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瑾王爺不見了
說走就走,九音不得不佩服這裡的每一個人辦事的效率之高。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踏上了從貢月返回皇城的路,不過這一次戰傾城和風慕瑾竟都一致決定要走官道。
九音懷有身孕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兩人都是清楚得很。
雖說從皇城到貢月這一段路,他們‘操’了捷徑過來,也不見她身子有任何狀況,可是,以防萬一途中有什麼意外,走官道是最安全的。
而且他們這次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就算敵人會安排血奴再次伏擊,他們也還不至於會輕易抵擋不住,更何況他們這些人裡面還有‘精’通滄族異能的滄海,以及對異能日漸熟悉起來的九音。
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行走了數日,滄海每日都到九音的馬車裡催促她與自己一道修煉異能,奇怪的是,數日過去之後,不僅九音的異能大有長進,就連滄海也覺得自己受傷的身體在飛速痊癒。
每次與九音的真氣融會貫通、一起修煉的時候,他的傷總會好得特別快,散去的異能也漸漸被撿了回來。
雖然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九音的體質與一般人不一樣,可沒想過與她一起修煉對自己竟有這麼大的裨益,從她身上滲入到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連他身上不斷活動的蠱蟲也鎮壓下去了。
當然,九音完全不知道這些,只知道自己的異能在一天一天地增長着,短短几日之後,就連隔空‘操’縱河水這種事都能做到。
問滄海爲何會這樣,滄海只說或許是懷了身孕的緣故。
九音對他這個回答更是完全‘摸’不着頭腦,從來沒聽說過懷·孕了會讓自己的功力大增,除非是白娘子。
想起從前看過的白蛇傳,白娘子懷了身孕之後腹中的孩兒確實一直在守護着她,難道她也一樣?
她還曾與滄海開玩笑說過或許她腹中孩兒是天上什麼神轉世纔會讓她如此,滄海也只是淺淺一笑,並不作答。
不過,九音卻發現了滄海看自己的目光總是藏着一種她看不透的溫柔,這樣的溫柔她莫名地熟悉,熟悉到如同上輩子就一直陪同着自己一般。
“你是不是很早之前便認識我?”某次練完功之後,她執起衣袖拭去自己額際的汗跡,擡頭看着滄海忽然問道。
滄海微微怔了怔,隨即淺笑道:“或許是上輩子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九音抿了抿‘脣’,不再理會他的玩笑話。
當然她只把他的話當玩笑,一笑而過後便不再細想些什麼。
什麼叫在一起過,說得也太曖·昧了。
滄海似乎也不過是隨意說的,看到她眉宇間那份淡淡的倦容,他自覺退到馬車外,把空間留給她安靜歇息。
剛鑽出去他又忽然掀開簾子,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如果以後傾城還是不願意放棄你,那你怎麼辦?”
到了現在,他已經明瞭這個‘女’人心裡除了戰傾城還住了個風辰夜,可是,見她這態度,似乎由始至終決定着一生只守着一人,到時候面對兩個對她深情的男子,她會怎麼做?
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可以改變自己的相反,願意同時擁有他們兩人?
但九音明顯不想跟他討論這種事,白了他一眼之後便躺到被褥上,閉目歇息不再理會他。
那一聲幽幽的嘆息,不知道是她聽錯了還是真的存在,她竟聽出裡頭的落寞甚至絕望。
滄海這個人永遠都是這麼神秘,永遠給她猜不透的感覺,是不是如她所說他們上輩子就認識,這輩子重遇可卻已經忘了前塵俗事,把他們之間的事忘得乾乾淨淨?
末了又癡笑自己的白·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怎麼可能存在着?
閉眼安心歇息,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不存在的事情。
等車隊停了下來,大夥在周圍升起火準備晚膳的時候,九音已然醒來。
爬到馬車外舉目望去,還能看到兄弟們在一旁忙活,遠處小河邊是戰傾城修長的身影,他仰望着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過去是如畫和青瞳她們,似乎剛纔一路過來石生已經帶着惠兒和紅袖沿途打下了許多獵物,如今幾個姑娘家正在清洗着東西,準備等會烤着吃。
九音坐在馬車外車伕所坐的位置,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去走走。
從上路到現在,哪怕每日和大家呆在一起,可她卻基本上沒有與其他人說過話,與她說話最多的只有如畫和風慕瑾,以及每日陪她修煉的滄海。
或許是因爲她現在與風慕瑾的關係,大家對她或多或少有了幾分疏遠,哪怕青瞳、紅袖和惠兒她們不說什麼,九音也能感覺到那幾個丫頭看她時,眼裡還有幾分不認同。
在她們看來她是應該對風辰夜從一而終,不該半路勾搭上瑾王爺的,她這樣糾結在逸王爺和瑾王爺甚至戰傾城三人之中,最終只會讓所有人的關係越鬧越僵,甚至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面對所有人的質疑,九音也只當看不見那些不理解的目光,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該早料到接下來自己會走得困難重重,沒有強悍的心,如何應付得了?
視線在人羣中掃了一轉,並不見風慕瑾的身影,心頭忽然便有了幾分緊張,她下意識走到馬車的邊緣。
不遠處的涇川回眸時,竟看到她一步踩錯,身子軟軟地往地上摔去。
他嚇了一跳,不管心裡對她是什麼看法,還是想都不想便奔了過去把她接了回來。
其實九音剛纔下車的時候只是覺得腦袋瓜忽然晃了一下,眼前便成了一片漆黑,至於她是如何踩錯了步伐,又是如何被涇川扶住身子安穩下車的,這會兒也都想不起來了。
“你怎麼回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見她臉‘色’有幾分蒼白,涇川忍不住關心道。
九音擺了擺手,擡頭看着他,薄‘脣’輕揚,想要衝他笑一笑以示安撫,不想笑容還沒擠出來便頓覺心口一陣沉悶,午時吃進胃裡的東西也在不斷翻涌。
小手向腰間探了探,才發現她的‘藥’包丟在馬車裡了,這會沒有‘藥’包在手,而那份嘔吐的衝動也越來越強烈……
她忽然一把推開涇川,奔到馬車後,“哇”的一聲,張嘴便吐了出來,之後便是不斷的嘔吐,止也止不住。
涇川被她嚇得有點不知所措,等回過神後,匆忙走到一旁的駿馬上解下自己的水囊,走到她身邊。
見她依然乾嘔,卻是什麼都沒吐出來,他把木塞子拔下來,把水囊遞給她,急道:“你用水漱漱口,再喝兩口清水,或許會好受些。”
九音接了過來,忍下嘔吐的‘欲’·望,拿清水漱了漱口,之後又喝下兩口清水,才勉強讓不聽話的胃稍作歇息。
“你究竟怎麼回事?要不我命人把瑾王爺尋回來幫你把脈看看?”
雖然心裡對風慕瑾還是有幾分本能的抗拒,可如今見她這麼辛苦,而這裡似乎只有風慕瑾懂得醫理,不去尋他不知道還能找誰?
“對了,如畫是不是也懂醫術?我去尋她來給你瞧瞧可好?”他又道。
九音搖了搖頭,把水囊遞迴給他,執起衣袖拭去‘脣’角的痕跡,才笑道:“沒事,如畫只會施針不會把脈,別煩她了。”
“那我去找瑾王爺……”
“慕瑾去哪了?”
聽他說起了風慕瑾,九音的視線再次掃過不遠處的衆人,不小心碰上河邊戰傾城投來的視線時,心裡一‘亂’,忙又別過臉把視線收回。
她看着涇川輕聲問道:“剛纔下來就不見了慕瑾,他去哪了?”
這段日子以來,與滄海修煉的時候風慕瑾都會自覺避開,其他時候他都守在她身邊,如今車隊停下來了,附近卻沒有風慕瑾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心裡有幾分不安。
涇川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瑾王爺素來身子不好,隨時都會毒發,她自然會牽掛着。
身爲一個外人,他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九音爲什麼會舍了強悍得如天神一般的王爺,而選擇隨時都會倒下的瑾王爺?他想不透,也沒人能給他答案。
如九音一般在人羣裡掃了一遍,不見瑾王爺的身影,他淡言道:“或許到林中去了,你別急,我去找找他。”
拿枯葉給九音鋪了一處乾淨的地方,讓她坐下來歇息後,涇川便沒·入到一片密·林中,尋找風慕瑾去了。
其實他心中也有幾分不安,畢竟瑾王爺和其他人不異樣,他有天疾,說白了就是心脈裡一直有劇毒未曾清除,隨時都會毒發,若是毒發時沒人在身旁也沒有‘藥’在,情況會很危險。
九音看着他離去,之後在地上坐了好一會也等不到兩人回來,心中更是不安,猶豫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朝叢林深處而去。
和涇川一樣,她最怕的是風慕瑾忽然毒發,會讓情況變得糟糕。
這麼多日以來他從來沒試過一聲不哼獨自離開大家的,今日究竟怎麼回事?就算是去了辦‘私’事,這麼長時間也早該回來了。
慕瑾,究竟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