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歌劇院裡,蘇浩然一臉嚴肅的坐在座椅上,這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他眼睛裡佈滿寒霜,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肅殺的氣息,等了將近三個小時了,沐小白依然沒有回來。
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他對她是不是太縱容了?所以她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真的覺得他不會在意?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來,他掃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接聽,“事情辦妥了?”
“妥了,現在估計早就屍骨無存了,不過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妞,長得不賴,可惜了。”電話裡傳出悠悠的男聲。
蘇浩然的眸子倏地緊鎖了一下,捏着手機的微微用力怒吼,“什麼?你說他旁邊有個女人?她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
“長什麼樣子我記不清了,只記得她穿着裙子。”
他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直暴,怒吼了一聲,“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掛斷電話,他又急切的給手下打了電話全面搜索,他緩慢的站起來,手在微微的顫抖,用力地攥成拳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愫。
倘若沐小白真的有什麼不測的話,他不會原諒自己,不會!
心口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窒息的疼痛,急促的走到停車場,向夜色駛去。
偏僻的路上,被蘇逸痕死死壓在身下的沐小白悠悠轉醒,腦袋沉沉的,耳朵更是嗡嗡的傳來耳鳴的聲音,身體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腦袋很空蕩,什麼都不敢想,一想就會很疼。
她輕輕的推了推蘇逸痕,他臉色蒼白的趴在她身上,眼睛緊閉着,“蘇逸痕,蘇逸痕,你醒醒。”
沒動靜,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費勁的在他的臉頰上扇了一巴掌,“你怎麼樣?你醒醒啊!”
依然沒有動靜,沐小白完全被嚇到了,他不會已經不敢多想,費盡力氣從他的身下挪出來,眼睛卻完全呆住了,他的後背血肉模糊,讓人不忍直視。
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下意識的捂住嘴巴,整個人都慌亂的不行,“怎麼辦,我要怎麼辦,蘇逸痕,你醒醒!”
她整個人都慌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對,她應該打電話,給救護車打電話!而就在這時一道悠長的鈴聲響起,就在他們的不遠處,是蘇逸痕的手機。
沒有多想直接爬到了哪兒接聽電話,慌張的大吼,“救人,救人,你們快來救人,他流了好多血!”
“快來,你們快來!”沐小白無助的哭泣着,只一味的大聲喊着讓他們快來。
嘟嘟嘟,手機關機了,她茫然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快速的爬到他的身邊,用力的握住他的手,低聲哭泣着,“你是不是笨?明明可以自己走,幹嘛要留下來,幹嘛要護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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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他的身旁,眼淚不斷的流,腦袋越來越沉,耳朵嗡嗡的聲音越來越重,最後直接又昏了過去。
車子呼嘯的在路上行駛,蘇浩然的目光停在不遠處那微帶着橘色火光的地方,嘴脣抿的更緊了,她會在哪兒嗎?呼吸慢慢的收緊,握着方向盤的手因爲太用力而顯得很蒼白。
一會兒可能還會看到的場面在都他的腦海裡腦補了一遍,沐小白,千萬不要有事兒!不然他會責怪自己一輩子的!
越來越近了,他的車子穩穩的停在被炸的車子旁邊,跟在身後的人急速下了車,小心的走過去,“老闆,在這兒!”
蘇浩然站在車子前,手微微用力,抿着脣鼓起勇氣走過去,入眼的便是被炸的鮮血直流的蘇逸痕,隨後便是趴在他旁邊的沐小白,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表情格外嚴肅。
一旁的手下去探了探鼻息,快速開口,“老闆,她還有呼吸!”
蘇浩然快速走過去,看到她那蒼白的小臉心狠狠的被捶了一下,小心的把她抱起來,卻發現她跟蘇逸痕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眉頭一皺,用力地扯開。
把她橫抱起來向車子的方向走去,身後傳來手下的聲音,“老闆,這個人怎麼處理?”
蘇浩然回眸淡淡的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的蘇逸痕,眼神一片幽深薄脣輕啓,“別管他。”
被丟在這個荒山野嶺裡,他一定活不成了,蘇浩然的眼睛用力的眯了一下,抱着沐小白離開,一行人匆匆離去,僅留下一輛被炸得只剩下空殼的車,還有躺在旁邊的蘇逸痕。
秋風瑟瑟,周圍一片靜默,讓人忍不住的覺得淒涼。
沐小白覺得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周圍一片漆黑,沒有半點亮光,很空曠,隔了不知道多久她的耳邊嗡嗡的響,由遠至近,很雜亂的聲響。
腦袋彷彿要炸了,疼得厲害,而耳朵更是嗡嗡響着,很惱人的感覺,猛地坐了起來哇的吐出來。
吐出來之後她才覺得整個人好了很多,輕鬆了很多。
身後有人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又像是在她的耳邊說着什麼,但是聽不清,耳朵裡的嗡嗡聲很雜亂。
隔了好一會兒有人遞給她一杯水,她簡單的漱了口這才又重新的躺下再次睡着,耳朵很不舒服,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嗡嗡的響,很吵鬧。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茫然的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旁邊的蘇浩然,他手上拿着雜誌在看,燈光開得很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怎麼不把燈全部打開?”
蘇浩然見她醒了眼睛一亮,把雜誌丟在一邊緊張的問道,“怕吵到你休息,怎麼樣?有哪兒不舒服嗎?”
她搖了搖頭,眼睛裡透着幾分茫然,喃喃道,“我怎麼在醫院?”
蘇浩然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回答,拿起一杯水遞給她,“喝點水。”
她用力的敲了敲腦袋,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腦袋疼,耳朵嗡嗡的,還有些噁心,我是怎麼了?”
“那就好好休息。”蘇浩然擡手看了一眼腕錶,“現在是晚上九點,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沐小白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躺在病牀上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病房裡的牆很白很白,她有些眩暈,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爲什麼心裡慌慌的?像是有什麼事兒忘記了?
“我到底怎麼了?爲什麼突然進醫院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歌劇嗎?”隔了好一會兒沐小白忍不住問出口。
蘇浩然輕輕的將她的碎髮掩到耳朵,笑的很溫柔,“別想那麼多,現在你主要任務是休息,休息好了,明天我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有些困惑看着他,臉上染上幾分納悶,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腦袋一動就很疼很疼。
閉上眼睛卻怎麼都睡不着,整個人都透着一股不安,心底很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沒處理,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是九點?那這期間幾個小時她發生了什麼?
腦袋很疼,實在睡不着睜開眼睛,腦袋裡一個聲音卻在不斷的響,‘別怕,有我在呢’‘你到底愛不愛我’,是誰?她茫然的睜開眼睛,那聲音卻不斷的在循環。
一張熟悉的臉涌出來,記憶慢慢的恢復過來,腦袋很疼很疼,那股噁心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蘇逸痕把她從歌劇院帶了出來,期間發生爆炸?對!發生了爆炸!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畫面停留在蘇逸痕滿背的血,他流了很多血!
“他呢?”她猛地坐起來大聲質問。
蘇浩然表情很淡定,淺笑着開口,“你在說誰啊?小白,你現在需要休息。”
“不,不對,蘇逸痕被炸傷了,他呢?他在哪兒?”她用力的捶着腦袋,腦袋疼的很。
“你說什麼胡話呢,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醫院了。”蘇浩然的手微微用力攥成拳頭,臉上卻依然沒什麼表情,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她。
見到她的時候就在醫院了?那是不是說明蘇逸痕也被救了?想到這兒直接掀開了被子,下了病牀,誰知道才站直又是一陣眩暈,她及時扶住了病牀纔不至於倒下去。
“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蘇浩然的表情已經不是剛剛那麼的淡然了,反而染上了幾分冷冽,她還是很在意蘇逸痕!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很諷刺。
她可是要嫁給他了!既然還想着別的男人!那他又算什麼?
沐小白沒有多想,扶着牆向門口走去,蘇浩然一把攬住她的肩沉聲道,“你去幹嘛!”
“別管我。”她用力的咬着脣,掙扎着走出去。
蘇浩然站在原地看着她扶着牆遠走的摸樣,臉色極其難看,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線,眼神裡透着絕對的冷冽。
廢了很大勁兒走到醫院的前臺,虛弱的問道,“請問今晚有沒有收錄一個叫蘇逸痕的病人?”
護士查了一番搖頭,“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你再查一查。”沐小白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了,疼到窒息,怎麼可能沒有呢?不過沒有卻代表着他已經死了?
想到這兒心臟揪疼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護士小姐查了一番再次搖頭,“真的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眼淚順着臉頰滴下來,咬着脣哽咽問道,“那你再幫我查一下,太平間有沒有叫蘇逸痕的?”
說完這句話她就用力的攥成了拳頭,緊張的等待着答案,眼淚猶如珠子一般,止也止不住,巨大的恐懼籠罩着她,心完全懸在嗓子眼。
“沒有,沒有。”
聽到回答她鬆了一口氣,但是更加奇怪起來,爲什麼她被送到了醫院而蘇逸痕沒有呢?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
“回去好好休息。”蘇浩然沉聲威脅,臉色很難看。
沐小白擡起頭對上蘇浩然的眼睛,握住他的手,哽咽着看着他,“浩然學長,你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
“現在回去休息!”他加重語氣,臉色一片冷冽。
溫熱的眼淚滴下來掉在他的手上,一雙水眸盯着他,期望的哀求着,“浩然學長,算我求求你,你帶我去出事兒的地方行麼?你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