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馬路上,一輛黑色跑車急速向前開着,刺耳的引擎聲響徹天地,引得旁邊的車子頻頻讓路,而跑車後面則追着一個霸氣的越野,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追着,猶如貓追老鼠一般。
速度雖然不快不慢卻偏偏讓跑車逃不掉,永遠都在掌握之中。
嘭……一道刺耳的響聲傳來,黑色跑車像是失控了一樣,扎向了旁邊的護欄,狠狠的撞了上去。
越野車門打開,穿着一身皮衣戴着氈帽的暗夜下車,眼神陰狠的掃了一眼跑車,平凡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太過冷漠,輕佻中帶着幾分不自量力。
大步走到跑車前,一腳踹開了車門,將裡面的人狠狠拽出來。
景婉兒額頭上流着一股子殷紅的血跡,渾身軟癱的跪在地上,大大的眼睛裡閃爍着幾分清純與情趣,挑眉道,“對我窮追不捨,不會是暗戀我吧?”
“別廢話!”
暗夜拽住了她的衣服領口,用力的把她扯到車上,打開車門丟進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景婉兒直接趴在了車上,額頭上的血模糊了她的右眼,隨意的把衣服扯開擋在額前,露出白色的小背心,對着旁邊的男人嘻嘻一笑。
“eagle,你可是整整追了我三個小時,你這樣容易讓我誤會你喜歡我。”
蘇逸痕手指間捏着一根菸,摘下墨鏡露出那雙充滿陰鷙的雙眼,肆意的看了她一眼,薄脣冷漠的吐出三個字,“你不配。”
“哎呀呀,真是絕情哇,我們認識了十五年你都沒愛上我,是我不漂亮嗎?”她露出氣餒的表情,嘟着嘴,倘若不是她半張臉都是血的話,做這個動作會很可愛,但是現在只剩下恐怖陰森了。
蘇逸痕吸了一口煙,語氣淡漠,“你的蜘蛛咬了她。”
“所以你追我是打算給她抱打不平?eagle,你不會愛上她了吧?”她滿臉的試探,仔細的觀察着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偏偏他的臉上任何表情都無,“你傷了她,就該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你可別忘了我是景家的五小姐,哪怕是你的靠山也對我們景家有幾分忌憚,啊……”
嘶啦的聲音傳來,伴隨着一股子噁心的味道在車廂裡傳來。
蘇逸痕剛剛手指上的煙不知道什麼時候按在了她的胳膊上,他隨手將菸頭丟在車窗外,瞥了她的胳膊一眼,傷疤極其醜陋。
景婉兒咯咯的笑起來,眼眶紅紅的,淚水涌出來,但是表情卻極具癲狂,“eagle,我就喜歡你這果斷勁兒,很爽。”
“有病,我警告你,別再去打擾沐小白,不然我纔不管你是不是景家的人。”蘇逸痕的臉上露出幾分厭惡,“暗夜,把她帶走,嚴加看管。”
“看管?你是什麼意思?”景婉兒面上露出不解,“你打算關着我?”
“你以爲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他冷呲了一聲,眼神裡露出嘲諷,當初景墨軒可是關了沐小白整整一個多星期,他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eagle承認吧,你對我還是不一樣的,不然你爲什麼不捨得放我走?”景婉兒大聲的在車外嚷嚷。
暗夜毫不客氣的拽住她的衣領把她丟在手下的車裡,隨後大步上了車,“蘇先生,你確定景墨軒會來討人?”
“景家別的人或許不會管景婉兒,但是他會。”蘇逸痕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車窗,“我們可是認識了十五年啊。”
暗夜的表情露出幾分詫異,顯然對他口中說的十五年也不甚瞭解,沉默着發動車子。
“本來就是景墨軒先惹了我,他既然打算幫蘇浩然,我又何必再忌憚他?”蘇逸痕的薄脣用力的抿了一下,眼睛裡透着幾分陰冷,更何況他們竟然敢拿沐小白下手?不可原諒!
惹了他的女人,要懂得付出代價,這是他的一貫原則。
海天一線,臥室的窗簾全部都拉着,顯得屋子裡陰森黑乎乎的,牀上隆起了一個鼓包,看上去有幾分驚悚。
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最後停在臥室門口。
“蘇先生,沐小姐從醫院回來就回房休息了,現在還沒有醒。”
“她氣色怎麼樣?”
“臉色有些蒼白,很虛弱的樣子。”
門推開,蘇逸痕站在門口,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打開牆壁燈,這才讓昏暗的房間露出一點光亮,這女人弄這麼暗幹嘛?
牀上的人似乎察覺了,動了動,但是卻依然一言不發,蘇逸痕大步走進去,將手撐在她的腦袋旁,另一隻手將她的腦袋板過來,對上她那張憔悴的臉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感覺怎麼樣了?”
沐小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悶聲悶氣的回答,“有些累。”
他捧住她的臉重重的吻了一口,“等下吃晚飯我叫你。”
她冷冷的應了一聲,翻身背對着他,一副不樂意搭理他的摸樣,蘇逸痕也沒有在意,大步走出去關了燈。
客廳裡,蘇逸痕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淡淡的詢問,“下午她去了哪兒?”
老馬站在他的對面,戰戰兢兢的回答,“沐小姐去了市中心醫院,問了一個叫林修文的人。”
“林修文。”他的眼睛眯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難怪對他那麼冷漠,是去找林修文了?她對朋友還真是兩肋插刀,自己的身體那麼虛弱還撐着去找林修文?
夜晚餐桌上,沐小白一身白色蕾絲到腳腕的長裙,頭髮鬆散的紮在腦後,望着面前清淡的粥,不由的蹙了蹙眉,“我要吃肉。”
“別想了,你只能喝粥。”
她看了看蘇逸痕面前的可樂雞翅,紅燒豬爪,再看了看自己面前清清冷冷的粥,外加一疊鹹菜,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對比也太鮮明瞭吧?
“蘇逸痕,你故意的吧?這讓我怎麼安安心心喝粥吃鹹菜?”說完又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可樂雞翅,小臉上的鬱悶又多了幾分。
“少吃油膩的,提高點智商,你實在笨的人神共憤。”
看着蘇逸痕那欠揍的摸樣,她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不下去,“說我笨,難道你就很聰明嗎?”
“呵,不笨怎麼會被人騙?”他輕笑了一聲,夾起一個可樂雞翅,“想吃嗎?”
沐小白完全被可樂雞翅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注意到他剛剛說的那句話,重重的點了點頭,大眼睛裡露出幾分疑惑,試探性的問道,“你能這麼痛快給我吃?”
“當然不能。”說着他又夾到自己碗裡。
她的小臉一窘,好在她心臟的承受力比較大,不然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個死男人氣死!
“主動的叫我一聲老公,親我一口,乖一點就給你吃。”他的聲音悠悠的飄來。
呸!她是爲了吃的出賣節操的人嗎?不屑的哼了一聲,悶悶的喝粥。
五分鐘後,沐小白主動的將椅子拉倒他的旁邊,挽住他的胳膊,擡頭在他的臉頰上吧嗒一口,“老公,這下可以了吧?”
蘇逸痕看着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不爽樣兒嘴角勾起來,挑起她的下巴問道,“你是真心的嗎?”
她眨了眨眼睛,點頭如搗蒜,“真,比珍珠都真。”
他嗤嗤的笑起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看在你這麼乖的份兒上,吃吧。”
沐小白點了點頭,小聲嘟囔一聲,“算你有點良心。”
“你說什麼?”
“我?啥也沒說,真的。”她一邊吃一邊擡頭,翻開那被蜘蛛咬的手格外鬱悶,“我的手什麼時候能好?太嚇人了。”
“抹藥。”說着丟給她一管藥膏,站起來拿起外套穿上,“我晚上出去一下。”
“好。”她十分歡快的應了一聲。
這倒讓蘇逸痕有些鬱悶了,這女人就那麼盼着他不在?他返回去肆意的捧住她的臉,對着她的脣重重的吻了一口。
她訝異的望着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他一臉不屑的摸樣,傲嬌的開口,“雞翅味道不錯。”
說完忙不迭的逃走了,他纔不會承認是被她的話影響了情緒!
看着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沐小白十分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嘟囔一句,“莫名其妙!”
吃完飯站在他書房門口,猶豫了一番推門進去,一股子陌生氣息傳來,他的書房裡用的都深色調,給人一種嚴謹緊張的感覺。
她如同闖進陌生世界的小精靈一般,躡手躡腳的走進去關上門,她就像一個小賊一樣,對哪裡都感到稀奇。
不過蘇逸痕的書房比景墨軒的書房好很多,不那麼闆闆正正,書架上的書很多,但是上面擺的更多的是各種模型,而不是書。
沒有心情遊覽,坐在真皮座椅上,偷偷的打開電腦,心情十分忐忑。
蘇逸痕脾氣太過反覆,或溫柔,或殘暴,所以她現在很矛盾,甚至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或者她該找個機會離開。
打開電腦直接登錄了自己的郵箱,草稿箱裡面安靜的躺着上次她傳上去的郵件,裡面是關於蘇逸痕小時候的照片,那棟空寂的房子,還有關於氈帽男的照片。
她找不到答案或許蘇浩然能幫她找到答案,直覺裡蘇浩然是不會害她的,猶豫的盯着發送鍵,用力的咬了咬脣,心情依然複雜,把這些照片傳給蘇浩然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對蘇逸痕不利?
矛盾了很久,咬牙將郵件發了過去,點了發送鍵,隨後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又偷偷的遊覽了蘇逸痕的電腦,電腦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看來他平時很謹慎。
而就在這時一封郵件傳來了,是蘇浩然的,“你最近如何?景婉兒有去找你的麻煩嗎?”
沐小白簡單的把最近的事兒描述了一番,最後加了一句,“浩然學長,你幫我去找找林修文,我有些擔心他,他被蘇逸痕的人弄瞎了眼睛,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而就在她發完郵件的時候,樓梯傳來了腳步聲,她嚇得呼吸一滯,連忙拔了電腦的電源,匆匆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