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薄元來的時候,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氣,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待看到二白安然無恙的坐在椅子上,才輕輕一笑,“公主深夜叫本宮來,有何事要說?”
“你要娶我?”二白擡起頭來,直接問道。
蕭薄元一怔,眸底有光亮沁出,裝作漫不經心的道,“是啊,公主肯嫁了嗎?”
“好,我答應嫁給你,但是我有幾個條件!”二白麪色無波,淡淡說道。
“什麼條件?”蕭薄元幾乎有些急不可耐的問道。
“第一,我既然要嫁給你,就要名正言順,你明日入宮,得到你父皇母妃同意後,宣告全府上下;第二,你府中所有的妾侍,都要唯我是從;第三,從今以後,給我自由,我不會出金域,但是不能再把我困在你的府中。”
蕭薄元眸子一轉,道,“我可以給你權利,給你自由,但是你不能出府!”
這女人在他眼皮底下都能逃走,他怎麼敢把她放出府去。
二白微微彎脣,“聽說你們北楚對待自己的妻子都很尊重,我既然打算嫁給你,就沒想再逃,夫妻兩個人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如果你每天把我當犯人一樣的看着,我勸你,還是不要娶我!”
蕭薄元目光銳利的看着女子,思忖片刻,點頭道,“好,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但是,我只能告訴父皇我要納妃,你的身份還不能公佈,至少,要等我們成親以後再公佈於衆。還有,你若敢再逃,下一次,我一定殺了你的丫鬟!”
二白點頭,“好!”
蕭薄元脣角微勾,極力的隱藏住目中的激動,伸手覆在二白手背上,“那明天本宮就去稟告父皇,馬上準備婚禮迎娶你!”
二白抽出手,聲音淡淡,“我已經答應成親,什麼時候娶你決定就好!”
“太好了!”蕭薄元笑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二白,“放心,本宮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二白嗤笑一聲,“這話你和你的每個夫人都說過吧?”
蕭薄元臉上頓時一僵,訕訕笑道,“你和她們,自然不一樣!”
二白轉過頭去,“我的丫鬟受傷了,需要大夫來診治!”
“本宮馬上派人去請太醫!”
說完,蕭薄元疾步往外走,走到門前又停下,回身笑道,“何必那麼麻煩再讓太醫過來,既然公主已經答應嫁給本宮,也不必住在這裡了!”
“來人,馬上把太子妃的行禮搬到扶雲閣裡去!”
扶雲閣緊挨蕭薄元的主院,甚至中間還有一個互通的小門。
於是冒着大雨,二白和果子連夜住進了扶雲閣,屋子擺設精緻,被褥皆是羅錦絲綿,自是比寒影院強了百倍。
把果子剛安置在牀上,太醫已經到了,幫果子查看了一下傷勢,重新傷藥包紮後,又寫了方子讓人去熬藥。
蕭薄元一直在旁邊守着,待一起收拾妥當,才笑道,“公主先住下,明日本宮派人送衣服首飾來,需要什麼,公主儘管開口!”
“沒有什麼需要的,我沒有嫁妝,所以你看着準備就好!”
已是深夜,宮燈的火光在少女精緻的五官上投下一層暖黃的金光,襯的她面若素蓮,寒眸如星,隱隱透着一股清冷和貴氣,氣質卓絕。
蕭薄元目光癡癡的看着,勾脣笑道,“不用嫁妝,本太子只要你就好!”
二白轉身進了內室,“夜深了,太子回去休息吧!”
“公主也早點歇息!”
蕭薄元含笑道了一聲,透過紗帳看着女子的身影,半晌,才勾了勾脣,轉身出了房門。
二白一直守在牀子,等着藥熬好以後,晾涼餵給果子,然後握着她的手,一直坐到天亮。
果子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睜開眼睛,看着陌生的牀帳,神情一慌,立刻起身喊道,“小姐!”
二白忙抱着她,“沒事了,別怕!”
“小姐,你沒事吧!”果子驚慌的問道。
“沒事,我們都沒事!”
果子伏在二白肩膀上,漸漸清醒,纔想起來自己的手指被柳文珠砍了,忙起身舉起左手。
看着殘缺的手指上包着藥布,本疼的麻木的手,似乎又開始疼起來。
“對不起,果子,是我沒保護好你!”二白握着果子的手,低着頭,哽咽出聲。
果子臉色蒼白,緩緩搖了搖頭,“不關小姐的事,小姐不要這樣說!”
“疼嗎?”二白眼中含淚,啞聲問道。
果子將手放下去,藏在被子下面,咧了咧嘴,“不疼,一點都不疼,真的,小姐不要哭!果子就算少了一根手指,也可以伺候小姐!”
二白轉過頭去,雙手掩面,肩膀微微顫抖。
果子有些慌張,“小姐,你別傷心,我真的沒事,正好,少了一根手指,胡昊生不喜歡我了,我可以伺候小姐一輩子!”
二白笑了一聲,眼睛裡淚花閃動,回頭道,“傻妮子,他要是不要你了,我就去打死他!”
果子噗嗤笑了一聲,“他不敢了!”
“放心,我們一定會回去的!”二白將果子凌亂的頭髮理到耳後。
果子點了點頭,擡頭看了看,問道,“小姐,我們這是在哪裡啊?”
“仍然在太子府中,只是換個地方,我已經答應做太子妃了!”二白道。
“啊?”果子驚愕的喊了一聲,惶急道,“小姐,你爲什麼要嫁給他啊?你明明不喜歡他!”
“噓!”
二白手指放在脣上,回頭看了一下窗外,低聲道,“只是權宜之計,這樣,我們纔能有一點點主動權!”
“哦!”
果子恍惚的應了一聲,皺眉道,“可是如果我們一直逃不出去,你豈不是真的要嫁給他?”
二白深吸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我不能再讓你受傷了!”
果子眼睛裡噙着淚,“小姐,大司馬和皇上什麼時候纔回來救我們!”
“我也不知道!”
窗外雨已經停了,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雨,二白轉頭看着盛開的芙蓉花,恍惚想起,自己離開大燕,已經快一個月了。
一早,蕭薄元就進宮,告訴楚皇自己要納妃。
他自然沒有傻道說要娶的是明鸞公主,一來怕楚皇反對,逼迫自己把明鸞公主送回大燕,二來,自然也是怕走漏了風聲,將大燕人引來。
只說自己在回金域的途中,遇到一女子,情投意合,要納爲正妃。
楚皇早已聽到下人說蕭薄元帶了一個大燕女子回府,此時聽他說要納爲正妃,頓時有些不快。
他這次派蕭薄元一去和使臣去大燕,本來是要和親,就算不能娶個公主回來,娶個郡主也好啊。
現在竟然要娶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他自然不樂意。
然而架不住蕭薄元一再堅決的請求,楚皇勉強同意,
“皇兒,你的妻子將來是一國之母,一定要慎重啊!”
“父皇放心就是,兒臣心裡有數!”
“你母妃可知道?”
“待父皇同意,兒臣就去告訴母妃!”
“嗯,去吧!”
待蕭薄元退下後,楚皇臉色一沉,將手裡的奏摺摔出去,“元兒也是不爭氣,本以爲他能娶個大燕的公主回來,沒想到竟娶了一個平民女子!”
旁邊的太監總管李公公上前將奏摺撿起來,笑道,“太子殿下還年輕,還不懂皇上的一番苦心。”
“對了!”李公公又道,“昨日三皇子聽說您身體不適,想要進宮看您,只是以他現在的身份不能進宮,又擔憂不肯離去,在宮門外直直跪了兩個時辰。”
“哦?行兒來了?”楚皇驚道,“怎麼沒人告訴朕?”
“皇上說,再也不見他,所以沒人敢向皇上稟告!”李公公低下頭去。
“哎,行兒還是很孝順的,只是偏偏、”楚皇目中心疼,重重嘆了口氣。
李公公道,“聽聞三皇子這段時日在府中勤懇讀書,也未再同朝中任何大臣聯絡,知錯悔改之心還是很好的,畢竟三皇子還年輕,就像太子殿下一下,年輕氣盛,總會犯錯!”
楚皇點了點頭,“傳令下去,以後行兒再來,宮衛不可阻攔,他就算是貶爲庶民,也是朕的兒子,可以隨時入宮!”
“是!”李公公應聲,“奴才這就去傳話!”
到了午後,太子殿下要納妃的事情在整個朝堂和金域都已經傳開。
金域城內,一處酒樓內,兩個男子靠窗而坐,一人俊美矜貴,一人面容冷峻,淡淡的看着酒樓外街上的行人。
此時一女子走過來在兩人中間坐下,對着其中一人微一頷首,淡聲道,“屬下打聽過了,蕭薄元要娶的人據說是從大燕帶回去的,身份不明,只說極爲寵愛,一進府便封了夫人。”
是二白還是柳文珠?
三人一陣沉默,女子接着道,“今晚屬下夜探太子府,一定會找到掌櫃的!”
男子緩緩搖頭,一雙鳳眸中泛着寒意,
“本尊親自去!”
不到晌午,劉管家就帶着下人,手裡捧着金銀首飾和各種綢緞進了扶雲閣,一進門先跪下了下去,
“奴才參見太子妃!”
二白坐在椅子上,正一個人下棋,反正左右手同樣的臭,下了半個時辰,也未分勝負。
聞聲擡頭看過來,頓時眉眼一彎,“這不是劉管家嗎?又來找我去洗衣服嗎?”
“不敢、不敢!”劉管家跪在地上惶恐道,“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怎麼敢爲難太子妃。殿下都已經交代了,以後這府裡後院都是太子妃做主,奴才就跟着太子妃,您說讓奴才做什麼,奴才就做什麼!”
二白無聲笑了笑,繼續下她的棋。
劉管家一直跪在地上,手中還舉着東西,不敢起身,不敢叫苦,一直跪了半個時辰,實在支撐不住了,恭敬的問道,“太子妃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二白頭也不擡,淡聲道,“殿下讓我管理他這後院,可是後院有什麼人,我還不清楚,你現在就把她們全叫過來吧,大家一起開個會!”
“是、是,奴才這就去!”劉管家如蒙大赦,趕緊起身,腿早就跪麻了,差點跌出去,身後的隨從忙一把扶住。
然後親自去各院裡通知,太子妃要開會了!
不到一炷香,人就齊了,從大夫人到九夫人,按順序,在椅子上依次坐好。
七夫人坐在後面,一直往後縮着身子,只怕二白認出她是那日上門找事的人。
二白從俘虜幾天之內就變成了太子妃,這身份的轉變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柳文珠此時的心情更不必說,她一直以爲蕭薄元娶明鸞公主不過是因爲她公主的身份,即便娶了以後,也是當犯人一樣看着,沒想到,竟讓她掌管後院。
她突然後悔,在此之前沒有殺了錦二白,或者上次乾脆讓她逃掉算了。
七個人坐了半個時辰,有人快不耐煩了,才見二白將棋子往棋盤上一扔,嘀咕道,“果然是個臭棋簍子!”
衆人驚愕,這太子妃同自己下棋,是罵誰呢?
二白喝了口茶,笑道,“都來了!”
“是,見過太子妃,不知道太子妃招妾身們來所爲何事?”大夫人代衆人問道。
即便是坐的不耐煩,也沒人敢說什麼,即便是得寵的七夫人也不敢。
不管是平民百姓家裡,還是王公侯府,妻和妾是有很大區別的。
妻是主子,而妾是奴婢!
就算七夫人得寵,也是妾,現在二白如果說拉出去將她斬了,侍衛立刻就會把她帶下去。
所以,乖乖的都等着。
二白撩起眉梢一笑,“沒什麼事,就是本宮既然要做太子妃了,總要見見各位夫人,另外通知一個事!”
陳允如坐在最後面,擡眼向二白看過來,不曾想到這女子竟然這樣快翻身,只慶幸自己在路上沒有爲難她,也算多加照拂。
“太子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五夫人開口道。
二白起身,白淨的臉上掛着親和的笑,“太子殿下命我管理東宮後院,自然希望在我的管轄之下,各位能和平相處,團結友愛,更需要太子殿下對各位夫人雨露均沾,這才能長久的可持性發展,所以,從今天起,我會每天將各位夫人的名字寫在紙上,由太子殿下抓鬮,抓着誰,晚上就歇在誰的院子裡,公平公正,各位有什麼意見要補充嗎?”
二白的一通話不緊不慢的說完,下面蕭薄元的七位夫人頓時愣了。
像大夫人、二夫人等不受寵的人自然十分高興,至少以後也有了被寵幸的機會,而七夫人和五夫人等人卻心中不滿。
但似是也找不到理由反駁,衆人紛紛點頭,“是,沒有意見!”
“太子妃此舉甚好!”
“太子妃考慮周全,妾身等自然全力支持!”
……。
說是抓鬮,然而蕭薄元寵幸哪個人的權利,分別是落在了二白手中,衆人不確定蕭薄元是不是真的會聽這位太子妃的,但此刻只能先討好了再說。
只有柳文珠垂眸不語,她本以爲二白叫所有人來是要當衆羞辱她來報仇的,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
“好了,沒事了,各位回吧!”二白笑道。
“是,妾身們告退!”
衆人起身,恭敬的退出大廳。
劉管家送走了各位夫人,點頭哈腰的進來,笑的嘴巴快咧到耳根下,“太子妃還有什麼吩咐?”
“浣洗院是不是有個下人叫喜丫頭?”二白在屋子裡溜達了一圈,一邊看房間裡的擺設,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喜丫頭?
不就那日和這位太子妃一起洗衣服的那個丫鬟,後來還被他派人打了一頓出氣。
能在太子妃當管家自也不是一般人,劉管家心思一轉,立刻道,
“是、是,知道,奴才這就把喜丫頭帶過來伺候太子妃娘娘!”
“嗯,去吧!”二白也不提那日的事,好似忘了一般。
劉管家卻送了口氣,忙躬身退出去,一路小跑的往浣洗院去了。
出了扶雲閣,柳文珠跟在七夫人身後,柔聲道,“姐姐,請留步!”
“什麼事兒?”七夫人停步轉身,本來心中不快,此時臉上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柳文珠上前一步,斂眉笑道,“我知道姐姐此時一定很氣憤,寵幸何人是太子殿下的事,憑什麼由太子妃決定,還沒和殿下成親,便已經這樣張揚霸道,以後豈不是全府上下都要她說了算!”
七夫人扯着脣角一笑,恨聲道,“誰讓人家是太子妃呢,咱們就算再得殿下喜歡,也只是夫人,夫人這麼多,可是太子妃只有一個!”
“此話不假!”柳文珠抿着薄脣,目光尖銳,“在這府裡,太子妃最不喜歡的人可能就是你我了,若真讓她嫁給殿下,以後恐怕這東宮就沒有我和姐姐的容身之處了!”
“你想怎麼樣?”七夫人問道。
柳文珠輕笑了一聲,“妹妹我哪裡敢怎麼樣,只是以後更要依靠姐姐,你我二人需要聯合起來,方能在這院子裡活下去。”
“妹妹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好主意?”七夫人挑着柳眉問道。
柳文珠靠近七夫人一步,低聲道,“之前太子妃逃了一次,被殿下抓了回來,便成了太子妃,她肯定是故意用的緩兵之計,如果她再逃一次,殿下就會識破她的陰謀,定然還會把她打回寒影院去!”
斑駁的樹影下,七夫人眸光閃爍,“她都成了太子妃了,怎麼還會再逃?”
“姐姐放心,她定然不想做這太妃子的,只要給她機會,她一定會再次逃走!”
“那她怎麼纔能有機會?”
“這就要看你我二人了,只要想給她製造機會,還怕她不逃嗎?”柳文珠目中盡是算計。
“那妹妹想怎麼做?”
柳文珠四下看了看,對着七夫人耳語一番。
七夫人點了點頭,“妹妹果真心思玲瓏!”
“此事,還要靠姐姐配合!”
“那就這樣說定了!”
兩人在樹下商議完,各自回院。
柳文珠心中有了計較,心情頓時大好,只等着明日二白逃走再次被蕭薄元抓回來,然後惱羞成怒,廢了太子妃之位。
七夫人回院子以後,心思恍惚的坐了片刻,然後起身又回了扶雲閣。
二白正在幫果子換藥,聽說七夫人來了,眉梢一挑,淡聲道,“讓她等着吧!”
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二白才緩步自寢房中出來,不冷不淡的看着七夫人,“有事嗎?還是剛纔開會的內容有什麼不清楚?”
“沒有!”七夫人低着頭,對着二白跪下去,“之前妾身被柳文珠挑撥,多有得罪,還請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好說,我這個是最不記仇的,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七夫人不必掛懷。”二白也不讓她起身,只端了茶水慢飲。
七夫人跪在那裡不敢動,咬了咬脣,“多謝娘娘,妾身還有一事想向娘娘稟告!”
“何事?起來說!”二白淡聲笑道。
七夫人立刻起身,走到二白麪前,低低說了幾句。
二白純淨的臉上波瀾不驚,並沒有太大的怒氣,噙笑問道,“七夫人爲何要告訴我?”
七夫人忙道,“太子妃娘娘纔是這東宮的主子,妾身自然是聽娘娘的,怎麼會聽她人的挑撥,陷害娘娘!”
二白點了點頭,誇讚道,“七夫人真是明智!你們如何商量的,明天就怎麼辦,我自有打算!”
“是,娘娘有用的到妾身的地方,妾身赴湯蹈火,絕不二話!”
“好,回去吧!”
七夫人剛出門,劉管家就帶着喜丫頭來了。
喜丫頭不知道要去伺候什麼主子,一路忐忑,進了扶雲閣看到二白頓時笑道,“你也在這裡啊?”
劉管家臉色頓時一黑,“不許放肆,這是未來的太子妃娘娘!”
“啊?”喜丫頭張大了嘴,震驚的看着二白,“你、你”
那日在浣洗房裡,她便覺得二白和她們不同,只是怎麼一下子變成了太子妃?
“還不趕快跪下!”劉管家喝道。
“哦!”
喜丫頭應了一聲,忙要跪下去,卻被果子一把拉住,“不要跪了,沒那麼多規矩!”
“謝謝娘娘!”喜丫頭歡喜的道,沒想到自己竟因爲一時的好心就離開了浣洗院那種地方,心裡又開心又激動。
“那奴才,再多派幾個下人才這裡伺候!”劉管家忙道。
“你看着辦吧!”二白隨口應了一聲。
“是,那奴才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