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葉無歡一愣,他給過她扳指嗎?
“小傻瓜,就知道你肯定忘記了。”說完,尉遲瀚鈺起身將戴在她脖子上的一條鏈子扯了出來,那鍊墜赫然就是一枚祖母綠的扳指。
那一刻,葉無歡突然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這個啊。”
“要不然你以爲呢?這是母妃臨死之前交給我的,說是如果以後我有了心儀的女子,就讓我將這枚扳指替她轉交給她,小歡兒,當初收下的時候,你可是沒有拒絕的,現在也不能反悔。”說這話的時候,尉遲瀚鈺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漏過了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可是沒有。
葉無歡的臉上仍是那種淡淡的表情,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嘴角是微微翹起的。
“小歡兒,你說話啊。”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尉遲瀚鈺柔聲說道。
擡頭看向他,葉無歡靜靜的凝視着,在那張溫雅如玉的臉上,她看到了一絲絲的急切和擔憂,說到底,就算尉遲瀚鈺再成熟,終究他也不過就是一個才二十歲的男子,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一樣會手足無措,一樣會因爲害怕拒絕而忐忑不安。
“你是不是很害怕我拒絕你?”看着他,葉無歡突然笑了起來。
“嗯。”尉遲瀚鈺低低的應了一聲。
“笨蛋。”葉無歡一臉嗔怪的說道,“我都讓你站起來了,你說我怎麼就認識你這麼笨的人呢?”說完,她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尉遲瀚鈺面前。
“幹嘛?”尉遲瀚鈺又是一愣。
“笨死啦!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戒指戴在手上那纔算求婚成功嗎?”葉無歡沒好氣的說道,“看着挺聰明的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變笨了?”
那一瞬間,尉遲瀚鈺的眼睛裡劃過一抹狂喜的神色,手顫抖地將她的鏈子拿下來,小心翼翼地將上面的扳指取下來,然後神情無比虔誠地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看着手指上那碩大的祖母綠戒指,葉無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你說,如果我不小心把它弄丟了可怎麼辦?要不還是摘下來吧!”
“你敢。”尉遲瀚鈺說道,一把將她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我沒說不收下,只是暫時先脫下來罷了,這個是你母妃留下來的遺物,你知道我這個人平時大大咧咧的,如果真丟了,豈不是我罪該萬死。”葉無歡說道,“要不還是掛在脖子上吧!那樣比較安全。”
“那我的求婚呢?”尉遲瀚鈺試探性的問道。
“說你笨,你還真笨的出奇,當然是我答應了。”丟給他一記大白眼,葉無歡沒好氣的說道。
“真的?”直到這時,尉遲瀚鈺纔有了一種真實的感覺,長臂一伸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頭低下,那脣準確無誤的覆上了她的脣,輾轉反側,纏纏綿綿,只吻的葉無歡頭重腳輕、渾然忘我,整個人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渾身都軟綿綿的,卻又像是泡在溫水裡,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如果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尉遲瀚鈺想,就算是死,也是死而無憾了。
冬天的
風很涼很涼,可是在寒風中相擁的兩個人,卻清楚地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熱度,那是一種由內往外的熱度,鼻息交融,氣息相連。
但願,歲月靜好,時光安慰。
從此可以牽着你的手,坐看庭前花開花落,笑看天上雲捲雲舒,你許我天荒地老,我定還你一世歡顏。
那一晚,他們並沒有離開山莊。
躺在山莊的牀上,他們一如既往相擁而眠,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氣息,葉無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纖細的手指把玩着他的發,須臾,她扯出自己的幾綹髮絲和他的纏繞在了一起,然後神情無比虔誠的將髮絲辮成了一根一根的小辮。
辮完後,她咧嘴笑開了。
結髮夫妻大概就是這樣的由來吧!
下巴輕輕的摩擦着她的發頂,尉遲瀚鈺的表情溫柔而滿足。
“小歡兒,等我們從邊疆回來,我們就去向父皇請旨賜婚如何?”尉遲瀚鈺輕聲問道。
“那是當然。”葉無歡說道,將剛剛弄好的辮子又一點一點地拆開,隨後又辮了起來,如此反反覆覆玩的不亦樂乎。
聞言,尉遲瀚鈺的手臂驀地收緊,然後將她緊緊地摟入了懷中。
“尉遲瀚鈺,你鬆開一點,我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野蠻人。”葉無歡白了他一眼。
脣角微揚,尉遲瀚鈺笑了起來,“你說怎麼辦呢?就算你現在在我懷中,我依然還是覺得不安穩,就好像你隨時隨地都會離我而去一樣,真想就這樣把你揉進我的骨子裡,骨血相融,是不是那樣我就會踏實了?”
“變態。”葉無歡撇了撇嘴。
“是吧?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好像每時每刻都在患得患失一樣,生怕稍不留神你就會不見了。”一邊說着,尉遲瀚鈺的吻落滿了他的全身。
“好了,別鬧了,你還準備讓不讓我見人啦!”葉無歡使勁推他,感覺被他碰觸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有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
“深更半夜你還準備去見誰?”說這話的時候,尉遲瀚鈺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裡面有一絲精光一閃而逝。
“討厭,今天不見明天不是還要見嘛。你每次都亂咬,別人看見會笑話的。”葉無歡嘟起了一張嘴脣。
“好,知道了,我保證這次不亂咬,只是輕輕的吻,好不好?乖,聽話。冬天的夜這麼長,離天亮還早呢!我們總不能什麼也不做,蓋着被子純聊天吧?那樣多無聊啊!你也不喜歡的對不對?”尉遲瀚鈺輕聲誘哄道。
“尉遲瀚鈺,我發現你現在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比城牆的三倍還要厚。”葉無歡直接無語了。
“厚一點是你的福氣,我要是真和你只是喝茶聊天,你就真該哭了,春宵苦短,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說完,尉遲瀚鈺猛地翻身俯在她的身上。
“尉遲瀚鈺,你要幹嘛?”葉無歡心裡一驚。
“吻你。”尉遲瀚鈺乾脆利落地說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脣直接覆上了她的脣瓣。
夜,靜寂無聲。
天空中
不知何時竟然飄起了零星的雪花,不一會兒,那鵝毛般的大雪便沸沸揚揚的從天空中飄落。
室內燭火不停地跳躍着,偶爾爆起一陣燈花,屋子在短暫的明亮之後重新迴歸昏暗。
這一夜的京城很安穩,據說四城禁閉,沒有任何人出入。可是這一夜的京城也註定了不平靜,有一些風暴正在暗地裡醞釀着。
三皇子府,當葉忠耀出現在南宮蕭的面前時,南宮蕭絲毫沒感覺到意外,“葉大人,別來無恙。本皇子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敢找上門來。你就不怕我把你抓住送到皇上面前,想來那可是頭功一件,那樣的話,我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也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你不會。”葉忠耀一臉篤定的說道。
“爲什麼?你別忘了現在的江山還是姓的尉遲。”南宮蕭說道。
“就因爲這樣,所以我們纔有合作的機會不是嗎?你以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葉忠耀說道,“三皇子是個聰明人,我什麼意思三皇子該當清楚纔對。”
眉頭微皺,南宮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沉的神情。
是的,就因爲清楚,所以心中才恨,恨命運的不公平,爲什麼同爲皇子,一個雲端高陽,一個零落塵埃。
他已經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所有的寵愛,如今就連一個女人,他要和自己搶。
不行,絕對不可以。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葉忠耀聰明的沒有說任何話,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態度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爲自己現在是朝廷的通緝犯而有任何的侷促不安。
“你想做什麼?”許久,南宮蕭問了這麼一句。
“也沒什麼,只是聽說年後誠親王要帶大軍出征,如今三皇子管理戶部,我在想能不能在糧草上打些主意。”葉忠耀說道。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在做什麼?”南宮蕭的眉頭登時緊緊地皺了起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三皇子,如果有婦人之仁,必將一事無成。”這句話葉忠耀說得相當不客氣,“古人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如果現在你連歡兒都爭不過來,那將來又如何爭取天下?”
聽到他的話,南宮簫沉默了。
葉無歡一直都是他心頭的隱疾,沒人觸碰還好,一旦觸碰,他的心便會疼得滴血,猶如千萬根銀針刺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三皇子和歡兒的舊事,我曾有所耳聞,如今誠親王也不過就是仗着歡兒失憶佔了一個先入爲主,待他日三皇子登上至尊之位,歡兒還不是手到擒來。”葉忠耀說道。
“你爲什麼要幫我?”擡眸看他,南宮蕭淡聲問道。
“因爲我只幫可幫之人,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爲三皇子打抱不平,南宮世家再顯赫,終究抵不過天家,當年皇上輕而易舉的便棄了你,這份父子情其實早已恩斷義絕。如今三公子歸來,依我之見,也不過就是自取其辱罷了。”
“再加上誠親王即將帶兵作戰,等他日立下赫赫戰功,那麼下一任的皇上是誰?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