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昊生雖未中狀元,卻也進了第三甲前十名,被分在香蘇衙門內做個文書,也算有了個小官職。
果子去問藍玉臣爲什麼沒回來,胡昊生支支吾吾半晌不語,見果子問的急了,才道,殿試上,藍玉臣被欽點爲狀元,三日後探花宴上,誰知竟被靜安侯府的明碩郡主看中,也不問他可曾娶親,也不問家世如何,直接招爲夫婿。
明碩是靜安侯明持伍的二夫人所生,本是庶女,然而靜安侯的大夫人是八年前因和侍衛私通被揭發而發瘋的睿卿長公主,長公主被禁足,永不許出院,二夫人蔣氏在府中獨攬後院大權,已如主母一般。
其女明碩更是被嬌寵溺愛,比長公主之女明鸞更像嫡女。
靜安侯偏愛明碩,見她對藍玉臣一見傾心,而自己也有意招攬人才,便也高興的同意了這門親事。
靜安侯是攝政王的左膀右臂,又是上京望族,自不是藍玉臣能惹的起的,半推半就之下,也就從了,因此遲遲不曾返鄉。
果子聽後如遭雷擊,大罵藍玉臣忘恩負義,回去哭哭啼啼的向二白說了此事。
二白到是比果子平靜的多,一邊聽果子抹着淚說此事一邊又添了半碗飯,飯後思忖片刻去了藍家,將此事告知藍家老夫婦。
藍家老夫婦也備受打擊,不相信自己憨厚老實的兒子是攀龍附鳳之人,要二白一定不可亂信謠言。
然而不過三日,薄太守再次來藍家慰問時,藍母問起此事,薄太守乾笑兩聲,道,“能被靜安侯府看中是多少人想而不得的好事,且放寬心便是。”
這是承認了?
藍母震驚的道,“可、可是玉臣他已經定了親啊,這怎麼使得?”
薄太守捻鬚思忖道,“這也不難,男人三妻四妾也屬平常,郡主身份尊貴,自然要爲妻,若錦二白不服,封個貴妾或者平妻也就是了!”
藍母恍惚搖頭,待薄太守一走,立刻去了瀟湘館。
“二白,是我們玉臣對不起你,我無顏見你!”藍母抹着淚,滿臉愧色。
二白倒了茶給她,“想必是侯府逼親,玉臣柔弱勢薄,不得已罷了!”
“難得你深明大義,更讓我老婆子無地自容!”藍母淚眼殷切的看着二白,握着她的手道,“我和他爹年老力衰,走了不遠路,二白你便替我們夫婦跑一趟上京,你見了玉臣告訴他,人活着最重要的是氣節,他若真是屈於侯府小姐的淫威之下,那也不必認我和他爹了,我們寧願沒有這樣兒子,也不想背上嫌貧愛富,攀龍附鳳的罵名!”
二白點頭,語氣鄭重,“您放心,爲了玉臣的名聲,二白一定和侯府抗爭到底!”
藍母老淚縱橫,“二白,那就拜託你了!”
到了晚上,二白便開始收拾行李,特意將慕容遇的那塊玉佩找出來放在身上。
果子在一旁悶悶的道,“小姐,你還真打算去上京啊,萬一藍玉臣他狼心狗肺,爲了前程富貴,把我們滅口了怎麼辦?戲本子裡都是這麼演的!”
果子越想越害怕,拉住二白的手,“我們不去了,藍玉臣咱也不要了,就給那個什麼郡主,以小姐的品貌,找個比他好百倍的!”
二白素顏如蓮,清卓稚嫩,哼聲道,“我錦二白受過這樣的委屈嗎?讓我一聲不吭就讓給她,簡直做夢!”
“小姐,咱鬥不過侯府的!”果子以爲二白真的喜歡上了那藍玉臣,心中更是難過,還未說完眼圈就紅了。
“誰說我要和她鬥,這靜安侯府有錢有勢,可是塊大肥肉。”二白一雙眼中盡是算計的狡黠,
果子不明白了,疑惑的看着她,“小姐,你想幹什麼?”
二白挑眉冷笑,“招呼不打就敢搶我錦二白的未婚夫,走,跟本小姐進京訛銀子去!”
果子,“……。”
聽說二白要進京去找藍玉臣和靜安侯府算賬,七娘不放心也要跟着去,二白思慮再三,同意了。
臨行的前一天晚上,二白洗了澡後在院子裡閒逛。
又是月圓之夜,月色皎潔,雪白的一輪掛在樹梢。
二白坐在亭子下的廊柱上,雙腿曲起,下巴擱在膝蓋上,用一根長草撥弄湖水。
天上一輪明月,湖中一輪水月,交映生輝,被二白的水草一撥,月色似水晶般破碎,隨着粼粼波痕浮動遠去,不過片刻,那水月又是圓白的一輪,輕輕在湖面上盪漾。
就像一些人和事,被外力攪動,脫離了原來的軌道,卻在命運的驅使下,終究還要回到原點。
“睡不着啊?”
寂靜中傳來清淡的一聲,二白擡頭側目,卻是九娘緩緩進了亭子,大概剛沐浴過,只穿了一件月白長裙,頭上沒有任何髮飾,只以一根銀帶系在腦後,面容素淨,看上去清冷淡雅。
二白咧嘴笑了笑,“九娘怎的也沒睡?”
“你明日就要進京了,路途遙遠,到了那裡又不知何種情形,實在讓人擔憂!”九娘端身坐在二白對面,靜靜的看着她,“不然,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不,七娘和我一起進京,館裡不可無主,所以需要九娘留下。”亭子上掛着燈籠,紅影和月色交替,照在二白素白的面孔上,清美如蓮。
九娘默了一瞬,淡淡點頭,又道,“上京中權貴多如牛毛,不比在香蘇,二白,一切要從頭計議,不可操之過急,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
二白抿脣一笑,鄭重點頭,“嗯,我知道!”
第二日一早,在喬媽的百般囑咐和館裡紅娘的送別下,二白帶着果子和七娘,坐車馬車,帶着半個月的乾糧和衣服,浩浩蕩蕩進京尋夫了。
五月初出發,一路二白走走停停,觀山悅水,待能看到上京的城門時,已經快到五月末。
果子掀車簾看去,望着夕陽下巍峨壯觀的城牆,和城牆上來來回回巡視的侍衛,呆呆的道,“好威武啊!”
七娘正剝了葡萄喂到二白嘴裡,撇嘴笑道,“廢話,這是上京,咱大燕的京城,不威武氣派怎麼坐的下皇帝老兒!”
果子回頭認真的道,“咱們皇上可不老,十五歲登基,今年也不過二十有四。”
七娘噗嗤笑了一聲,蔥指一點果子的額頭,“你啊,一進了京城這腦子就不夠使了!”
果子嘿嘿的笑,“我說錯了嗎?”
“沒錯!”二白從一團軟被中直起身子來,掀車簾看着遠處行人如織的城門,深吸了口氣,淡淡的道,“皇上他,今年的確二十四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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