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燕南晚被他吼得愣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薛延以前也吼過她,不過那時候是她要與他和離,要與他分開的時候。眼下吼她,難不成他真知道了些什麼?
薛延瞧着她,死死的瞧着她:“和我說實話,這幾日|你去哪兒?出京散心的藉口不要拿來打發我。”
燕南晚心中拿不準主意,還是不改口。
薛延笑了起來,語氣冷冷的,鬆開她的胳膊,說道:“你一定要讓我查到些什麼,你才甘心嗎?”
“你便是如此不信我,一定要查我嗎?”
“那你呢?你又信我嗎?”薛延臉上依舊掛着笑,可那笑意不達眼底。
他們之間真的就這麼脆弱嗎?連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燕南晚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他面前,擡起頭,目光對上他的目光,堅定的說道:“我信你,從你選擇與你重新開始的那一刻起,我就信你,一直都是。”
薛延笑了,擡起手戳了戳她的心口:“你說這些話時,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燕南晚也跟着笑了,舉起手,發誓:“我,燕南晚,對天發誓,若是有……”
“夠了!”薛延冷喝一聲,“若蒼天真有眼,我的孃親就不會死。”
“原來是這樣。”燕南晚悽慘的笑了笑,轉身,背對着他,“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說完,她眼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往下流。
真是她想多了,她以爲他是心疼她,原來他是不信蒼天有眼,怕老天不懲罰她。
薛延看着她的背影,手握緊,看了她一會兒,微闔上眼,默了片刻,轉身,離開了院子。
已經到了晌午,陳叔知道薛延來了往燕南晚的院子來,想問問午膳用些什麼,將走到院子門口,就碰見從裡面出來的薛延:“七皇子,您……”
他話還沒說完,薛延就已經運起輕功走了。
陳叔瞧着薛延的身影,有點迫不及待,又有點頹然,好像是逃避。他一時也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事,又不敢貿然進去問燕南晚,怕不小心惹了小姐不開心,最後,只得又安靜的離開了。
陳叔走了一路,都在想着這事。
原本七皇子和小姐重新在一起,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都想着這兩人能夠好好的在一起,可方纔瞧着七皇子那樣子,分明就是生氣了。
七皇子對小姐的脾氣,整個京城都沒有不知道的,好到不能再好。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七皇子氣成這副樣子,而且小姐好像還沒有追出來解釋的意思,這麼一看,兩人好像都在生對方的氣。
陳叔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急匆匆的往燕南晨的院子跑,將這事與燕南晨說了。
燕南晨聽着陳叔的話,眉頭緊皺,叮囑道:“這事就不要與爹說了,我來處理。”
陳叔點頭,下去了。
燕南晨也琢磨着,按照前幾日薛延的態度來看,對南晚絕對是愛慘了的,可今兒好容易南晚回來了,兩個人怎麼就鬧了不愉快呢?
難不成是因爲七皇子怪罪南晚出去散心未與他說一聲?
這也不對,七皇子不會因爲這些小事與南晚計較。
除非是……
燕南晨想到那,腦子瞬間清明瞭不少。
這一年多真是過得太順了,纔會處處都覺得正常,也是太過相信南晚,纔會對她說的什麼話都信。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韓雨瀟端着午膳,走進屋問,“我方纔看見陳叔從院子裡出去,一臉的擔憂,是不是府裡出了什麼事?”
燕南晨眉頭舒展開來,笑了起來:“沒事,不過是南晚鬧了些脾氣,用過午膳後,我去瞧瞧。”
韓雨瀟眉頭反倒皺了起來:“妹妹一向知書達理,如何會鬧脾氣,定然是誰惹了她不高興。”
“是七皇子。”燕南晨含笑的瞧着她,“那你說說這是七皇子惹了南晚不高興,還是南晚惹了七皇子不高興?”
韓雨瀟一時語塞。七皇子對妹妹是真好,哪兒會無緣無故惹妹妹不高興。
她盛了一碗米飯遞到燕南晨面前的桌子上:“先用膳,用過膳我陪你一道去看看,有些話女孩子之間說起來更方便。”她瞧了一眼燕南晨,有些害羞,“更何況還是感情上的事兒,你一個男子也不懂。”
“我若不懂,如何能將你追到手?”燕南晨拿起筷子給她夾了菜。
“吃飯。”
……
薛延走了後,燕南晚一個人待在屋裡,丫鬟來問了幾遍是否用午膳,都被她拒絕了。
起先哭了一會兒,又怕被人瞧了出來,傳到了燕城義和燕南晨耳朵裡,徒惹兩人擔心,只得硬生生的憋住,連哭都不敢哭。
今兒薛延說的那些話,她聽着是真委屈了。
雖說路是自己選的,將這些事都瞞了下來,身邊人不知道,不能理解,可心裡頭終歸是想讓人安慰兩句的。
這幾日她受着非人的折磨,期間幾次她都堅持不下去了,全都憑着腦海裡薛延的笑臉,她纔有了求生的意志。
她知道自己活得不長,不能與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終歸還是貪念與他相處的日子,能活一日就多活一日,哪怕多受些苦,她也不怕。
可如今,卻是與他鬧了起來,原本就不多的日子,還要添上這麼多不好的回憶。
她心情平復了一會兒,又覺得方纔自己太過分了。
薛延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話好好說,哄一鬨,總會好的,可她當時怎麼就不知道放軟一點兒,好好說呢?
燕南晚長嘆了一口氣,難道愛情中的女子都如她這一般患得患失,一會兒覺得是對方錯,一會兒又覺得是自己錯嗎?
陳叔再度出現在了燕南晚的院子來,臉上都是疑惑,對站在臺階上的小丫鬟說道:“稟告小姐一聲,說趙王府派人來請小姐去一趟趙王府。”
小丫鬟剛掀開門簾,燕南晚就從裡面走了出來:“趙王府派人來了?”
陳叔應是。
比她預料中快了兩日,看來趙王和趙禾芊對薛寒牧都是不滿的。
太子殿下嗎?
以前欺負她的,欺負燕家的,欺負薛延的,這一次,她都要一一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