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中,雨漳看到坐在牀邊的幾位中年人——這屋子實在不大,放三張牀就有點擁擠,很難相信這是司令員他們的宿舍。
和蘇荷華坐在一起的中年人笑道:“怎麼,很吃驚嗎?覺得我們就應該住的好一點嗎?”
雨漳道:“總覺得不應該這麼差纔是。”
司令員關上門,說道:“篳路藍縷,以啓山林。這就是另一類的開荒,當年建設國家多難,就我們住的這地方放到當年也是誰能住上?”
另一名中年人拍拍身邊,說道:“坐這兒來,怎麼還有點拘謹嗎?我們可不是什麼吃人的野獸,說起來你要叫我一聲叔叔也不是埋沒了你。”
司令員在一旁坐下幫襯道:“是啊,他可是你爺爺的得意門生呢!老吳,介紹一下自己吧。”
那個被稱呼老吳的笑着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當年就是老爺子手下的兵,老爺子退休後我就到這邊來當了個政委。對了,我叫吳入夜,你是叫雨漳對吧?咱們司令員是叫覃蓬山,副司令是叫蘇江。”
雨漳點頭。
覃蓬山接話道:“其實我也是那個局裡出來的,不過他跟的是領導,我跟的是老領導,至於蘇江那傢伙也是有福氣的。”
蘇江笑道:“我也是機緣巧合拜了師祖。”
許是怕雨漳回頭跟老爺子說他們是拉幫結派,吳入夜解釋道:“我們這不是拉幫結派,本來我也是跟老覃不熟悉的,和老蘇更是不認識,結果動員大會上,上級就問,你們誰願意過來,我們三個就報了名,到現在也都還不錯。”
吳入夜站起來把雨漳拉到身邊坐下,問道:“這時候明明不該有人進來,你怎麼會在城裡?”
覃蓬山更詳細地解釋道:“這時間是第四層入侵其他層的時候,被我們稱爲打獵時機,也有人稱是捕獵期。一般來說,捕獵期是不會有人進來的,就算是有人進來,也會給我們打個招呼。”
雨漳就說道:“是傅欲雪將軍把我送進來的,說是這裡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覃蓬山勃然大怒:“他這是胡鬧!這裡是你出生的地方沒錯,可是,你以爲爲什麼這麼多年來老爺子都沒有告訴你真相?是因爲你受不了嗎?不可能的,畢竟,就以你的情況來說,你很難產生什麼情緒。所以說,這背後另有隱情。其實,當初把你帶出去,是爲了救你,第五層的主上是把你列爲了他的繼承人,只是,他把你列爲繼承人的時候你只有一歲,當時無數異獸想要殺你。都來我們瞭解到,你根本不是他的子嗣,你是個真正的人類,只不過當年不祥爲禍引動黃河氾濫,淹沒城池時你正好是在城中。那主上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封住你的生機,直到後來解除,把你放出來。”
聽得覃蓬山解釋,雨漳可謂是恍然大悟,並且提出自己的見解:“我想,那個主上的目的很簡單!”
他們目光聚焦於他,他繼續說道:“不外乎弱肉強食的道理。也就是說,不管這個設立的繼承人是誰,都不過是一個標杆,明確告訴那些異獸——殺了他,你們就是新的繼承人。這就是他的目的,通過這樣的手段選出真正的繼承人,同時,也削弱一些反對者的力量。”
蘇江皺眉:“這個計劃未免太粗糙!”
覃蓬山則是說道:“很有可能是這樣。我接觸過那個主上,他就是個沒腦子的,全靠着武力管住第五層,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實在是難爲他。但是,我們要知道,我們從他那裡得到,並不是這些。我們沒辦法擅自離開,又不太相信其他人,所以,雨漳,你纔是最佳的人!”
雨漳知道接下來纔是重頭戲,也就挺直腰板,仔細聽着。
就聽覃蓬山說道:“根據我們和那位主上的接觸,我們瞭解到,他的目的始終是離開這裡,到達地面。但是呢,一直沒有找到脫困的辦法。於是,我們假借幫助他,套出了一些關於地面的資料。根據他所說,地面上有着另外的文明,並且這個文明和我們不同,我們是側重於科學的發展帶來進步,而他們是側重於外界因素對人體帶來的變化,也就是所謂的修煉。但是,我們連接到,他們的修煉非常粗糙,除去強身健體和提高戰鬥力,就沒有別的作用,某些人幻想中的飛天遁地、呼風喚雨根本沒可能實現。但是,正因爲如此,才更有研究的價值。而且,經過詢問,我們發現一個驚人的信息!”
雨漳可謂是全神貫注,偏偏覃蓬山在這時頓住,問道:“你要保證除卻老爺子他們以外,誰也不能說的!”
雨漳自然保證下來,畢竟,能讓他吐露真言的,這世上並沒有太多人。
覃蓬山這才接着說下去:“按照他們那個主上的說法,地面上也有汴梁,也有長安,也有北平,也有洛邑,這些地名是不是很熟悉。”
當然十分熟悉,這就是開封、西安、北京以及洛陽的舊稱,雨漳這是已經明白覃蓬山想要說什麼,果然,覃蓬山說道:“於是,我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或許,在我們之前就有人打開了虛界大門,並且進行了有計劃的移民。當然,這一切都只是猜測,畢竟,就虛界內的不祥就很難解釋清楚,不過,我需要你把這信息帶出去!”
雨漳提出自己的疑問:“爲什麼你們不自己帶出去,明明是這麼重要的信息......”
蘇江搖搖頭,苦笑道:“人類從來不是鐵板一塊,有人堅定就有人軟弱,戴高樂和他老師可以代表兩個法國,抗戰的中國也有兩個,僞的和真的。=投降派的市場很大,而且很難查出來,所以說,我們不太相信和我們接線的那個人,我們更相信你,更相信老爺子他們。”
雨漳更加疑惑:“爲什麼你們之間不能有一個人離開這裡呢?”
吳入夜道:“因爲我們也不相信彼此!”
不相信彼此,這樣理由,雨漳不敢評價,不過,也不能拒絕他們的請求。
或許,他們這樣也是因爲兩位老爺子吧,不是誰都能坦然面對懷疑的。
於是,他點點頭,說道:“那好,能不能現在就送我回去?我也好早點通知到位。”
三人對視,而後同時點頭:“沒問題,現在就開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