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的?”冷溶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冷江沅,嘴角更是噙了一抹嘲諷,“爹爹怎麼知道廉王是被冤枉的?”
冷江沅氣極,恨不得立刻讓冷溶月閉嘴。可也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廉王還需要請她讓君無忌開口求救。但心中卻已經打算好了,待此事一了,管她有多大利用價值,也要敲打敲打她。
讓她知道,縱然有君無忌與沐雪染給她撐腰,她也依然是尚書府的嫡女。尚書府若是討不得半分好,她也不會好過。
“廉王一向忠君愛民,在京城是有口皆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去行刺皇上?”
冷溶月輕笑出聲。
冷江沅不滿的擡頭看向她。
冷溶月笑夠,清咳一聲,有些責備的看着冷江沅,“爹爹糊塗了,誰規定忠君愛民,有口畢碑之人就不可以行刺皇上了?人心都隔着肚皮,誰知道廉王平日裡忠君愛民的形象不是爲這次的刺殺做準備的?”
冷江沅皺眉,他總覺得冷溶月話裡有話。雖是說着廉王,實在在暗諷控訴他這個爹對她八年的不聞不問。
冷溶月卻懶得理會冷江沅心裡的彎彎繞,接着開口道:“爹爹你仔細想一想,大姐與三姐都剛出了事,尚書府本就處在風頭浪尖之上,自保還來不及,哪還有閒心去管得了別人?”
冷江沅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之色,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冷溶月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只是廉王,他卻必須得救。
“廉王是否真的有行刺皇上確實有待商榷,但皇上這樣不待辯駁就下旨立刻處斬,卻……”未免太過武斷了些。冷江沅微微擡起眼皮朝君無忌看去,卻見君無忌根本就沒有看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寧王可是將話說得很明白,讓他無論想什麼辦法一定要將廉王救下來。救下廉王后,之前的過失一筆勾銷,否則……
否則什麼寧王沒有說,但冷江沅卻十分明白。
“可聖旨已經下了呀,金口玉言,爹爹難不成還想要去抗旨不成?”冷溶月好笑的看着冷江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只是他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些。別說君無忌同不同意,她第一個也不會答應。
廉王是不是冤枉的關她何事?
她巴不得皇上將寧王與平王一黨全部剷除纔好呢。
“你……”冷江沅着實被冷溶月這話給氣住了,任他心性再沉澱,臉上也禁不住流露出幾分的着惱來。“皇上英明神武,爹爹怎麼會去違抗聖旨?只不過是希望皇上能延後幾日,待刑部查明真相,再處斬也不遲。”
冷溶月不說話,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延後幾日,待刑部查明真相?這與讓皇上收回聖旨有區別嗎?
冷江沅被冷溶月看得越來越着惱,可當着君無忌與沐雪染的面,他又發作不起來。一張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半晌無言。
任他說破了天,若是君無忌不接他這茬話,他也是白搭。而讓他直接找上君無忌,見過寧王與安王的下場後,他越加不敢了。
冷溶月似乎看出了他的爲難,十分好心的問道:“爹爹可是想到了什麼辦法能讓皇上延後幾日?”
“這……”冷江沅微微鬆了口氣,關鍵時刻,這個女兒還是靠得住的。小小的感嘆了一下,又猶疑了片刻,才擡起頭目光深淺莫測的看着冷溶月,眼底全是祈求。眼角餘光卻全力注意着君無忌。“辦法倒是有一個,就看豫王爺肯不肯……”
“你點心吃多了,將你腦子給堵住了嗎?”君無忌譏囂着打斷冷江沅的話,冷笑道,“廉王死不死關本王何事?”
忠君愛民?
君無忌血色的眼底閃過一抹暗沉。的確是忠君愛民呀,忠君愛民的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一句話就將冷江沅給堵了回去。縱他有千言萬語,也不敢再吐出一個字來。別的不清楚,廉王在朝堂上三不五時稟奏皇上,讓皇上嚴懲君無忌的事他卻是清楚的。
“月兒,我們走。”
君無忌拉着冷溶月,幾乎是生拉硬拽的將她拉上了馬車,沐雪染跺跺腳,也跟着爬了上去,爬上馬車後,掀起車簾對還站在原地的冷江沅大聲道:“冷大人,麻煩你讓一讓,你擋住路了。”
冷江沅本能的後退幾步,看着四匹盧的馬拉着馬車揚長而去。
直到馬車看不見影,才目光陰鷙的掃一眼百花閣,冷哼一聲,一揮袖,也跟着離去。
馬車駛出尚書府,冷溶月問:“那廉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沐雪染便掐了去,“廉王是寧王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還是寧王奪位最大的助力。”
冷溶月立刻明白了冷江沅急切找上門來的原因。
“還真是有意思,廉王是寧王的助力,同樣的,誠王也是平王的助力。”沐雪染斜睨着君無忌,“皇上這樣斷平王與寧王的左膀右臂……”
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多想呀。
君無忌斜倚在軟墊上,閉着眼眸,難得的沒有與沐雪染鬥嘴。
沐雪染撇撇嘴,挪到冷溶月身邊,挽住她的胳膊,勸解道:“月姐姐別聽你爹胡說八道。廉王枉擔了一個廉字,人可渣得很。謀財害命的事可沒有少做,廉王府中關是妾室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大部分都是他強搶來的。這倒是算了,只要沒有搶到本郡主頭上來,也不關本郡主的事。可他……”
沐雪染看一眼君無忌,“我聽爹爹說,廉王與誠王可沒少在朝堂上稟奏皇上,讓皇上重懲……”沐雪染揚揚眉,下巴點向君無忌。
冷溶月眼底閃過一縷殺意,握着君無忌的手緊了緊。君無忌心有所感,睜開眼眸,看向冷溶月。“幾隻跳樑小醜,本王還不放在眼底。”
沐雪染嘴角抽了抽,太狂妄了!
真是太狂妄了,狂妄得她不反駁兩句都有些對不起她,“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君無忌橫掃沐雪染一樣,卻沒有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