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笙開諾水居,攬人,掙錢,含括去時雲都爲的都是想要追查父親當年戰死與母親亡故,程家滅門三宗。這幾件案子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卻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受身份權力限制,也或許有人從中作梗刻意隱藏的緣故,兩年來,她能夠查到的東西少之又少微之甚微,從目前能查到的相關案宗來看,只能肯定這幾件事並不是自然發生的且互相關聯。
欲要再進一步,她便想到了回時雲都。手下的產業積累了足夠的本錢,若能在時雲吃開一片天地,那她或許能夠在當年所居住的京華之地順藤摸瓜到更多隱晦線索。
但商人到底是平民百姓,即便日後做到了時雲首富或至皇商,其侷限性仍大,即便再揮金如土恐怕也未必能得到她想要的……若真能搭上宋亂這條潛伏的大船,借他一臂之力,或許許多她百求不得的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
宋亂要她的人,她要宋亂的勢。
這麼一看,這生意倒對等。不過到底爲商,能謀利自然是要儘量爭多,她的全身上下除了有點宋亂可能還看不上眼的錢之外,就目前來看於他是沒有半分幫助的,可以宋亂願意以王妃之位與幫她查案兩個條件來交換,這就至少可以說明她或者說她身上的某樣東西,對於宋亂來說,極爲重要。
既然這般重要,那她討價還價一番自然不算過分。
許笙想通關節,便打定心思想要從這位王爺身上再扣點好處下來:
“王爺這般幫助小女,小女真是受寵若驚,小女從沒想到自己對王爺來說竟這般重要!”
宋亂聞言,頗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指直道:“小許姑娘還想要什麼,不妨直言。”
“王爺爽快。”許笙當即便把右手伸出,討好地笑着看他,“勞王爺解封。”
宋亂淡淡瞥她一眼,不置可否。
許笙輕輕喚他:“王爺。”
宋亂“嗯”了一聲,沒有動作。
許笙心中腹誹:嗯個什麼,你倒是解啊!
她猜的出宋亂大抵是不願意解封,不過她不死心還是裝作不明所以,繼續提醒:“王爺,解封。”
宋亂道:“聽到了。”
許笙:那你倒是動一動啊……
“哦哦!想必是王爺不便親自動手,也是也是,這等小事也不該勞煩王爺,那就請王爺告訴小女解封的方法,我自己來吧。”她笑得乖巧至極。
宋亂則笑道:“只是讓你說來聽聽,本王何時說要答應了?”
許笙:………你丫的!
宋亂見她氣急得不行卻又不敢惡語相向的模樣,莫名好笑。等樂夠了,才擺正俊顏,道:“罷了罷了,本王方纔是逗你呢。”
許笙:……你怎麼不去逗你老子?
宋亂又道:“不過解封是不可能解封的。”
許笙:……你就是在逗你老子!
他道:“除這一條外,我再答應你三個條件,法理之內,任你提,可好?”
許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應了這個“好”,她除了查父親之事和解開封印,還有什麼事是要求他宋亂辦的?
宋亂卻好像洞悉她的想法一般,道:“小許姑娘先不要這麼早下定論,日後說不準三個還不夠你提。”
“那就多謝王爺了。”許笙隨口道。
宋亂接道:“王妃不必跟我客氣。”
聽他這話,許笙差點把剛剛下口的清湯噴三分之四出來。
現下她與宋亂就算盟友了,許笙也算個稱職的合作伙伴,當下問他:“那接下來如何做?”
選秀在即,想要成爲晉成王妃可不是這一兩句口頭約定就能算數的,這其中還得要再操作一二。
宋亂很是歎服許笙的審時度勢和合作精神,才達成一致立馬就在思考施行方法,懂事聰明,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做派他頗爲滿意。能料到將來在與她的合作裡,會有些意思。
也不再拐彎抹角,他直言道:“現下在俞州,兩個時辰後我啓程回時雲都,留化險與兩個暗衛給你,他們會護送你去山南西道的和州,走嘉寧江水路北上,先到時雲都。”
“其餘的等到了時雲之後再行商量。”宋亂安排道。
許笙聽得直想抹臉:這人果然早就打定了注意能拿捏她。
宋亂安排的路線不算最快,但算最穩妥的,許笙沒有異議,只是這樣一來,她就不能與段千雲匯合了。
不過她昏睡兩天,照計劃裡,段千雲他們昨日沒等到她和玉帛,應該已經自行出發了。況且她如今是逃不開選秀了,那之前的計劃便用不上,也用不着匯合了。
許笙點點頭:“就照您所說來。”
兩個時辰後,宋亂離去,許笙也見到了睡得死死的玉帛與宋亂留的三人,爲首的化險,他不是暗衛裝束,穿的一身深色直裰,作護衛打扮。
化險領着兩人人給許笙見禮之後,便商量着啓程。考慮到許笙身上有傷,就僱了馬車行走,在天黑之前,晃出了富庶熱鬧的俞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