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道刺耳的破碎聲響起,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杯子,杯子瞬間摔的四分五裂,他閉上眼睛重重的吸了一口氣,險些控制不好情緒。
“蘇浩然帶走了她?”
“是的。”李管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蘇逸痕現在把a氏鬧得天翻地覆,把機場,火車站碼頭全部都封鎖了,掘地三尺勢必要找到他們。”
景墨軒垂眸望着地上破碎的杯子,看不出情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剛剛李管家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主人那波動的怒氣。
主人難道很在意沐小白?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李管家暗想,主人這麼尊貴,豈是沐小白能配的起的?她不僅沒氣質,還沒有規矩。
“少爺,我們要不要出手?”
“出什麼手?”他的眉宇間染上幾分戾氣,“居然蘇浩然選擇走,就一定是策劃好的,呵……他心高氣傲怎麼會甘願當一個傀儡?”
他的眸子微微眯着,薄脣輕啓,“唯白不是在打擊蘇氏嗎?那我們就看坐等爭鬥結束,然後給蘇逸痕致命一擊。”
“是!”李管家連忙答應。
景墨軒看着腳邊的碎片,語氣加重,“收拾乾淨!”
他重重的吸氣,卻無法抑制的擔心,他居然在擔心那個女人?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冷漠,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兒,他太過關注沐小白了。
天空佈滿魚肚白,蘇逸痕的車子停在火車站門口,所有的地方全部都搜查了,卻依然找不到關於她任何的蛛絲馬跡。
電話響起來,他隨手拿起來看着葉琴的名字,眉頭緊蹙起來,丟在一旁,心煩氣躁。
手機鈴聲不停的響,他終於受不了轟炸接聽了電話,那頭很快便響起了葉琴惱怒的大喊,“蘇逸痕,你是瘋了不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什麼事兒?”他的話語中透着無盡的冷漠。
葉琴更是氣憤,“你還問我什麼事兒?你沒看新聞報道?蘇氏,唯白兩個企業的內戰,一夜之間全部破產!你怎麼搞得?啊?”
“辛辛苦苦起來的公司就讓你這樣敗光了?”
“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掛了,很吵。”他啞着嗓子說道,聲音透着幾分無奈,幾分冷漠。
葉琴氣的大聲喘氣,哭喊着,“你這是讓我沒法在a市待呀!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敗家子!”
隨手掛了電話,臉頰上佈滿冷漠,沐小白都找不到了,他還要什麼唯白?要唯白有什麼用?
“蘇先生,你的手需要包紮一下。”
車門被拉開,一個俏麗的身影引入眼簾,她穿着護士服,一臉侷促的站在車外,不知道該怎麼辦,轉頭求救的看向暗夜。
“給先生包紮。”
“是。”乖巧的應了一聲,看向他手上的傷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傷的這麼重?”
她的手才輕輕的碰觸到他的手,他就快速的收回了手,擡眸看向面前一臉慌張的女人,她貌似年紀不大,眼睛很靈動,渾身佈滿了陽光氣息,大眼睛緊張的亂轉,像是被驚到的兔子。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跟沐小白有幾分相像,銳利的眼神射向暗夜,暗夜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我什麼都不知道。”
“滾。”默然的吐出一個字,隨手關上車門。
暗夜苦笑了一聲,其實遇到這個小護士純屬意外,他尋思着去醫院找個護士給蘇逸痕包紮手,一眼就看到了她,她沒別的長處,但是跟沐小白像啊,所以就被他拉來了,準備讓蘇逸痕高興一下,誰知道他還發脾氣了。
“暗夜大哥,我怎麼辦?”女生很侷促的問道。
“把藥留下,你可以走了。”
女生咬着脣一步三回頭的看着他們,最後才離開,暗夜又敲了敲窗戶,“不讓女人幫你包紮,就讓我這個大老粗幫你吧。”
車門一瞬間拉開,露出蘇逸痕的臭臉,“去調取蘇宅的全部監控!”
“是!”
一望無際的海域上,一艘船在海面上漂浮着,船艙其中一間房間內,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人躺在牀上,倘若不是她有呼吸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死人。
門嘭的一聲拉開,蘇浩然走進來,瞥了一眼還在睡着的女人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他的藥量似乎太大了,整整兩天她都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
覆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小白,沐小白,醒醒。”
握住她的手,臉上染上幾分擔憂,“小白,我錯了,我根本不該給你下藥,但是不下藥的話你怎麼可能安心跟我走呢?”
喋喋不休的話語沒有任何迴應說着也沒意思,索性不再開口,只用力的攥住她的手,滿眼的擔憂。
而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裡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哎,你看新聞沒?a市的蘇氏跟唯白兩所公司一夜內鬥,兩敗俱傷,全部宣佈破產了,而且我還聽說昨天不知道什麼原因封城了,飛機停飛,火車不讓跑。”
“這新聞我也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本事。”
“就是啊,鬧得a市天翻地覆,還好咱們提前幾個小時出來了,不然恐怕也被困住了。”
蘇浩然聆聽着,眼睛微微眯着,心底一陣抽疼,蘇逸痕這個瘋子,居然把蘇氏折騰破產了!那可是爸辛辛苦苦半輩子的結果!
不過這跟蘇逸痕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也不是爸的兒子,既然他選擇離開了,蘇氏破產不破產跟他也沒有什麼瓜葛了!
他也不會再當景墨軒的傀儡了,他身邊有小白就行!他低頭看着熟睡中的小白,臉上掛着擔憂,已經第二天了,明天船纔會停泊,她再不醒來的話,只能送去醫院了。
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認真的開口,“小白,你一定要醒來。”
沐小白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彷彿在一個小船上,不斷的蕩阿蕩,但是周圍很黑,沒有任何的光亮,她也找不到光源,只能隨着船不斷的遊蕩。
“額”她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白織燈光格外的刺眼,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眼睛,但是伸手的瞬間卻彷彿碰觸到了什麼人。
等她慢慢適應了燈光之後才注意到旁邊睡着的蘇浩然,跟蘇浩然瞭解那天的事兒一股腦的涌進了腦子,連想都沒想,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實實在在的打在蘇浩然的臉上,他一驚睜開了眼睛,他將近兩天沒睡,才躺下熟睡沒想到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的眼睛裡先是閃過一絲愕然,繼而露出幾分笑意,驚喜的問道,“小白,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沐小白一臉的厭惡,伸出手又是一巴掌,但是這一巴掌沒甩出去就被他攥住了手腕,她氣憤的瞪他,“蘇浩然,你這個小人,放開我!”
他倒是聽話的鬆了手,船身一陣晃盪,她的腦袋一陣眩暈,難受的不行,大聲的乾嘔起來,蘇浩然就站在旁邊看她乾嘔,連動都沒動。
半晌纔開口,“現在我們在船上。”
沐小白只覺得一股噁心的感覺不斷往上涌,腦袋都是眩暈的,低聲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他籠統的回答,眯着眼睛詢問,“要吃點東西嗎?”
她一臉的厭惡,狠聲道,“我這種情況能吃東西?”
蘇浩然沒說話,淺笑了一聲,“你總歸是醒了,醒了就行。”
他走出房間,把屋子讓給她,沐小白的臉色很難看,她暈船,上次被景墨軒帶到船上她就折騰的不行,現在更是渾身難受噁心。
索性躺在牀上,但是卻又實在睡不着,頭漲漲的,蘇浩然到底把她帶到哪兒了?他們走的水路?蘇逸痕有沒有看到她的短信,有沒有來找她?
內心很焦躁,但是卻沒有任何答案,頭昏腦漲,一直到傍晚,外面卻變了天,狂風暴雨不斷襲擊着船,很恐怖。
她真的怕會葬身在海里,她不怕死,但是卻討厭跟蘇浩然死在一起,想到他眼神裡立即染上幾分鄙夷的光,緊緊抱着被子,聽着外面暴雨撞擊船身的聲音。
而她不知道現在的暴風雨還算小,半個小時後巨雷不斷的炸着,船身更是不停的晃盪,每一次晃盪她都怕會就此翻了。
她很怕很怕,緊緊的抱着被子,腦袋漲得要炸了,但是卻完全控制不住這晃,很難受,她發誓再也不要坐船了!坐一次船簡直要了她半條命。
門嘭的打開,蘇浩然出現在門口,燈關着,外面一次次閃電亮起,能夠暫時的照亮視線,所以她倒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蘇浩然。
“害怕嗎?”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像是害怕她反抗,所以沒敢直接過去。
沐小白狠狠的瞪着他不言語,用力的抱着被子,船身又劇烈的晃盪了一下,船都被挪動了,她嚇得呼吸驟停,一種不安的情緒波動。
蘇浩然直接走過來把她拽下牀縮在櫃子的夾縫中,用力的抱緊她,沙啞的聲音響起,“別怕,不會有事兒。”
“有事兒又怎麼樣?大不了就是死。”她諷刺的反駁,掙扎着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誰知道船身又向右晃盪了一下,她的腦袋直直的撞上櫃子的邊沿,他及時把手擋在櫃子上,撞擊很大,他悶吭了一聲。
應該很痛,沐小白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衣服,瑟瑟發抖,終於開始覺得害怕,他將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完完全全把她護在懷裡。
被撞的手完全凹了一條很深的口子,鮮血直流,蘇浩然的眉頭緊緊蹙着,卻沒有再喊疼,今天的風暴實在太大了!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來來回回的晃盪了幾次,幅度終於小了起來,雷雨聲也小了,蘇浩然鬆了一口氣喃喃道,“別怕,暴風雨馬上過去。”
她頭暈腦脹,情緒十分煩躁,惱怒的說道,“我哪怕是死在這兒,也都是因爲你,蘇浩然,都是因爲你,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你!”
蘇浩然聽了這話身體狠狠的僵了一下,最後悔認識他嗎?他的眼睛裡難掩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