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燁提筆批覆公文,二白在一旁幫着墨墨,已將近傍晚,晚霞鋪了半邊天空,淡淡光暈照在暗紅色的窗櫺上,空氣中都瀰漫着靜謐祥和的氣息。
君燁今日心情似不錯,沒有冷言冷語,也沒有刻意刁難,二白想起自己來君府的目的,不禁有些動了心思。
待君燁批覆完一本公文,二白趁他休息的片刻試探的問道,“別苑中人少,公子可會偶感寂寞?”
君燁揉着眉心的手一頓,長眸掃過來,審視的看着她,片刻後,脣角突的一勾,這女人三番五次惹他注意,難道是想到他身邊?
原來,她與旁人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重新拿起一本公文隨意的翻開,淡聲道,“如何?”
二白見他應聲,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湊上前去,嫣然笑道,“若是有人在公子身邊彈彈琴,對對詩,陪公子解悶豈不是美哉?”
君燁淺淺掃她一眼,眸子越冷,這女人看上去粗鄙不堪,原來也會用杏雲那種女人的辦法討好男人?
二白卻誤會了他眼中的意思,以爲是期待她繼續說下去,於是越發的歡喜,歡喜中帶了點猥瑣,“還記不記得我之前給公子說過的沈趙兩府的小姐,她們在香蘇城可是有名的才女,而且品德賢淑,溫柔體貼,要是能來別苑伺候公子,保證公子每日都逍遙似神仙。”
君燁脣角僵了僵,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你方纔說的是要這兩個女人來伺候本尊?”
二白連連點頭,雙眼發亮,“有沒有心動,只要你同意,我現在立刻讓她們過來,保證把您伺候的服服帖帖,從裡到外的舒坦、”
“出去!”
一聲極冷極緩的聲音自男人薄脣中溢出將二白的話打斷,然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低頭繼續看公文,霞光照在他清俊的臉上,半暗半明,聲音清冷無波,“馬上從本尊面前消失!”
二白笑容還僵在臉上,不明白男人爲什麼說翻臉就翻臉,是不懂她的意思,還是故意矜持?
半晌,才訥訥應了聲,“哦,那我回去了!”
“喜怒無常的傢伙!”
出了書房,二白仍有些鬱悶,明明開始說的好好的,爲啥突然就不高興了?
看來,讓他接受沈趙兩府小姐的事任重道遠啊,銀子,果然不是好賺的。
接下來一連三天,杏雲都沒出過房門,後來還是程氏怕她想不開,進去勸說了一番,第四日早晨,衆人才又看到她出現在院子裡。
不過三日,杏雲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兩頰凹陷進去,膚色暗黃,兩眼無神,憔悴不堪,走路時一直低着頭,遇到有人打招呼也急忙避開,眼神閃躲又警惕,似覺得旁人都在議論那日的醜事。
當然,她也再顧不上去爲難二白了。
二白的日子又過的輕鬆起來。
整個別苑就君燁一個主子,除了高冷一點,這個主子從不會主動去挑剔下人的過錯,所以在君府做差事還是很不錯的。
二白每日忙完了廚房裡的事便去找鐵蛋,找點樂子或者在他那誑點吃的,漸漸的,兩人竟混的熟了。
鐵蛋從最開是怕二白,到後來見二白會數數,還會打彈弓,對二白異常崇拜,在程氏那得了什麼好吃的,自己捨不得吃也要給二白留着。
只是偶爾程氏看到鐵蛋和二白在一起必然大驚失色,慌張的把鐵蛋帶走,看二白的眼神也越發忌憚。
這日將近正午時分,衆人正忙午膳,杜管家突然來了廚房,吩咐程氏道有貴客來別苑看望公子,留下用午膳,務必將午膳做的精緻。
程氏自然當做大事一樣看待,重新制定了午膳的菜品,衆人手忙腳亂的忙碌起來。
最後是一道珍珠桂花湯,將半熟的菱角磨成一個個半透明的水晶珠子,配上薄薄的羊肉片,最後以桂花起味,色味俱全,滋補清熱,在宴會最後飲用還有解酒的功效,是君府宴客的長備菜餚。
傳菜的小廝將最後一道湯品端上去,衆人才鬆了口氣,慢慢收拾案板。
二白和鐵蛋說好了午後去別苑的湖裡撈魚,收拾完了正準備出門,就見杜管家帶着一隊侍衛氣勢洶洶的涌進了廚房裡的院子。
出事了!
二白心神一凜,能動用侍衛來抓人,說明不僅出了大事,而且還不光是府內的事。
不只是二白,其他人也有了預感,紛紛停下手裡活站在門口,看着杜管家一臉沉重的走過來。
程氏先迎了上去,在杜管家身後那些侍衛身上一掃,笑道,“杜管家這是做什麼,我這廚房裡藏了殺人犯還是江洋大盜,竟勞您帶這麼多人過來。”
杜管家冷冷看着程氏,“程管事,慕容世子在府中做客,剛剛用了飯以後突然腹痛難忍,公子驚怒,命我嚴查,我懷疑是有人故意下毒毒害世子,你若知情,儘快報給我,以你我的交情,我定向公子爲你求情,你若不知,那就配合我找出下毒之人,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說罷,對着身後的侍衛道,“去廚房和下人住的偏房裡仔細搜,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是!”
侍衛應聲呼啦散開,向着廚房和各個偏房奔去!
程氏見這陣勢早已面色大變,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冤枉!老奴冤枉,就算給老奴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毒害世子大人,杜管家,我的確不知情啊!”
杜管家掃她一眼,沉聲道,“你起來,下毒的人就在你們廚房裡,你既然不知情,就儘快把這人找出來,帶過去,給慕容世子一個交代!”
程氏立刻爬起來,臉色依舊有些發白,眼睛一轉,擡頭問道,“杜管家,可知道是哪道菜被下了毒?”
杜管家沉臉搖頭,“不知,大夫正在給慕容世子醫治,說是中了毒,午膳所有的菜餚也全部都在檢驗,在驗出來之前,我希望程管家就能把這個人交出來,這樣你我的罪責都能小一點,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程氏慌不迭的連連點頭,轉身對着衆人高喝道,“到底是誰給世子下毒,最好自己給我站出來!”
衆人皆是一副驚慌失措又茫然的表情,慕容世子是誰?他們根本不認識,甚至不知道他會來別苑,怎麼會提前預謀好給他下毒?
見無人應聲,杜管家臉色越發鐵青,“慕容世子是安國公嫡子,咱們公子的貴客,現在在別苑裡中毒,你們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若沒有人承認,那我只好把廚房裡的人都帶去府衙,由薄太守去審問,在大牢裡,那些官差面前,可沒有現在這麼好說話!”
逼供審問那套,就算普通百姓沒有經歷過也都聽說過,一套酷刑下來,祖宗十八代的事都能交代了,衆人聞言更是慌亂,紛紛跪在地上求饒,“冤枉啊,杜管家,我們是冤枉的!”
“我們不認識慕容世子,更不曾與他有何仇怨,我們沒有理由害他啊!”
“杜管家,饒命啊!”
……。
更有人驚恐的大喊大叫,“到底是誰害世子大人趕緊站出來,別連累大家一起受苦!”
“是啊,別把大家都受牽連啊!”
……。
程氏也沒了主意,慌的只知道打轉,院子裡哭聲、喊聲,亂糟糟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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