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沐宅門口,蘇逸痕側頭看着睡得香甜的女人,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裡瞬間升起一絲冷漠,毫不客氣的拍了拍她的臉蛋。
沐小白是被他拍醒的,迷茫的睜開眼睛望着他,半晌神智才恢復過來,轉頭看向沐宅,打了個哈欠,“原來到家了,好睏,再見。”
說着去推車門,本來是特別平常的事兒,蘇逸痕卻不爽了,臉色臭的很,她是真的把他當成司機了吧?用完就撇到一邊?最後也就說一句‘再見’?他這個司機也夠廉價的。
“沐小白,沒看出來嗎?我很不爽。”
她挑眉,巴掌大的小臉上染上幾分笑容,笑的很肆意,“你不爽什麼?當我一晚上司機不爽?”
“既然知道就聰明點。”
沐小白笑的沒心沒肺,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調皮道,“又不是我叫你送我回來的。”
“沒良心。”他無語的扯了扯嘴角,“沐小白,希望你明天會是美麗的新娘。”
她的心重重的錘了一下,抿着脣看向他,他一雙深黑的眸子一片平靜,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在單純的祝福她一樣。
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她深呼吸着,“謝謝,還有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她轉身才走了兩步,耳邊又傳來蘇逸痕的聲音,“明天會很精彩。”
聽到這兒她的心瞬間騰起濃濃的不安,轉身想問他是什麼意思,他卻直接發動車子離開了,明天會很精彩?從這個男人的做事方式來看,明天可能會出什麼紕漏。
他到底會做什麼?心事重重的回了家,上樓拿着手機卻不知道該跟蘇浩然說些什麼,告訴他要警覺蘇逸痕?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太刻意了?
算了,蘇逸痕打算做什麼的話,誰又能攔得住?明天順其自然吧。
一大早沐小白就被拖起來穿婚紗,化妝,因爲之前哭過睡一覺之後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精神也很差,所以化妝師給她打了很厚的粉兒。
所以從膚色上來看,她真的顯得太蒼白了,蒼白的有些嚇人,而那紅色脣彩卻又顯得太鮮豔了,給人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
“化妝師,我的臉是不是太蒼白了,粉兒打的太厚了。”
化妝師看了一番,漫不經心的回答,“挺不錯的。”
她扯了扯嘴角,索性也不再多說,不錯就不錯吧,只是從一大早就被拽起來,化妝化了將近兩個小時,她的肚子早就在叫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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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搜索了一番,只看到旁邊的櫃子上有個蘋果,趁着沒人直接拿起蘋果啃了起來,別的先不管了,填飽肚子爲大!
“男方來接新娘了。”
外面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沐小白被嚇得險些被蘋果噎死,匆忙的把半個蘋果丟在一邊,正經的坐在椅子上,聽着從外面傳來雜亂無章的聲音越來越近。
門被打開,一羣人鬨鬧着把蘇浩然擠到她的身旁,蘇浩然一身淺藍色西裝,頭髮刻意剪短了,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
“小白,我們走吧。”他將花束遞給她,眼睛裡透着激動,終於娶到了小白!
她接過花束,讓他護着小心的走出去,溫語之穿着一身死人白,一臉諷刺的抱胸看着她,在經過她的時候,沐小白突然察覺有人絆她。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整個人像前撲去,蘇浩然及時的拽住了她的胳膊,瞬間就猜測到了是溫語之搗的鬼。
“溫語之,你有病是嗎?拿腳絆小白?”他冷着臉大聲質問。
周圍鬨鬧的人瞬間安靜下來,皆看着溫語之,她諷刺的翻了個白眼,“你看到是我絆的她了?沒憑沒據可別亂說。”
“浩然,算了,有的人就是這樣,看不得別人好。”沐小白火藥味十足的反駁,臉上的諷刺尤爲明顯,也沒再過多糾纏,握着蘇浩然的手便下了樓。
坐進車子裡,她憂心忡忡的望着外面,心底升起一股擔憂的情緒,不知道蘇逸痕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又會以什麼姿態出現。
好在一路上很平靜,教堂裡面裝飾着彩虹門,旁邊則擺放着紅色玫瑰花,鮮紅欲滴,格外美豔,沐小白站在由鮮花組成的彩虹門前,由沐長國挽着,目光下意識掃了周圍一番,確定沒蘇逸痕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婚禮進行曲響起,沐長國步伐緩慢的挽着她走向蘇浩然,整個過程很莊嚴,很嚴肅,走到他面前將沐小白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而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衆人紛紛向尖叫的聲音探去,蘇逸痕一身黑色風衣出現在教堂,風衣隨着他的走動而小幅度的漂浮,整個劉海梳上去,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野性。
他偏偏是上帝的寵兒,完美的臉頰引得衆多女人連連尖叫,他的眸子猶如黑曜石一般閃亮,嘴角勾住一股邪氣的笑容,緩慢的向他們走去。
蘇逸痕的出現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教父的宣詞都暫時的停止了,有小一部分人心底是興奮的,畢竟他的顏值耐看,而更多的人則是惶恐,蘇逸痕顯然是來砸場子的。
沐長國直接把沐小白護到了身後,“小白,有爸在這兒!看他敢怎麼囂張!”
蘇浩然的眉頭緊緊蹙了一下,淡然開口,“弟,你是來參加哥的婚禮嗎?”
蘇逸痕聽了這話忍不住挑眉,現在跟他兄弟相稱了?之前不還在費盡心機的想殺他嗎?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站在一旁,格外生疏的應了一句,“對,我是來參加婚禮的。”
前夫參加前妻的婚禮?簡直史無前例!衆人只覺得畫面太過詭異,生怕表面上一團和氣的人,會在下一秒直接動手。
“教父,繼續呀。”蘇逸痕笑着吩咐,周身都散發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霸道之氣。
沐小白脊背僵硬,眼神總是不自覺的往蘇逸痕那邊瞟,眼睜睜的看着溫語之挪到他的身旁,在他的身邊笑呵呵的聊着什麼。
而且他的表情很奇怪,一直帶着笑意,似乎在等待着什麼,而且很自信。
“小白,專心點,別被人影響。”蘇浩然小聲提醒。
她瞬間瞪大眼睛,連連點頭,刻意的不去看蘇逸痕,生怕被他看出半點破綻,其實她的心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逸痕,我們都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你也不來找我,我好傷心。”溫語之裝作一副受到了打擊的摸樣,嘟着嘴,聲音嗲嗲的,像是在撒嬌。
蘇逸痕有些煩躁的把她的手拽開,冷漠的開口,“我以爲上次說的很清楚了。”
“上次?上次的不愉快我們忘記好嗎?我是真的愛你。”溫語之眼圈紅紅的,卻發現他的眼睛從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而是一直觀察着沐小白!
難道他還愛着沐小白?心底透着幾分幽怨,狠狠的瞪着她,好在沐小白已經跟蘇浩然結婚了,那她也不用太擔心,反正她相信得到蘇逸痕簡直指日可待。
“逸痕,你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蘇逸痕的表情很嚴肅,薄脣緊抿成一條線,冷冷的開口,“你很吵,給我滾開。”
溫語之的臉上露出幾分難堪,但是卻沒有聽話的離開,反而很賴皮的繼續站在他的旁邊,喋喋不休的訴說着自己的心事,“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別再責怪我了,好嗎?”
嘩啦……一個人影直接倒在了香檳塔上,香檳全部砸在了她身上,衆人紛紛看過來,溫語之狼狽的倒在哪兒,臉上驚魂未定。
“語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張蘭連忙把她扶起來。
她的衣服全部都溼透了,溼噠噠的貼在身上很難看,她一臉幽怨的望着蘇逸痕,用力地咬着脣,他怎麼能這麼絕情呢!
居然當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推倒,害的她這麼狼狽,真是太過分了,“媽,陪我去換衣服。”
她的聲音透着幾分委屈,眼淚忍不住砸下來,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究竟來幹什麼?單純的參加他們的婚禮?
蘇浩然不時的向蘇逸痕的方向撇去,總覺得他來的沒那麼簡單,但是偏偏他什麼動作都沒有,他到底在等什麼?
心底很不安,就連牧師說什麼都沒聽到,最後還是沐小白提醒的,“浩然學長,戒指呢?”
“啊?”他愣了一分鐘,隨後手忙腳亂的從褲兜裡掏出戒指,將女式戒指拿出來,準備戴在她的手上,誰知道她都沒伸手。
沐小白小聲的提醒,“牧師還沒說完。”
他後知後覺的愣在哪兒,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簡單的緩解着情緒,他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不過是蘇逸痕而已,又不是什麼洪江猛獸,他怕他幹嘛?
“蘇浩然先生,不論艱難困苦,貧窮富有,健康疾病,你願意娶沐小白小姐爲妻嗎?”牧師慢悠悠的問道。
蘇浩然真摯的看向沐小白,無比認真的開口,“我願意。”
而就在他說完話的時候,一輛警車鳴笛聲由遠至近駛來,最後直接停在了教堂前,三個穿着警服的人下車向他們走來。
“蘇浩然,我們懷疑你跟一起殺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其中爲首的警察沉聲道。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紛紛看向蘇浩然,殺人案?這意思是蘇浩然殺人了?就連沐小白聽了這話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找錯人了吧?他怎麼可能殺人呢。”
“你是不是蘇浩然?”其中一個略微年輕的警察問道。
蘇浩然的表情很嚴肅,抿着脣點頭,“我是。”
“那就是你,跟我們走一趟吧。”說着他拿出了手銬,直接把他拷上了。
“這怎麼回事兒?浩然學長不可能殺人,你們搞錯了!”沐小白慌張的開口,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蘇浩然居然會殺人?
蘇浩然被兩個警察一前一後夾着向警車走去,突然他的腳步停下,轉身眼眸幽深的看了一眼蘇逸痕,眼神裡滿是冷冽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