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山莫高於之,史莫古於之”,說的就是南山。
而如今琮站在南山山頂,到懸崖上,向前望去。
月夜下,其實很多東西是看不清楚的,朦朦朧朧的,又彷彿有霧氣升騰,月輝清亮,美輪美奐。
在遠處,深藍色的天空與漆黑的大地連接,大地上有星星點點的燈光,看來似乎是天上的星星。
而琮也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與天平齊,超脫俗世。
不愧是南山,不愧是《東方史》裡的“天下奇峰之尊”,不愧是帝政登基之基本,帝徹、帝民之行宮。
許多年過去,南山似乎又“長高”不少,也出來許多全新的植物,吸引來的遊客不知凡幾。
燈火通明處,遙遙北漠城。
他看着懸崖下面黑漆漆的一切,突然想到了一個女人,認識帝楓,還很神秘,以前從未見過卻偏偏知道他曾經與帝楓接觸。
掌山上的那個女子,那個被琮懷疑爲帝楓情人的女子。
她,很有可能就是虞俟淑。
不過,他也並沒有激動,雖然他知道她,但是,誰又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即便是找到了,又該如何對她說呢?
太多太多的問題需要琮去解決,一時間心頭思緒萬千,竟憑空多了睡意。
可是這裡並不是一個睡眠的好地方,應該說這世界上就沒有這樣一個地方。
因此,琮頂住睡意,下山,融入空間,在這種特殊的“隱身”狀態下找了一處山坳小憩。
一個小憩就是四個時辰,醒來時已經是太陽金輝遍地灑的時候了,琮打個哈欠,享受着爲數不多的“酥麻”感。
然後,他邁開步子,望北漠城走去。一路上或快或慢,或急或緩,或漫步沙石,或隱身空間。
一日過去,終於看見了一座雄偉的城池。
塗黑帶有金屬感的城牆給人以壓迫感,城樓上的守軍絲毫不敢放鬆,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氣,不愧爲“雄雄北漠軍,赫赫北漠城”!
北漠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幾十幾百幾千萬年前,據說是經歷了始祖帝、虛帝、帝政、帝徹、帝民、帝楓等多位大帝的“監工修建”才終於成爲今天這個樣子。
所以,在北漠城中有一座廟宇,沒有雕像,只有六個人的名字:虛空(始祖帝)、楊朝道(虛帝)、胡政(帝政)、劉伯徹(帝徹)、李仲民(帝民)、姚楓(帝楓)。
看着這座城池,不免生出一種自卑感,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弱小、多麼的不堪、多麼的渺小!
琮順利進入北漠城,住進一家客棧。他暫時是不能走的,因爲他需要確認一下虞俟淑是否會在北漠城中。
但是,北漠城中少說也有四十萬人口,如何能一一去篩選,還得依賴“武器”:虛帝交給琮的一塊玉牌。
虛帝說,虞俟淑身上有一塊同樣的玉牌。虛帝的玉牌屬陽,虞俟淑的玉牌屬陰,到時候陰陽相吸,便是隔開十里,依然會有所感知。
這一日,他走遍北漠城,一無所獲。
於是,在夕陽之下,他離開了北漠,前往東山。
北漠州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北漠四周環山,分別爲東山、西山、南山、北山,但不知爲何,東山在南,西山在東,南山在北,北山在西。無人知其緣故,即便是經過探索,依舊是毫無所得。
《東方史·大帝本紀》中記載:“(帝楓)出,曰:‘折,疊,轉,分,方爲今之四山也。’左右聞之,對曰:‘帝言,吾屬莫名,妄求。’帝不語。”
行了一日,就到了東山腳下。
東山是比不得南山的,但東山自有其獨特之處,這獨特之處比起南山可謂分毫不讓,平分秋色。
東山之奇,奇在其險。
《北漠州州志》上有這樣一段話:“東山者,天下之奇山者也。……登山而落者歲有千人。”
意思就是說每年都有一千人登山時墜落。
琮以前是沒來過東山的,自然也就不知道這東山是怎樣的奇法,到今日終於得知。
原來,這東山旁裡無路,俱是懸崖,只東面一條小路蜿蜒而上,不知其終。
這小路也不平常,一不留心,腳下一滑,別說穩住,便是不滾落都是萬幸,不可祈求的。
小路兩旁又是懸崖,深入地底,不知其深,曾有練氣士意欲一探,終是沒能再回來。
琮登得東山,已然正午,取了些北漠城裡準備的食物解饞,目光卻是環顧四周。
只見四面懸崖,東有巨石,上刻“遙望欲愁絕”五個大字,塗爲血色,殺氣逼人,卻又有愁苦之意侵人心田。
必是一不弱於虛帝的高手!
山頂只有一棵青松,三間茅屋,不見他物。
三間茅屋裡各有木牀,上有灰布棉被,整整齊齊。茅屋中央又有一張木桌,桌上一壺、一杯,杯裡清茶,茶香滿屋,彷彿主人離去不久,即將歸來。
卻又見桌下有一燭臺,紅燭金底,富貴不凡。
想來此處曾經居住了帝政、帝徹或者帝民其中的一位吧,或者說,三者都曾來過。
琮退出茅屋,行至南面懸崖邊,仔細思索。不多時,踱步至北面懸崖,又轉至西面懸崖,最後到東面懸崖。
只是遙望,並不言語。
果如他所願,只見他眼前的空間漸漸波紋密佈,不多時就轉化爲另一個空間的圖景。
想必那位大帝看的也是這副圖景吧!
他暗自猜測。
“你是第一個,也是我最沒想到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琮的耳朵裡,讓琮爲之驚訝。
“是你?!”琮不覺問道。
“自然是我。”那位大帝微笑,卻並不顯露自己,只是通過無盡的虛空與他交談。
“讓我來這裡所爲何事?”琮便問道。
“本來想要講一個故事,但現在見到你,我改變主意了!”大帝一笑,圖景消散,取而代之是另一座大山的山頂。
“這裡是北山。馬上你就會知道我要幹什麼!”
“我倒要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他卻不知,一切詭異的背後,都會有危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