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爲你,就算瘋了又如何?”說這句話的時候,南宮蕭的表情顯得特別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想見你一面到底有多難?你就當真要對我那麼絕情嗎?”
“這是兩碼事,你現在先放開我。”葉無歡說道。
“葉無歡,你不可以這樣對我,知道嗎?你不可以。”南宮蕭喃喃地說道,“這樣我真會瘋的。”
“你……”葉無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死的難看的話,你就快點放開我,否則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的。”
“就算是你對我不客氣,也總好過你對我冷漠相對。”南宮蕭說道。
就在他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門口陡然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的。”
聽到這話,葉無歡猛的轉過頭,赫然發現尉遲瀚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那張本來溫雅如玉的臉上如今烏雲密佈,似乎隨時隨地都可能颳起一陣暴風雨。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一把推開了南宮蕭。只是這一次,南宮蕭並沒有如他所願放開她的手。
“你幹嘛?鬆手啊!”葉無歡說道,外袍早在剛纔便已經被脫下,而裡衣在不停的拉拉扯扯中,已然露出了裡面粉紅色的肚兜。可就算是這樣,南宮蕭還是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手。
看着這一幕,尉遲瀚鈺眸中的黑色更深,凌空一掌直直的對着南宮蕭就劈了過去,“放手,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南宮蕭一臉無畏地迎上他的眸子。
如果生無可戀死又有什麼好可怕的。
一時間,偌大的帝寢殿鴉雀無聲,站在兩個男人的正中間,葉無歡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最後,用力的甩開南宮蕭的手,她轉身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在經過尉遲瀚鈺身邊的時候,一件輕軟的袍子落在了她的身上,“你先回家等我。”
葉無歡沒有說話,裹上披風后,隨即大踏步地走開了。
因爲她的離去,兩個男人的視線再一次膠着在一起,彼此毫不退讓。
“不用讓我再提醒你一遍吧!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尉遲瀚鈺說道。
“爲什麼不是我能碰的?”南宮蕭一臉嘲諷地笑了,“如果不是你,她現在已經在我身邊了。”
“沒錯,你也說了,那只是如果而已。可是人生中沒有如果,她現在是我的人。”尉遲瀚鈺說道。
“你愛她嗎?你瞭解她嗎?你知道她想過的是什麼生活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要留她在你身邊?”南宮蕭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憑什麼?就憑我找了她整整十年,在這十年裡,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她,如果這個理由還不夠,我還可以跟你說出更多。”尉遲瀚鈺淡聲說道。
“十年?”南宮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時候你纔多大?她纔多大?她才五歲而已,又能向你許下什麼諾言?”
“這個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總之,我不准你再碰她。”說完,尉遲
瀚鈺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告訴你,我還是那句話,我什麼都可以讓你,但唯獨這件事不能。”在他的身後,南宮嘯的語氣同樣不容置疑。
就在氣氛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僵硬時,門外傳來了李德生的聲音,“回誠親王,那個奴才的屍體已經在冷宮的廢井裡找到了。”
“死了?”尉遲瀚鈺的聲音似乎沒有絲毫的驚訝。
“是的。”
“他家裡還有沒有什麼人?”尉遲瀚鈺問道。
“據說還有一位爺爺,可奇怪的是,就在前幾天,他的爺爺也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殿下,我們還需要繼續找嗎?”
“算了,估計就算找到也是一具屍體罷了。”說完,又回頭看了一眼皇上,尉遲瀚鈺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府裡的時候,葉無歡剛剛沐浴完正在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眉眼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
走到她身後,尉遲瀚鈺將她手中的絲帕接了過來,代替她的動作給她輕柔地擦拭着。
“怎麼回來的那麼快?皇上醒了?”看着鏡中那個眉目如畫的男子,葉無歡輕聲問道。
“沒有,只是突然間想你了,所以就回來看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尉遲瀚鈺手中的動作並沒有絲毫的停頓,“是不是很累?”
“還好,以前比這更累的時候也多的是,我沒有那麼嬌貴。”葉無歡說道,“倒是你,是不是又小心眼了?我知道當時的情景真的很讓人誤會,但是我和他真的沒什麼。當時我的衣服上全都沾滿了穢物,而他只是幫我擦拭身上罷了。”
“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摸着已經大半乾的頭髮,尉遲瀚鈺將絲帕放到一旁,然後將她拉坐到了腿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緩緩的閉上眼睛。
直到這一刻,心才慢慢的變得安靜起來。
任由他摟抱着,葉無歡難得的溫順。
“殿下,燕小姐來了。”就在這時,如風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一瞬間,葉無歡的身體明顯僵硬起來。
嘴脣緊抿,尉遲瀚鈺沒有說話。
“你的仰慕者又來了,不去見見嗎?”葉無歡說道,神情複雜難辨。
“你故意氣我是不是?”尉遲瀚鈺沒好氣的說道。
“我氣你幹嗎?只不過突然覺得她也是一個可憐人而已。”葉無歡有感而發的說道,畢竟,愛上一個人本沒有錯。
“就說我不在。”看向窗外,尉遲瀚鈺淡淡的說道。
“算了,還是去見見吧,你放心,我不會吃醋的,剛纔不過是玩笑話罷了。”葉無歡說道。
深深的凝視着她,尉遲瀚鈺半天沒有說話,最後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葉無歡起身走到軟榻前,將自己團團裹成了一個蠶蛹的樣子,可就算是這樣,身體還是感覺一陣陣的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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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之日馬上就要到了,她突然有點猶豫起來,一時間,仍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尉遲瀚鈺提起。
就在這時,窗戶無聲地打開,一道身影飄然飛了進來。
“洛河聽參見門主。”看到他,葉無歡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三天後給你答覆嗎?”
“門主,屬下昨天剛剛得到消息,老門主已經回到奇峰山。”洛河天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葉無歡一下子愣住了,“你是說我娘回來了?”
“沒錯,昨日屬下剛剛收到飛鴿傳書,長老在信上是這麼說的,並且讓屬下帶小姐速速回山。”
“我……”這一次,葉無歡猶豫得更厲害了。
畢竟她佔據的只是人家的軀體,可是靈魂完全是不一樣的,再說了,哪有自己的親孃不認識親閨女的,那到時她該怎麼辦?
“門主還是先跟屬下回山吧,一切等到見了老門主後再商議。”洛河天說道。
思索片刻,葉無歡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回去,我們後天出發。”
她決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總歸是要見的,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早見的好。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說完,依然如來時那般,洛河天消失不見了。
大廳裡,看到尉遲瀚鈺前來,燕婧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狂喜的神色,見他走過來,連忙斂衽行禮,“婧嫵見過殿下。”
“燕姑娘不必多禮。”尉遲瀚鈺淡淡的說道。
“殿下,其實我今天來是來給你道歉的,那天是婧嫵失態了,還請殿下見諒。”燕婧嫵不卑不亢的說道。
“本王並沒有放在心上,燕姑娘不必如此在意,說到底是本王有錯在先,作爲補償,本王可以答應燕姑娘的一個條件,只要本王能做到,本王定會幫姑娘完成心願。”尉遲瀚鈺說道。
“不用了。”燕婧嫵輕輕地搖了搖頭,“經此一事,婧嫵已經看破紅塵,準備從明日起到楓葉庵帶髮修行,爲殿下和郡主祈福。”
“你……”尉遲瀚鈺一下子愣住了,“燕莊主他……”
“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我爹,我只是覺得我過去的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爲了成爲殿下的妻子,如何能更好的配上殿下而活着,可是現在,我想真真正正的爲自己活一次。”說這話的時候,燕婧嫵的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沉默許久,尉遲瀚鈺才擡頭看向她,“這件事還請燕姑娘慎重爲好。”
“婧嫵已經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很多事已經看開,殿下就不用再勸我了。”燕婧嫵笑了笑。
看着她,尉遲瀚鈺果然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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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裡,燕婧嫵的眸子第一次肆無忌憚的凝視着他的眸,那眼神大膽而熱烈,這個將她的心佔的滿滿的,卻不愛她的男子,她將最美好的時光都堆砌在他身上的男子,這個已經牽上別的女人手的男子,以後終將只活在她的記憶中了吧。
許久許久,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最後還是尉遲瀚鈺將臉別向了一旁,假裝乾咳了兩聲。
脣角微勾,燕婧嫵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微笑,起身,對着他微微施了一禮,“時候不早了,婧嫵告退,願殿下和郡主能夠幸福到白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