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夫人本就是個年老成精,只想往裡賺,不想往外出的人,一聽冷溶月的話,立刻就心動了。
拍着冷溶月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說的對,之前是祖母太過想當然了。你是尚書府的嫡女,未出嫁前,尚書府理應有你打理,祖母年紀大了,張氏如今又……以後尚書府,你多看待一些。”
冷溶月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從福榮堂出來,明月回頭看一眼冷老夫人所在的花廳,輕聲說道:“小姐,老夫人也未免太過想當然了些,以前處處拿捏着小姐,如今見小姐有些許利用價值了,立刻就又貼上來,擺出一副和藹慈悲的臉面,卻不想,當初他們是怎麼對待小姐的。”
“這是人的通病,也不只她纔有。”冷溶月笑了笑。
“那小姐真要接手尚書府嗎?”明月又問。
冷溶月停下腳步,“接手尚書府?我什麼要接?”
明月、明心這才笑了。
明心說道:“也不知三小姐是如何想的,這麼着急入到寧王府。不說南宮王妃,就是那個管家的女兒,也不是她能對付的。”
明月笑着打趣道:“她自然是着急的,若是晚了,安王堅持要娶她怎麼辦?去寧王府去,受罪歸受罪,但寧王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也不會過分的讓她受罪,自少目前不會。但嫁到安王可就不一樣了,安王如今已經被貶爲庶民,雖然寧王在暗中照料着不至於受多大的苦,但卻比不得從前,又身中奇毒,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受不住,三小姐若是嫁進去,估計假瘋就會變成真瘋了。”
“就是不知道金小姐知道後會如何想?”
明月笑嘻嘻道。
冷溶月心中一頓,說到金酒酒,她也有許久未曾見到她了。左右今日無事,冷溶月看兩人一眼,明心立刻心領神會道:“我去準備馬車。小姐稍等,馬上就來。”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遠了。
明月搖搖頭,“自從問雪、問梅來了之後,明心是越來越放縱了,小姐真該好好的管管她。”
“逐月如何?”冷溶月突然問道。
明月愣了愣,“小姐想將明心許配給逐月?逐月人是個不錯的,爲人處事都極有分寸,待明心……也極好。”
“這陣子事多,明心的事先擱着,過段日子再談。”得到滿意的答覆,冷溶月也笑了。
“至於問雪、問梅,你與明心多注意一些,大姐身邊那個青柳不可小覷。”
“奴婢知道。”明月說道:“青柳來找過問雪幾次,都被問梅給擋了去。”
冷溶月點點頭,幾句話的功夫,明心已經趕着馬車過來。
上了馬車,直奔緋衣閣而去。
此時不到午時,齊國氣候宜人,特別齊京,四季如春,雖現在只是八月初,天氣卻慢慢的涼快了下來。
街上行人很多。
馬車到緋衣閣的時候,緋衣閣內生意很好。
七八個穿着藍色布衣的小二里裡外外的忙碌着,見到冷溶月,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
“明淨公主,裡面請裡面請。”
剛剛進到店內,江海也迎了出來,“明淨公主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明淨公主,請……”
冷溶月含笑對店內跟她打招呼的客人點頭致意,然後跟着江海就去了二樓的待客室內。
待冷溶月喝過一口茶,江海才躬身問道:“不知小姐此次前來有何吩咐?”
冷溶月擱下茶杯,“江掌櫃不用緊張,我這次就是過來看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頓了一下,又問道:“酒娘子呢?怎的沒有看到她?”
江海立刻笑道:“酒娘子前些時候還經常在京城裡走動走動,近段日子不知受了什麼刺激,連屋門也不邁了,整日就在房裡,要麼就是彈彈琴曲,要不就是跳跳舞,小姐想要見她?”
江海順勢擡頭去掃了一眼冷溶月。
初始聽到寒雷說吳公子是女扮男裝的,他還有些不信,最後得知吳公子就是尚書府的嫡女冷溶月時,他才露出了一絲的苦笑,然後又是一陣恍然。
冷溶月知曉他一時之間怕是還有些難以接受,便任由了他打量。
“嗯,你去將她,算了,我還是自己去找她吧。”
冷溶月從二樓的暗門去了後院,走到金酒酒的院外,果然聽到琴音嫋嫋。
冷溶月剛走進去,琴音就斷了。
金酒酒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中午我不想吃飯,端下去吧,不要來打擾我。”
原來是將冷溶月當成了送飯過來的奴婢。
冷溶月也不以爲意,繼續朝花廳走去。
裡屋的金酒酒秀眉皺了皺,起身走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盡連我的吩咐也不聽了……明淨公主?”
冷溶月這次來並沒有換裝,寒雷常駐守在緋衣閣,與江海接觸多了,江海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冷溶月的真實身份。但沒有得到冷溶月的指示,江海也不敢告訴金酒酒。
所以,至今爲止,金酒酒都不知道吳公子是冷溶月。
也所以,金酒酒見到冷溶月,十分驚訝,也很疑惑,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公主找她,所爲何事。
壓下心頭的疑惑,金酒酒麴膝一福,“民女酒娘子見過公主。”
“不必多禮。”冷溶月從容的與她擦肩而過,走進花廳,坐到首座上去了。
金酒酒眉頭皺了皺,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上來了。
可是她搜遍記憶,確定自己與冷溶月是第一次見面,壓下心裡的疑惑,金酒酒跟着進到花廳,親自泡了茶給冷溶月倒了一杯,然後問道:“不知公主大駕寒舍,有什麼吩咐?”
“吩咐談不上,只是聽說緋衣閣藏了位嬌滴滴的大美人,一時心奇,看看罷了。”冷溶月好笑的看着金酒酒。
金酒酒擡頭看向冷溶月,嘴角邊一汪淺淺的笑,“在公主的傾城之姿面前,酒娘子最多能稱上小家碧玉,大美人三個字,酒娘子愧不敢當。”
“花有百樣紅,眼光各不同。酒娘子也不必妄自菲薄。”冷溶月淡淡的說了一句,突然問道:“酒娘子這段日子只怕沒少受到騷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