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程愛瑜自己也不知道,她當時,怎麼就神差鬼使的那麼主動的向他求歡!
但當他沉入的那一刻,她以爲,什麼也都不用再計較了。
一種令她沉淪的,極致的痛苦與快樂將她緊緊包裹,幾乎竭斯底裡的慾望,在兩人的糾纏間,將他們包裹,包裹的更爲緊密。
歡愉的顫抖。
不甚清晰的思緒變得更爲混沌。
似乎只有身體本能的反應——要,或不要!
或許,那一刻,她瘋了,他也是。
顛龍倒鳳的糾纏間,男人周身散發着令她安心的,甘願沉淪的氣息。強勢的脣舌,糾纏着,猶如他們之間的糾葛一樣,說不清,道不明。
愈演愈烈的進攻與防守,在節節敗退之中,輾轉廝磨,好似要將彼此連同骨血一併吞噬。
充滿着魔力的指尖,摩挲着她每一寸肌膚,微涼,劃過卻是灼熱的。似乎是致命的毒藥,挑起那比火更旺盛的熱情,換來她婉轉低抑的喘息,香豔至極……
而就是在那個狹小卻足夠他們“搏鬥”的SUV裡,他們無暇思考、顧及,就連僅剩的理智,也隨着彼此帶來的致命的誘惑,而消散在這蝕骨的歡愉裡。
“不夠,遠遠不夠!程愛瑜……”節奏失控前,她清楚的記得,傳入耳畔的聲音。微微暗啞,尾音中卻沉浸着一絲堅定的,帶着幾分強迫意味的霸道:“程愛瑜,你註定是我的!”
……
混沌的思緒,因爲景煊那霸道的宣言,瞬間清醒!
程愛瑜使勁的閉了下眼睛,伸手按壓着眼皮,穩定那因爲回憶而加速的心跳,並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還好沒有發燙,不然鐵定會被遲陽這女人給笑死。
“想什麼呢?”見程愛瑜許久不曾言語,遲陽斜了下脣角,在桌下踢了她一腳。
稍頓,程愛瑜搖頭,又擺出那副職業化的標準神情,可聲音卻充斥着倦意,微微有些啞,還有幾分澀意:“沒什麼。”
擡眸,她看着遲陽平靜的眼神,不知怎麼地,莫名的鬆了口氣。
“呼……”接着,她又換了個姿勢,彷彿眼神清澈的幼犬那樣,趴在桌面上,看着遲陽。“我以爲,今兒個是宿醉未醒,纔會和他……可後來發現,那時候,我很清醒!”
靜靜的聆聽着的遲陽,微挑着英氣十足的眉梢。
說了這麼多,着纔是關鍵吧?!
咬了咬腫脹的脣,程愛瑜神色微變,嘴角揚起一抹堅強的,叫人心疼不已的微笑,緩聲繼續:“宿醉是能醒的,但有些事兒,一旦陷進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遲陽,我可能,又陷進去了……”
*
在遲陽的辦公室,坐了最少兩鐘頭,直到遲陽要去準備下一場手術,她才站起來,離開醫院。不過這次,她是跟着遲陽,從醫護通道走的,沒有撞見景煊。但她還算有點良心,在離開前,給景煊發了個短信——不用等了,我已經離開醫院,回家途中。
發消息的時候,程愛瑜正坐在Taxi上,偏臉看着窗外。
雨還沒有減小的趨勢,他應該不會在雨裡傻等了吧,估計收到消息就會回去。
剛想着,手機就震了下。
點開新信息,程愛瑜看見這樣兩個字——收到。
簡單利落。
很快,又來了第二條消息,不同於剛纔的簡短,她粗略的數了下,竟然有十幾個字——今天去歡樂谷是公務,是去接首長的親戚,並帶她參觀S市的特色景點。
這,是解釋?
盯着手機看了會兒,程愛瑜的嘴角攀上不自知的笑意,眯了眯眼睛,她編輯了兩個字,回覆過去——收到。停了會兒,她看了眼窗外,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又多回復了一條——今天去歡樂谷是任務,是爺爺派人送去的,目的是促進感情、包辦婚姻。
神差鬼使的按下發送鍵,她又後悔了。
她爲什麼要解釋?
車上,景煊看着那條回覆,勾起脣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知道手機黑屏,他摩挲着手機邊緣,自言自語:“現在,還不晚吧!小魚兒……”
程愛瑜最討厭下雨,一下雨,這天就陰沉沉的,到處都是溼漉漉的。就連空氣都變得潮溼而又沉重,讓人有種快要窒息的錯覺,莫名心煩。尤其是夏天的這種暴雨,打着傘都能給人淋得渾身是水,衣服黏在身上,叫人格外不痛快!
好容易到了家,半個家人也沒見到。
程愛瑜和老管家等人打了個招呼,就回房洗澡、換衣。等她裹着浴巾,從浴室出來時,卻見一抹筆挺的身影,立在半開着窗簾的落地窗前。因爲房間沒開燈的緣故,她清楚的看見香菸燃燒時忽明忽暗的光點,還有霧濛濛的菸圈。
“哥,你回來了。”
不等那人轉身,程愛瑜先打了個招呼,就走到梳妝檯前,梳理着長髮,並拿起吹風筒,將頭髮吹乾。
在吹風筒的響聲中,男人的聲音傳來:“嗯。今天,玩得開心嗎?”
不知是不是因爲吹風筒的干擾,程愛瑜覺得,程泓慕的聲音聽上去極爲彆扭,於是停下吹風筒,回頭看向他。而這時,他剛好朝她走來,手中拿着一件西服外套,走近她時披在她肩頭,蓋住她裸露在冷氣中的肩膀,一如既往的體貼着。
“剛洗完澡,這樣吹冷氣,小心凍着。”說完,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愛瑜點了點頭,開口調侃:“您今兒個這車停的可真夠妥當的,都停回家來了,是爺爺安排的吧!我說,你這校官當得,怎麼當回去了?眼看着咱爺爺興‘四舊’,給我被包辦婚姻,你還要在裡頭插一腳?嘿,你是不知道,這包辦的感情啊——”
聲音忽然啞住,看着目光晦暗不明的程泓慕,程愛瑜差點沒賞自己一耳光。腦海中立馬泛起他和顧繁華的那些恩恩怨糾葛,不禁在暗罵自己:程愛瑜你個嘴欠的貨,真是拿壺不開提哪壺!
程泓慕似乎明瞭了她的心意,安慰的勾着嘴角,伸手摸摸她還有些溼漉漉的發頂,目光卻定格在她脖頸的吻痕上,好一會兒纔開灼熱視線道:“瑜兒,和我談談吧!我想知道顧繁華這幾年過得怎麼樣。還有你和……和景煊,真的是你自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