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是不是在怨我
“你看看,看看是不是能感應到他?”九音依然拉着戰傾城的掌,輕輕在自己肚子上拂過,只想通過這方式,讓腹中的小生命使他冷靜下來。
經由她的帶領,戰傾城的大掌在她雪白的肚子,上一寸一寸拂過,果然是感覺到掌下的肚皮有幾分異動。
他怔了怔,又用心感應了起來。
一下又一下……裡面竟有一個小東西在踹他!
“九音……”他嚇得‘亂’了神,垂眸看着她的臉,卻見她‘脣’邊蓄着一抹調皮的笑意,他木然道:“九音,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跟你說了是孩子在動嗎?感覺到了嗎?”哪怕自己身上一直光溜溜的,九音還是極力表現如得同尋常那一般,與他閒話家常:
“你看,你欺負她的娘,連他都看不過眼要踹你了。”
孩子在她肚子裡的舉動,就算不去觸碰她也能感覺得清楚。
這會兒,小傢伙真的拿腳在揣着他。
戰傾城又是慚愧又是震撼,坐起身軀,大掌依然沒有離開她的肚子,目光緊鎖在她的腹上,再不去看她蠱‘惑’人心的地方。
感受着掌下微弱的異動,他湊了過去,未等九音有所反應,他已經傾身而下,把薄‘脣’湊了過去,在她肚皮上也在剛纔有異動的地方‘吻’了下去。
九音沒有阻止,知道他已經冷靜下來,心也寬了:“傾城我要去一趟鳳棲,你知道我留在這裡對孩子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知道,九音,我……”
“我不需要你陪着,慕瑾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知道他想說些什麼,她淺淺一笑,終於推開他的大掌,把被子扯了過來蓋在自己身上。
赤果果地與他聊天實在是太難爲情了。
戰傾城還是不說話,在這件事上自己確實有愧於她,可她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風慕瑾,就算他跟在他們身旁,也只會妨礙他們的相處。
“安心把孩兒生下來,等孩子出生後,我會……”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她不想聽他說帶她回西楚那些話,是因爲連自己都不想面對。
她的感情生活太‘混’‘亂’,如今能逃避一時便是一時。
如她所說的那般,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戰傾城不再說什麼了,忍不住又扯開她的被子,把臉貼在她的肚子上輕輕觸碰着。
九音躺回到軟榻上,垂眸看着安靜躺在她身邊的男人,柔聲道:“我累了,傾城,讓我歇一會好嗎?”
“你好好歇息,我在這裡守着你。”他連頭都沒擡,一張俊臉在她肚子上親密貼合着。
“這裡是慕瑾的地方。”她‘揉’了‘揉’眉心,提醒道。
戰傾城微微一怔,纔想起來這裡是風慕瑾的瑾王府,他是該離開的,可他不願意,也捨不得。
“你歇息,我守着你。”他重複着這一句,怕她不高興又補了一句:“等你睡着了我就會離開,不會妨礙你,好不好?”
“好。”這是最好的結果,想讓這個木頭人乖乖聽話,只怕不容易。
哪怕身子還是光溜溜的,她還是極力讓自己煩‘亂’的心靜下來,閉上眼歇息。
本以爲有他在身邊,而自己身上又是沒有半點遮擋,她一定會睡不着,卻沒想到才閉上眼沒多久,意識便漸漸模糊了起來,過不了多久,戰傾城便會聽到均勻的呼吸從她鼻間傳出。
她說她身子不好只怕是真的,哪有人躺下去那麼快就會睡着?大概是真的累慌了吧。
黑暗中,他靜坐在她身旁,爲她拉好錦被後便一直緊緊盯着她的臉,不知道看了多久才遠離這張軟榻,孤身一人安靜離開……
九音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第三次意識到房內進了人之後,長而翹立的似水瞳睫忍不住微微抖了抖,慢慢張開眼簾。
以爲是風慕瑾回來了,卻沒想來的另有其人。
看到他安靜站在軟塌前,她心裡依然有那麼點防備,只是防備起他的同時,心裡也在無奈着。
瑾王府的暗衛是不是太無用了些?竟讓這些人來去自如,在王府裡行走如入無人之地那般。
走了一個風辰夜,來了一個戰傾城,等戰傾城離開之後,還來了一個滄海。
許久未見,如今見到,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還是那個她當初認識的滄海嗎?他們倆還算得上是朋友嗎?
感覺到她對自己疏遠和防備,滄海無聲嘆息,在軟榻邊坐了下去,垂眸看着她潛藏了不安的臉:
“聽說你明日要離開這裡去鳳棲。”他道,聲音不輕不重,但九音知道他在這裡與她說話,外頭的暗衛定然會聽不到。
不是他們瑾王府的‘侍’衛真這麼差勁,而是這些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大俠,哪怕‘門’外的‘侍’衛再厲害,也防不住他們的腳步。
要是他們其中一個要謀害她,她只怕早已死了千百遍。
“你來做什麼?”她微微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擡頭迎上他柔和的目光。
雖然看不清楚,但能感覺到他所有的視線都鎖在自己身上,她有一絲‘迷’糊,意識還沒有徹底在睡夢中清醒過來。
順着他的目光,垂眸望去,這一看,差點九音嚇得從榻上滑了下去。
滄海忙伸出長臂摟住了她,把她安穩抱回到被褥之上,體貼地扯開錦被裹上她展‘露’出來的雪白身軀。
剛纔那一眼,已經把她的所有美好盡收眼底,只一眼,只怕終生難忘了。
“你們是不是打算在鳳棲把孩子生下來,再回皇城?”
“尚未決定好。”九音的聲音有幾分淡漠,是因爲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但她很清楚,現在的滄海對她並沒有惡意,她能感應到他對自己的那一絲絲溫柔。
雖然她不知道他爲何要對她憐惜,他們甚至前前後後並沒有見過多少次面。
“九音,你是不是在怨我?”滄海伸出大掌想要觸碰她,但又不敢。
九音淺淺一笑,別過臉躲開他的視線,淡言道:“什麼怨不怨的,別說笑了,我和你之間怕是還用不到這個字吧?”
滄海大掌一緊,眼底迅速閃過幾許黯淡的光芒,半響他才淺淺一笑,‘脣’邊的笑意苦得幾乎連自己都承受不來:
“是,對現在的你來說,我和你之間根本不存在怨和不怨,因爲你不在意。”
“你這麼晚潛到我的房裡,究竟想要做什麼?”她現在身上連半片衣履都沒有,而他,和她連朋友都說不上,如此大刺刺地闖進她的寢房,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九音……”
“我真的累了,知不知道你已經是今夜闖進來的第三個男人了?”她覺得她的修養真的足夠的好,否則,在戰傾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拿刀趕人了,雖然,她沒這個膽子,也知道自己拿什麼都趕不走他。
可是,她沒想到還有一個滄海,這夜裡如此反反覆覆地折騰,還讓不讓她睡了?
她真的很累,又困又累,他們這些人從來沒有懷過孩子自然不會知道她的苦楚,要不要讓他們懷上試試?
“我只是來看看你,很快會離開,別趕我走。”滄海溫言道。
“我趕不趕你走,對你來說有區別嗎?”他不打一聲招呼就如此闖進來,還說什麼怕她趕他走?
“九音……”
“滄海,我想說我和你之間真沒有親近到這地步,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身上的狼狽?知不知道這個房間是屬於我和慕瑾的?”她臉‘色’沉了又沉,聲音冷了又冷,可滄海卻依然不介意那般。
他笑得無奈,輕聲問道:“你和風慕瑾是不是真的有了感情?”
“與你何干?”她別過臉不看他,不悅道: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是瑾王妃,不管嫁給慕瑾的原因是什麼,可現在他是我的夫君,我和我的夫君之間的感情生活,想必沒有必要向你彙報,是不是?”
滄海不說話了,知道她心裡到現在還一直怨着自己。
他向傾城下`‘藥’,讓傾城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是有理由狠他的。
其實,他很清楚這個小‘女’人在懷疑他,她甚至讓自己身邊的人一直跟隨着他,可他不介意,他什麼時候介意過她所做的事情?
不管她是傷害他還是關心他,他都不介懷,她所做的事情,他全都可以接受。
“以後你會知道我的難處。”他站了起來,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舉步往窗簾走去。
九音依然沒有看他,只希望他快點離開。
和這個男人沒什麼好說的,他與戰傾城和風辰夜都不一樣,他是最沒有資格說她水‘性’楊‘花’的那個,因爲,她就是再水‘性’再楊‘花’,也沒有‘花’到他身上去。
“九音,我走了。”他低喃道,“保重。”
“不送。”
滄海幽幽嘆息,回眸再看了她一眼,溫言道:“照顧好你自己和腹中的孩兒,我會去看你的。”
“你最好不要來,你來了我絕不會高興。”
“九音……”
“你不是要走了嗎?慕瑾快回來了,別讓我難做好不好?”雖然自己也沒資格去要求他做什麼,可這裡是她的寢房,她要把一個男人趕出她的寢房有什麼錯?她絕對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