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臉色亦很難看,聽聞君無忌問起,立刻答道:“冥幽草。冥幽草本無毒,但與雀舌混在一起,卻十分置命且無藥可解。”
明心咬牙,冥幽草已經消失上百年,原本她也不能確定,且小姐的那杯茶本身茶水是無毒的,有毒的是那隻茶杯。冥幽草與雀舌融合本就無色無味,若不是小姐正好坐在臨窗的位置,端起茶杯時窗外有陽光正好落到茶杯上,茶杯泛起一抹詭異的光芒,連她都發現不了。
幾乎是明心剛說出冥幽草三個字,花廳內所有瓷器便立刻化爲粉碎。
冷溶月掃了眼明心明月,明心明月立刻福了一禮退了出去守在花廳的門口。
明月明心出去後,冷溶月擡眸看向君無忌,當看到君無忌眼中隱隱升起的血紅,心中立刻一驚,捧起他的臉,“無忌。”她很少叫君無忌‘無忌’,可此刻,她卻以最溫柔的聲音喚着他的名字。
君無忌眼中的血色在冷溶月的一聲‘無忌’後迅速退卻,緊緊的摟着冷溶月。冥幽草,他比任何人都懂冥幽草這三個字代表着什麼。他無法想象若是那杯茶被冷溶月喝下去,他該怎麼辦。
“我要殺了他們。”
他要殺了所有想要害冷溶月的人。
冷溶月從君無忌懷裡擡起頭來,看着他眼中又隱隱上升的血色,輕嘆一聲,心中有暖流流過,“無忌,我沒事。別忘了我們來雲陽的目的。”
君無忌眼中的血色又濃了兩分,“他們想害無情,本公子不需要他們的支持。”
冷溶月搖頭,“毒並不是他們下的。”
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君無忌在宇文卓面前表現出的強勢與張狂,那些老傢伙心中定然有着顧忌,顧忌君無忌暗中的實力。他們都是傳承了幾百年的大家族,強大的同時又如履薄冰。他們要對她出手,定然要考慮到若是不成功又該承受君無忌多大的怒火。
君無忌不說話,他並不是全無理智。只是一想到冷溶月差點在他面前喝下那杯毒茶,他便控制不了心中想要將四大世家毀滅的衝動。
“無情,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想要他們的支持了,沒有他們本公子也可以奪得皇位,也可以奪得天下。”
冷溶月再次嘆了口氣,擡眸嚴肅的看着他,“我們若是現在走了,前幾天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這還不算,宇文卓等人已經猜測出你便是豫王,若是我們就這麼走了,他們將你的身份公佈出去,你要怎麼辦?而且我們來雲陽可不止一個目的,你還答應過要幫我盜光雲陽四大世家的金子呢。”
前面的理由君無忌可以不在意,聽到最後一個理由,君無忌終於安靜下來,鳳目中帶着一絲堅持,“今晚我就去將他們的金子全部拿來給你,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
冷溶月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好。”
“本公子跟你們一起去。”東方澤身如柳絮,逐月在他身後快速追過來,在花廳的門口才被明月明心給攔住。橫衝直撞了許多次都沒能進入花廳,東方澤乾脆就門站在門口,一邊對着明月明心擠眉弄眼,一邊對着屋內說道。
逐月若着臉,低垂着腦袋簡直欲哭無淚。東方公子簡直太討厭了,知曉大門有他守着,竟繞開大門躲到後院翻牆鑽了進來,等他發現,東方公子都已經衝到花廳門口了。
君無忌眸底閃過一絲血煞之氣,手一擡銀鞭便握在手中,一道銀白閃電閃過,東方澤狼狽的摔到花廳中,撐着身體不敢置信的看向君無忌。君無忌面無表情,身影微微一閃,掐住東方澤脖子的手便越收越緊。
“十三哥……”
東方澤想要掙扎卻徒勞無效。
正做最後垂死掙扎時,一隻素手握住君無忌的手腕,聲音輕柔和緩,“無忌,放開他。”
君無忌冷哼一聲,鬆開東方澤,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再有下一次,死。”
東方澤好了傷疤忘了疼,緩過氣便從地上跳起來顫着手指着君無忌,半晌後又在他幽寒如冰的眸光中泄氣的收回手,垂頭喪氣的歪到一邊的椅子上捶胸頓足喃喃自語,“本公子跟你十幾年的交情你也下得了手?你別忘記了,五年前,本公子還救過你一命呢,是你的救命恩人,對恩人下手,太忘恩負義了……”
冷溶月好笑的看着他,“東方公子……”
東方澤揮揮手,暗瞪一眼君無忌,“本公子從小在雲陽城長大,還有誰比本公子更熟悉這幾家的錢財藏在何處的嗎?狗咬呂洞賓呀……算了,既然不稀罕本公子幫忙,本公子就回去睡覺了。”
東方澤剛做個要走的樣子,一條銀鞭又纏住了他的腰。順着銀鞭看去,君無忌眉目陰沉冷厲,“你跟我們一起去,若是找不到他們藏金銀的地方,你就受死吧。”
東方澤不滿的瞪向君無忌,君無忌不爲所動。東方澤又看向冷溶月,無聲的指責君無忌的不良於行。冷溶月輕言淺笑道:“東方公子不是自己說要跟着我們一起去的麼?”
他是說過他要跟着他們一起去,但不是這樣被威脅着去好嗎?東方澤心裡咬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是夜,月朗星疏。
六道身影如一道月光一頭扎進雲府後宅深處,而後,扛着着大包小包無數包的包裹翻牆倒院出了雲府。不久,金府、東方府、宇文府也同樣遭此一幕。
天色漸明,聽竹軒花廳。
明月明心整理完一晚的成果走進花廳,眼角眉梢都笑開了花。明月彙報道:“小姐,摺合金票銀票總共八萬八千六百七十二萬兩黃金。”未了,漂亮的杏眸瞥了眼東方澤,讚道:“雲陽四大世家果然很富有。”
他們在東方澤的帶領下,直奔的都是四大府邸專用來放置錢財的密閣,所拿的都不及密閣的十分之一,如此便可看出雲陽四大世家之富有程度。
東方澤驚詫的坐直身體,“我們忙了一夜才這麼點?不行,趁着天還沒亮,我們再去搜刮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