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大媽一臉惶恐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你要是喜歡大媽送你一朵。”
說着還真從花束裡抽出一朵遞給她,沐小白盯着這朵花欲哭無淚,想要試圖解釋自己沒病,大媽卻已經提着花籃走開了。
她真的沒病,只是受了委屈罷了,蘇逸痕,從此我們見面就是陌路人!他既然這麼瞧不起她,好,那她也沒必要把他當回事兒。
三天後,天氣有些陰,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墓地旁停着一輛又一輛車,打着黑色傘的人陸續走出來,墓碑上是蘇東海的照片,蘇逸痕扶着葉琴跟蘇浩然站在首位。
葉琴掩嘴低聲哭泣,在外人眼裡看來倒是情深意切,蘇逸痕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照片,心底是說不出的滋味,真的是五味雜陳。
轉身的瞬間便看到了不遠處站在樹下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黑色裙子連傘都沒打,就這麼遠遠的望着。
蘇逸痕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收回了視線,沐小白她還真的來了!
他衝着身後的人耳語了一番,眉宇漸漸的舒展開了,但是手下很快便走了回來,低聲說道,“嫂子不要衣服,說什麼不想再跟蘇家人有半點關聯。”
蘇逸痕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隨後勾起了一抹冷嘲的笑容,好,真的很好,不再有半點聯繫?真的會這樣嗎?
那天從墓地回來沐小白就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她因爲懷孕了所以不能用藥,只能這麼硬挺着,渾渾噩噩的在牀上躺了半個多月,病終於好了,但是她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
蘇浩然給她打過兩個電話,但是她都沒接聽,後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至於千葉,她現在跟蕭南笙應該很幸福吧?所以她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告訴千葉。
門砰砰的被敲響,沐小白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啞着嗓子問道,“什麼事兒?”
“二小姐,您下樓一下,大小姐跟姑爺來了。”
“大小姐跟姑爺?”她納悶的嘟囔,心底竟然有些不安,姑爺?什麼姑爺?難道溫語之找到男朋友了?
沒有多想換了一身簡潔的衣服走了出去,才下樓梯腳步就如灌了鉛一樣停住了,來的人果然是蘇逸痕!他一身米黃色套頭衫,黑色西裝褲,安然的坐在沙發上,劉海很長,幾乎都擋住了他那雙銳利的眼睛。
她的心狂跳了幾下,竟然莫名的激動,但是很快便壓抑下了內心的不安份子,她要淡定,早就說跟這個人再見就是陌生人,那麼就要遵守這個承諾。
緩慢的下樓,卻正好碰到張蘭臉色怏怏的端着一盤水果走出來,待看到她之後直接把水果塞給了她,“你送過去把。”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張蘭瞪她,“趕緊送過去!”
沐小白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腳步很輕的走過去,越是離得近了,她的呼吸就越來越緊張了,最後快到的時候他卻猛地轉了頭。
瞬間四目相對,他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嘴角緩慢的勾起來,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沐小白瞬間鬱悶了,這貨到底是什麼意思?露這副表情給誰看?丫的,真的以爲她是好惹的?
“吃水果。”她冰冷的猶如機器人一樣,將水果放下就要離開,誰知道溫語之卻叫住了她,一臉‘善意’的提醒,“小白,家裡來客人了你怎麼不理不睬啊。”
“你確定要我理睬這位客人?”她諷刺的反問。
溫語之的表情僵了僵,乾笑了一聲,“我給你介紹一下,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將來是你的姐夫。”
沐小白嘴角的諷刺更甚了,冷呵呵的笑着,“姐夫?哦,真是恭喜你們。”
有句話怎麼說來的?表子配狗天長地久,當然這句祝詞她也只敢在心裡默默的祝福,但是儘管是這樣不知道爲什麼心底覺得酸酸的。
也許是她太尖銳了,人家好好的談戀愛跟她有什麼關係?不就是談戀愛談到她家裡了嗎?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她要習以爲常!
反正之前兩個人就勾搭過,對,蘇逸痕根本就是渣男,她沒必要傷心。
“別客氣,妹,等下張總就來家裡提親了,媽應該還沒跟你說吧?我要恭喜你呢,你要嫁人了。”溫語之十分刻意的提醒。
“張總?那個張總?”
看着沐小白一臉恍惚的樣子溫語之心下鄙視,但是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番,“你不記得了?就是你相親的那個啊。”
沐小白的腦袋轟的一下一片空白,張總?就是上次見過的小矮子,禿腦頂?
她險些背過氣去,半晌才恢復過來,一本正經的開口,“姐你逗我呢吧?我根本沒同意。”
“媽已經板上釘釘了,你不知道?”
沐小白的臉色一片蒼白,餘光掃到蘇逸痕,他的嘴角居然微微揚起了,看上去在幸災樂禍,心底越發的難受,越發的覺得諷刺。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牽強的開口,“不可能,我去問媽。”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門打開了,張總西裝革履的走進來,手上還拎着好個大盒子,見到張總沐小白的心真的是涼了一大半。
“小白,我來了。”張總嘿嘿一笑,腆着啤酒肚走進來,將禮盒放在一旁,待看到蘇逸痕的時候他的臉色又是一變,“怎麼蘇二少也在這兒?”
溫語之嫵媚一笑,“張總,今天他的身份可不一樣,他是我的男朋友。”
說着得意的看向沐小白,眼神裡盡是挑釁,好像在炫耀什麼似的,不過蘇逸痕到也是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他的臉皮還真是厚的可以。
張總的臉色有些複雜,衝着蘇逸痕點了點頭,後者連眼神都不曾擡起過。
“哎呦,張總來了,快坐快坐。”張蘭殷勤的招呼,“小白,快去倒杯茶來。”
沐小白深深的看了張蘭一眼,頭重腳輕的去廚房泡茶,看樣子張蘭真的已經答應張總了?這特麼是什麼事兒?要她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張蘭待她還真是不薄。
泡好茶端過去放在茶几上,連頭都不擡就要上樓,一旁的張蘭狠狠的拽了她一把,“你幹嘛去?給我留在這兒好好招呼張總!”
“我身體不舒服。”她啞着嗓子開口,語氣透着幾分不耐煩,這樣的場面誰能待在下去?
張蘭狠狠的掐了她的胳膊一把,“老實給我待着!”
“小白,這是我祖傳的鐲子,你收下。”張總笑呵呵的遞上一個盒子,盒子打開碧綠的鐲子擺在哪兒。
“既然是張總祖傳的,我又怎麼能收呢。”她面無表情的把鐲子推回去。
而就在這時突然伸出一隻手將鐲子拿了起來,蘇逸痕打量了一會兒,隨意的把鐲子丟在盒子裡,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
“蘇逸痕,你有病吧?”沐小白毫不客氣的大聲質問。
“鐲子以通透爲佳品,張總的鐲子渾濁不清,價格不超過兩千。”蘇逸痕面無表情的開口。
張總的表情有些兜不住,實在沒想到蘇逸痕會如此的拆臺,“這個,是嗎?我不清楚,祖傳的東西貴在時間悠久。”
“時間悠久?這個鐲子也就近兩年才製造出來的,你跟我說時間悠久?張總,你在這兒糊弄鬼呢?”
蘇逸痕說完這話還瞟了沐小白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分明是把她當成了鬼?糊弄鬼就是糊弄她。
張總氣憤的站起來,“蘇逸痕,你是個什麼玩意,你跑這兒叫囂個什麼勁兒?張蘭,你給我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兒?”
“被人揭穿就惱羞成怒?”蘇逸痕慢悠悠的開口。
“張總,你拿個兩千塊錢的破鐲子來糊弄我們,真的當我們沐家好糊弄?”張蘭臉色鐵青的質問,“我們小白雖然是離婚了,那也輪不到你如此作踐!”
呵,站在一旁的沐小白冷笑了一聲,張蘭還真是不費吹灰的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至於一次次用‘離婚’的字眼打擊她嗎?
“哼!兩千塊都是看得起她。”
啪……茶杯飛出去,直接砸到了張總的腦袋上,滾燙的茶水燙的他娃娃亂叫,沐小白回眸看着蘇逸痕,心底泛起波瀾,他幹嘛突然出手砸張總?
“哇哇亂叫真煩。”他不耐煩的嘟囔。
溫語之表情詭異的看了他一眼,手緊緊握成拳頭,蘇逸痕這是在給沐小白打抱不平?
張總疼得說不出話只會哇哇大叫,就連一旁的張蘭也完全被這突發的場面嚇到了,連忙喚人叫了車送張總去了醫院。
沐小白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鬆了一口氣,轉身想要上樓,卻被溫語之擋住了,她橫眉瞪眼的看着她,“王媽今天有事兒出門了,你給我們做午飯。”
“我?”
“怎麼?不樂意?你吃沐家的,住沐家的,讓你做飯還委屈你了?”溫語之諷刺的質問。
沐小白的眉頭一皺,算了,忍吧,爲了寶寶先忍下吧,心底安慰着自己走進廚房,做飯?她記得蘇逸痕不能吃辣,不吃洋蔥香菜。
很好,今天她偏偏做辣的,炒洋蔥!
切洋蔥的時候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溫語之遊蕩進來,冷嘲的笑了一聲,“還哭了?現在哭還早呢,以後有你受的。”
哭你妹啊!沐小白心底鄙視,直接拿切洋蔥的手摸上了溫語之的眼睛,“姐,你的眼睛旁有東西。”
“哎呀,辣死我了!”溫語之快速的後退,眼淚狂飆出來。
沐小白笑呵呵的看着她,“姐,你哭什麼呀?”
“你這個小蹄子,等逸痕走了之後好好收拾你!”
沐小白笑而不語,心底卻有些苦澀,繼續做飯,燉魚的時候聽到腥味她的反應立即上來了,趴在廚房旁邊的洗手間狂吐起來。
最後就連胃酸都吐出來了,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一般。
這還是寶寶第一次這麼鬧她,寶寶是不是也忍不了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好,既然這樣就整整他們!說着重新走進廚房,找到芥末油跟辣椒油一股腦的全部倒進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