“啪啪啪啪”殿內竟突然起了一陣掌聲。
卻是莒王。
“厲害厲害!皇帝,祁國皇子真是給您長臉啊!”
寶慶帝心裡明明已經得瑟得要命,卻還要假裝很謙虛的樣子,眉開眼笑地說:“雕蟲小技而已,身爲皇子,還是學習如何治國安邦纔是要緊的。”
秦貴妃真是氣得臉都綠了,治國安邦不應該是我兒子的事嗎?我兒子纔是輔國哪輪得到一個罪妃之子來治國安邦?別污辱治國安邦了!
端王也是弄巧成拙臉部直抽抽,好在他原本就兇相沒人喜歡多看他。
唯一還能保持平靜的就數秦太后了,當然也只是表面平靜。
“大王你不知道,哀家這幾個孫兒,各有各的長處,有善騎善獵者,有善書善文者,更有善治善政者,都是我皇帝調教得好。尤其恆兒,最是功在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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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真算不得誇獎,別人不是經世之材,也通文武之道。只有元恆……好一個精巧,潛臺詞就是上不得檯面。
都不用寶慶帝親自反駁,莒王可搞不清他們皇太后和皇子的彎彎繞,以爲太后跟寶慶帝一樣在自謙呢。
哈哈笑道:“祁國人啥都好,就是總不喜歡誇自己孩子,一說孩子,就叫犬子。我們莒國人從來不這樣,我的兒子,都是虎子!景王也是皇帝的虎子,現在看着斯斯文文,其實善戰得很啊,哈哈!”
莒王能在衆多王子中脫穎而出,並且將莒國由一個苟延殘喘的邊小國,發展到竟可以讓祁國也頭疼,還是很有能耐的一個人。比如心胸寬廣,眼光也比一般蠻荒之地的人來得高遠。
在都烈世子的影響下,他心中已經有了認定。在祁國的這些皇子中,景王是他想極力拉攏的人,當然是爲了日後從祁國獲得更多的好處,而不用讓那些飢餓的莒國人再靠騷擾祁國邊民而生存。
所以,他可以不計較戰敗,並且忘記皇子被擄爲人質的仇恨。
而且兒子在這邊生活得很好嘛。
本想暗諷一下元恆的太后,居然也吃了個啞巴虧,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不說,還引得莒王當衆誇了元恆,讓寶慶帝更加高興。
“好啦,母后,裁判該說話了,眼下可是恆兒獲勝了?”寶慶帝得意地在太后心上再捅了一刀。
真是恨得牙癢癢啊。早知道不接裁判這活兒,要讓太后親口說出元恆獲勝,對她來說真的有點殘忍。
可大殿裡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她,騎虎難下,太后不宣佈可更難看。
環顧衆人,太后微笑着道:“這兄弟幾個從小感情就好,一個遊戲都玩了這麼多年,今兒讓遠道而來的貴賓見笑了。恆兒還是那麼厲害,還是那麼調皮,非讓哀家來做這個裁判,那哀家可要實話實說,朗兒,榮兒,你們還是把跟前的酒杯斟滿,老老實實認罰吧。”
不愧是皇太后,心中雖有氣,可一席話說得那叫一個漂亮。將隱隱的皇子爭鬥氣氛給壓了,定性爲一個遊戲,這輸贏頓時便輕了。還顯得自己和藹可親寬容慈祥。
端王聽了,端起酒杯道:“我這些弟弟,都是極有本事的,三哥我認罰,哈哈。”
康王已經瞧見自己輸了,也樂呵呵地,對他來說輸贏無所謂,有酒喝還是很高興的,也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兩位哥哥好酒量。我帶上弟弟們一同敬兩位哥哥言而有信。”
齊郡王元碩剛成年不久,纔有喝酒的資格,便當了弟弟們的代表,攜了年幼的弟弟們,他以酒,弟弟們以茶代酒,一起敬了端王和康王。
大夥兒一看,元琛兩隻手,端着剛剛的那個大琉璃杯,也混在皇子中間。
宣儀公主眼尖:“咦,琛弟弟不是贏了麼,用普通茶杯便好啦,不用這個琉璃杯。”
元琛卻道:“二姐姐,七哥贏了我開心呢,我就喝這個琉璃杯,試試自己能不能喝完。萬一下回再賭,萬一下回輸了呢?我心中好有個數。”
衆人鬨堂大笑。元琛卻安之若素。他從來都不怕人笑話,因爲他覺得自己的行爲十分坦然,正如他喜歡錦繡喜歡得十分坦然,崇拜元恆也崇拜得十分坦然。
捧着那個大大的琉璃杯,元琛“咕咚咕咚”,頓時成了全場矚目的喝水大王。
逗得莒王再一次大笑:“皇子們不僅能辨酒,喝水也能厲害啊,哈哈!”
大殿內劇情反轉,一波接着一波,在大殿外的錦繡卻全然不知。
春梅也頗爲意外,錦繡一去,竟去了那麼長時間。可她是望着易楓來找錦繡的,錦繡去見了誰,春梅心知肚明。
大殿內宴會正歡,在外頭的宮女們除了耐心等待,也無事可幹。春梅將錦繡拉得離衆人遠一些:“這宴會不知何時結束,也是無聊。”
“宴會哪有不無聊的,你當只有我們無聊?只怕裡頭的人,也只有幾個主角纔有聊,旁的人既不能離開,又不能隨便亂說話,也是很無聊的。”
二人對這種司空見慣的應酬場合進行了一番無情的吐槽之後,心中濁氣吐盡,無所適事起來。
錦繡卻想起剛纔元恆說的那些話,便問春梅:“春梅姐姐,您可去過太后臥房?”
春梅搖搖頭:“我哪有這榮幸,向來只有福媽媽和靈珊可以進去。寒雲應該也去過,別人就沒這個福分了。”
錦繡一想,看來自己還真算是曾經入過太后的法眼,竟有幸入內一觀。
沒想到春梅又說:“對了,宛月應該也去過。”
宛月!這個名字在長壽宮幾乎如絕跡了一般,一夜之間,就沒人提了。她以前默默無聞,現在完全消失。
“宛月?”錦繡假裝很意外,“對了,她曾經照顧過我。可她在長壽宮半點地位都無,也幾乎不出聲,也不和別的宮女過多來往,竟也有幸去太后臥房?”
春梅望了望錦繡,悄聲道:“我還以爲你什麼都知道。宛月被衆人孤立,就是因爲她是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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