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一間審問室內,燈光發着白織刺眼的亮,裡面很簡潔,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蘇浩然面容憔悴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頭髮有些凌亂,下巴上滿是鬍渣,眼睛裡滿是疲倦,他整整被審問了三天,這三天簡直是他過的最漫長的時光。
突然外面的走廊裡傳來咚咚的腳步聲,他緩緩擡頭,用力的抿着脣,又要開始了嗎?
門打開,進來的果然是每天審訊他的警察,但是沒想到的是跟在他身後的居然是景墨軒身邊的李管家,警察點頭哈腰道,“李先生,嫌疑犯在這兒。”
李管家表情很淡漠,輕哼了一聲,“嫌疑犯?我不喜歡這詞。”
“是,他不是嫌疑犯,蘇浩然,你已經被保釋了,能離開了。”警察轉頭看向他。
能出去了,蘇浩然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緩慢的站起來,再三確認,“我能走了?”
“走走走,去吧。”
“浩然少爺,走吧,景少爺在車上等你呢。”李管家笑呵呵的開口。
蘇浩然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看來景墨軒回來了,心情居然一點都不比審訊的時候要好,緩慢的走出警察局,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警察局的對面停着一輛黑色的賓利,他眯着眼睛凝望了一陣,那車子就像是一頭猛獸,讓他完全不想靠近,身後傳來李管家的聲音。
“浩然少爺,別讓我家少爺久等了。”
他的眼眸輕輕的眯了一下,沒有說話儘自的走向車子,打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車內的溫度很低,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氛蔓延。
景墨軒一身休閒裝打扮,面前擺着一臺筆記本,手指啪啪啪的打字,見他上車這纔將電腦關上放在一旁,他的鼻樑上戴着一副金絲眼鏡,薄淡的摸樣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儒雅,溫和。
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全部都是假象,景墨軒身上存在的狠戾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慄,他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鏡,臉上染上幾分譏笑,“看來你不是蘇逸痕的對手。”
蘇浩然猛地擡頭,眼神裡透着濃烈的不甘,事情明明已經處理的乾乾淨淨了,爲什麼還會有紕漏?他真的想不通!
“蘇逸痕表面乖張跋扈,其實心很細,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你被他擺一道也很正常。”景墨軒淡淡開口,深邃的眸子透着幾分冷漠,“兩次都沒殺掉他,下次再殺他可就難上加難了,蘇浩然,你失去了先機。”
“表哥,再給我一次機會。”他眼神裡透着幾分狠厲,沉聲道,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要殺死蘇逸痕!不然難解他心頭之恨。
景墨軒眼神飄忽,毫無焦距的望着外面,半晌纔開口,“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不僅你被他擺了一道,我也被他設計了。”
“呵……”他輕笑了一聲,修長白皙的手緩慢的握成拳頭,眼神裡盡是殺機,“他把碼頭的事捅到了歐洲,我被禁足了三個月。”
蘇浩然的臉色越發難看,就連景墨軒也被他設計了?看來蘇逸痕的確很不好對付!心底也格外後悔,當初就應該多派些人幹掉他!不然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境地。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給他找點小麻煩,聽說他跟皇都合作了,想以此來抗衡我?”景墨軒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淺淺一笑,“設計的巧妙一點,讓他們窩裡鬥。”
蘇浩然的眸子沉了下,無比認真的點頭,“是!”
沐家,沐小白躺在牀上接到蘇浩然的電話,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驚訝道,“你真的出來了?已經沒事兒了嗎?”
“好,等下見。”
才掛斷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是蘇逸痕的號碼,她的表情遲疑了一下接聽,那頭傳來蘇逸痕暴怒的聲音,“什麼時候走的?”
“醒了之後。”
“女人,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誰許你走的?”蘇逸痕咬牙切齒的質問。
沐小白毫不畏懼的回答,“我自己呀。”
“沒看到我的紙條?”
“看到了。”她看了一眼瞬間,焦急的說道,“蘇逸痕,我這邊還有事兒,再見。”
通話直接掛斷了,蘇逸痕站在套房裡臉色陰沉冰冷,手指用力的捏着手機,很好,這個女人不僅膽子大,還掛了他的電話?真是欠收拾!
目光落在茶几的紙條上,眉頭一皺一把拿過來,上面除了他的字以外還多了一個笑臉,外加四個字,‘鬼才等你’。
很好,這個女人還學會挑釁他了!真想抓過來狠狠的吻她一頓,教她什麼叫做聽話。
電話重新響起,冷漠的接聽,狠狠問道,“什麼事兒?”
電話那頭的佰易被他的語氣嚇到了,乾笑了一聲,“二哥,這誰又惹你了?”
“別廢話,有事兒說!”他暴躁的低吼。
佰易連忙開口,“二哥,景墨軒回來了,把蘇浩然從警察局裡保釋了出來,看來他給警察局施加了壓力。”
“知道了。”他冷漠的掛斷電話,聯想到之前沐小白那敷衍的語氣,不耐煩的話語,難不成她是急着要去見蘇浩然?呵,最好別是這樣!
依盛蘭餐廳內,蘇浩然臉上現出幾分慚愧,“小白,對不起,我也實在不知道婚禮那天會發生這麼大的誤會。”
“你沒事兒就好。”沐小白秀氣的眉頭擰在一起,誤會?他解釋說那天被抓是誤會?
蘇浩然臉上透着幾分失落,嘆了一口氣,“我是被陷害的。”
“你的意思是?”沐小白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情,他是被陷害的?被誰陷害?答案顯而易見。
他的臉上露出痛楚,語氣透着幾分溫怒,“那天我偶然看到他的手下,就開車追了上去,誰承想他們既然在打人,最後甚至把那人推進了江裡,監控拍到了我的車,他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很怨恨我搶了公司,但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絕情,把這麼大的黑鍋讓我背。”
沐小白只覺得五雷轟頂,腦袋一陣陣泛着空白,她真的開始迷惑了,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到底是誰陷害了誰?
她低下頭端起果汁喝了一大杯,冰涼的果汁讓她整個人短暫的清醒了一點,“浩然,那天你看到的真的是蘇逸痕的手下?”
蘇浩然擡頭,溫和的臉上透着幾分諷刺,“是,我很清楚是那個叫暗夜的人。”
暗夜……她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腦袋裡莫名的聯想到那次在醫院看到的事情,暗夜拿着刀子挖了林修文的眼睛。
他的確能做出這種事兒,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心口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呼吸都變得困難,蘇逸痕,他怎麼能這麼騙她?
這個可怕的儈子手,一次次的陷害她身邊的人,實在太殘忍太恐怖了!
“算了,就當這件事兒沒發生好了,畢竟我搶了蘇氏,你又跟我在一起,他報復我很正常。”蘇浩然唉聲嘆氣道。
“可是他下次再傷害你怎麼辦?”
“我會小心。”他握住沐小白的手,無比認真的說道,“只要你相信我,哪怕受再大的污衊我也能承受。”
沐小白的心底一陣愧疚,蘇浩然這麼信任她,她卻懷疑他,不相信他,甚至真的認爲是他做的一切,現在想想真的覺得蘇逸痕太壞了。
只是爲什麼覺得有什麼不對?手被握住,擡頭迎上蘇浩然的眼睛,“小白,我欠你一個完美的婚禮。”
“只要你沒事兒就好。”
“過兩天我們領證吧,然後離開這兒。”蘇浩然無比真摯的開口,眼神裡盛滿希夷。
沐小白明顯一愣,內心有些排斥,領證?爲什麼沒有想象中的喜悅感?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牽強的笑着答應,“好。”
車子緩慢的行駛,沐小白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心底亂亂的,領證,結婚,誤會,騙子,這些詞不斷的在她的腦袋裡亂晃。
她覺得自己要醉了,真的要醉了,到了沐宅下車,她的臉上染上牽強的笑容,“浩然學長,再見。”
蘇浩然點了點頭,眼神裡盛滿不捨,“明天我來接你上班。”
“好。”
目送他的車子離開,她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心情變得格外沉重,悶頭往回走,卻聽到前面有微弱的聲音傳來。
下意識的擡頭便看到了隱在角落裡的人影,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口,誰在哪兒?
叮……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一縷橘色的光暫時的點亮了黑色的夜,那人在點菸,渾身透着無限的熟悉感,是蘇逸痕吧?
她站在原地不敢動,還不如讓她遇見鬼呢,遇見蘇逸痕比遇見鬼還要可怕,他來幹嘛?興師問罪吧?想到那個被掛斷的電話,整個人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可怕,很可怕!
見她站在原地,蘇逸痕索性向她走來,腳步不緊不慢,卻透着無限的壓迫感。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你,你就站在那兒別過來!”
他呲笑了一聲,腳步反而加快了,沐小白條件反射的轉身就跑,很快就覺得衣服領子被揪住,整個人被他牢牢拽住。
她掙扎了幾下,衣服嘞的她呼吸都困難了,帶着哭腔問道,“蘇逸痕,你給老孃鬆手!”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他倒是真的鬆手了,但是下一秒卻狠狠的從背後抱住了她,完全是熊抱啊,緊到她呼吸都難受了。
偏偏他的身上有股煙味,嗆得她直咳嗽,“你混蛋,你再不鬆手我就大喊了。”
“喊什麼?”他有些好笑的問道,“喊我非禮你?反正我不介意被人看到,你喊吧,要不要我幫你喊?”
沐小白的表情一僵,惱怒的開口,“你丫無恥!你好意思那麼做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沐小白,我很生氣。”他低頭湊向她的脖子,衝着她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在懲罰她的不乖一樣。
沐小白倒吸了一口涼氣,“痛死了,你這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