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是不是已經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簡單的會議結束，衆人退出大廳往自己的廂房返回，九音也站了起來嚮慕清容和風慕瑾行過禮之後，打算回自己的廂房做事。
坐在守衛上的餓慕清容卻道：“九音，你留下來，本宮想跟你說說話。”
此話一出，九音自然是住了步，走在前方的人也不覺腳步緩了下來。
紫雲回眸看了九音一眼，又看了看風慕瑾，想着上午瑾王爺牽着九音的手，又想到那日在逸王府聽雨閣西廂，分明看到逸王爺摟着九音出來，心裡微微困‘惑’着，卻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藍翎也是盯着九音的背影看了一會，目光復雜，片刻之後，跟在紫雲身後離去了。
楚‘玉’看九音的目光自然是不屑中帶着怨恨的，這‘女’人不僅跟在逸王府身邊，如今進了鳳盟還想借故親近瑾王爺，簡直糟糕透頂。
不過，她雖是怨恨，心裡卻又暗暗高興起來。
九音行爲越是放縱，她便越是有機會把她整下去，就讓她再得意幾天，很快，她會讓她的不知廉恥付出代價。
至於夏侯瑞雪和江月嵐，兩人和九音基本上沒有過任何接觸，心裡想的只是這‘女’子一進來就當上北中司，和貴妃娘娘的關係自然匪淺，這種事她們也是管不來，只當看不見。
不過，如此看來，等紫雲嫁人之後，右鳳主一職只怕也會被她捷足先登。
說不妒忌是騙人的，卻也是無可奈何。
不相干的人全部退出之後，慕清容向九音招了招手，淺笑道：“到本宮這裡來，讓本宮好好看看你。”
九音一怔，總感覺貴妃娘娘對她的態度怪怪的，風慕瑾今日也十分怪異，但貴妃娘娘有令，她無法不從。
來到慕清容跟前，她淡言道：“不知道娘娘有什麼吩咐？”
“沒事，只是找你聊聊天，坐吧。”目光落在風慕瑾身旁的位置上。
九音會意，在瑾王爺身旁坐了下去，擡頭看着慕清容，靜待她開口說話。
慕清容卻只是安安靜靜打量她，瞧得仔仔細細的，彷彿任何地方都不願意放過一般。
九音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忍不住擡起眉角瞧瞧看了風慕瑾一眼，希望他可以幫忙打破一下這種尷尬的氣氛。
無奈風慕瑾一直專心品茗，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九音無奈，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風慕瑾淡言道：“母妃這是在做什麼？”
兩‘女’一怔，九音才知道他雖然看似不理會自己，但心思卻還在的。
慕清容也忙收回目光，看着風慕瑾淺笑道：“母妃這不是心裡太高興，纔會忘了形麼？”
她又看着九音，眼底閃着憐惜和愉悅：“聽皇兒說九音是西楚的聖‘女’，怎麼會來到東楚作客？”
“我……”九音怔了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很明顯風慕瑾不打算爲自己說些什麼，她只好隨意道：“狼牙島一戰，屬下隨戰將軍出征，之後與將軍一道隨逸王爺來了東楚。”
“逸王爺爲何請你們軀王府作客？”狼牙島一役，皇城中人瞭解的不算太深，聞言，慕清容忍不住問道。
“這……”
“大家都是舊識，是兒臣託四皇兄幫忙請音兒到皇城作客的。”風慕瑾道。
九音低垂頭顱，不說話。
慕清容只是淺笑，知道他不高興自己問太多，在這事上只好不多問了。
“那麼九音喜歡皇城嗎？”她問道。
九音斂了斂神，溫言道：“皇城一派繁華，百姓安居樂業，是個好地方，九音自然是喜歡的。”
“喜歡便好。”只要喜歡，就能安心待下來，她又道：“九音家中是否還有兄弟姐妹，你的父母如今還在西楚麼？”
“屬下家中已無其他家人。”九音微微垂首，淡言回道。
沒想到竟是個身世可憐的人，慕清容沒有爲此而瞧不起眼前這‘女’子，反倒是對她生出了絲絲憐惜。
“以後，我們便是你的家人，本宮不會讓人把你欺負了去。”見她擡頭用一種訝異的目光迎視自己，慕清容自知這話說得意味不明瞭些，尤其今晨看到自己皇兒牽她的手卻被她下意識推開，想着是風慕瑾還沒有討得姑娘家歡心，她頓了頓，才又笑道：
“本宮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經是鳳盟的人，便是本宮的人，本宮自不會讓別人欺負了你。還有，以後這屬下的也不用在本宮面前說了，聽得怪彆扭的。”
九音還是有點震撼，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形，回想今日風慕瑾故意在大家面前與自己親近，忽然似明白了些什麼。
但，很明顯看得出容貴妃對風慕瑾的愛護，連帶着對她也是愛護有加，雖然答應過不干涉風慕瑾的安排，卻還是有幾分不安，不想讓慕清容誤會些什麼，以至將來失望。
“娘娘，我……”
“母妃，坐了這麼久大家都該累了，音兒來這裡沒幾日，尚未熟悉這裡的一切，兒臣這就帶她四處走走，給她好好介紹一番。”風慕瑾忽然站了起來，朝慕清容傾了傾身後，便向九音伸出手。
九音也站了起來，卻沒有把手‘交’給他，只是看着慕清容不說話。
“既然這樣，就讓皇兒帶你到處走走看看吧，本宮也有點乏了，先回雅舍歇一會，午時在後院餐館見，陪本宮一同用膳。”
九音和風慕瑾互視了一眼，風慕瑾點了點頭，九音邊看着慕清容淡言道：“是，娘娘。”
離開主樓，踏入後院的林蔭小道，九音追上走在前方的風慕瑾，急道：“慕瑾，這算什麼意思？”
風慕瑾腳步一頓，垂眸看着追上來的‘女’子，雖然還是一如往常的溫潤安靜，眼底卻有着讓人無法忽略的淡漠和疏遠：“我說過，方式由我來定，你不要干涉。”
“我不想騙你母妃，她是真心愛着你。”九音已經有點明瞭了，他是故意讓容貴妃覺得兩人有戲，到時候帶她回瑾王府時，若是容貴妃不阻止，便自然也會站在他們這一方。
屆時，她留在瑾王府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
他打得便是這個念頭麼？
可他如此，日後她和傾城離開，他如何對他母妃‘交’代？
“我說過方法由我來定，若是你不高興，之前所說的事可以一筆勾銷。”
九音不說話，現在的風慕瑾有點難相處，她知道他還在氣自己選擇了戰傾城而沒有選擇他四皇兄。
這個問題她已經不想再糾結了，既然決定了就不能搖擺不定，不管選擇有多難，只要選好，只要告訴自己她的選擇是對的，不想，心就不會疼。
就算疼，也總是會過去的。
不過，如今的瑾王爺確實很不好相處，說要帶她出來走走也不過是不想讓慕清容問太多，帶她出來之後，根本就是自己一個人在走，九音在他身後拼命追着。
他走得很快，在後院逛了一圈走進餐館的時候，九音已經累得有點站不住了。
其實風慕瑾不是故意的，他素來習慣瞭如此，只是先前一些日子和九音在一起，爲了配合她才走得慢些，這時候心裡煩悶，不知不覺便恢復了過去行走的速度。
等在餐館前停下來回眸看去，才發現身後的‘女’子累得一直在喘氣，想要過去扶她一把，但一想到她對四皇兄的無情，邁出去的步伐便不覺收了回來。
就當是回報她當初對自己的救援，等她和戰傾城回了西楚之後，他們便算是扯平了。
從此，互不相欠。
等九音平順了呼吸，兩人進了餐館的雅座，慕清容已經等候在那裡，就連飯菜也已經備好了。
把身旁伺候的兩名宮‘女’遣退後，慕清容親自招呼九音坐落，“這是本宮特地命人做的，九音嚐嚐。”
“好。”九音也不客氣，執起筷子便淺嘗了起來。
可菜纔剛進口便忽然感覺胃裡一陣翻滾，忍了忍沒忍住，她放下碗筷霍地站了起來，匆匆奔到雅座後的陽臺上，走到角落裡乾嘔了起來。
慕清容和風慕瑾心頭一緊，忙追了出去，見九音扶着一旁的牆壁不斷在乾嘔，風慕瑾頓時有點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給她‘弄’點茶水漱口。”慕清容目光閃爍，只是片刻的失神，便立即吩咐道。
九音乾嘔了好一會，才總算緩過勁來，接過風慕瑾遞來的茶水漱過口，把自己整理了下，纔看着慕清容，尷尬道：“抱歉，娘娘，我……我可能有點不太舒服，我……唔——”
話未說完，竟又別過臉開始了第二輪的嘔吐。
一通折騰下來，等她完全緩過來已經是一炷香之後的事情，看着滿桌子的美食，九音完全沒有胃口，慕清容命人給她‘弄’了點清粥小菜，隨意用過之後，親自和風慕瑾送她回廂房。
廂房裡頭有個小小的休息室，慕清容看着九音躺下去歇着，纔給風慕瑾打了個眼‘色’，讓他跟隨自己出去。
把伺候的宮‘女’遣退後，趁着四下無人，慕清容盯着風慕瑾的臉，慎重問道：“皇兒，老實告訴母妃，你和九音……你們是不是已經……”
迎着風慕瑾清透的眼眸，她微微頓了頓，這種事要問出口還是會有幾許尷尬，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問道：“你們是不是已經有過夫妻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