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洞房

天黑了,想着再過幾日就要離開了,這裡的一切也該做個交接,有些東西我也該放下了。

我從梳妝檯上拿起那一串耳墜子,藍色的光柔和地閃耀在我的手心,我默默地撫摸着它,像是在道別。我不該在這樣恨高彥儔了,他雖對我有所欺騙,但是這麼年來,他的心我是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裡,放在了心上!孟昶,這個遙不可及的夢,就將它永久地封存在盒子裡,永久得留在成都吧!

我想起了孟延意幸福的容顏,下一次,她進宮再也不用看到我了!也許,我也能如她一樣幸福……

“綺回!原諒我新婚晚上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只是氣急了,我沒想到掀開蓋頭,你會是那樣的樣子面對着我!”

高彥儔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響起,我又驚又喜,他竟然在我向他道歉前先來了,他邊向我走來,邊說道:“不管你與徐阿琭有着怎麼的糾葛,但她這一次不是幫了我們嗎?你能原諒我瞞過你這件事嗎?”

他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我的腦子因爲他的話暈暈乎乎的,正不知如何迴應,卻忽然見他的臉色變了變,他正低着頭,剛巧看到我手心裡託着的耳墜子,還沒來得及放進盒子裡,我正要解釋,他卻說道:“只是他送你的對嗎?想不到到現在你還是忘不掉他,看來你不是氣我和徐阿琭聯手欺騙你,而是恨我多事,拆散了你和皇上!難怪你這麼多天都和我冷戰!”

他居然是這樣子想我的,我滿腔的柔情又化作了憤怒,這讓我想起了當年我誤會他和延意時他誤會我和孟昶關係曖昧,時至今日,我們竟然還是彼此這麼不信任嗎?

我恨聲道:“你竟然是這樣想的嗎?好啊,你想的不錯,我就是忘不了他,你要怎樣?”

他恨恨地點點頭,“果然是如此!”我知道我的話傷了他,可是我更恨我們的彼此不信任,也許到今天我們雖歷經了磨難,可還是患得患失的。

他突然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耳墜子,狠狠得捏在手心裡,瞪着我,神情似要吃了我一般,我嘆了口氣,伸出手去,道:“還來!”

“哼!”他冷笑了一聲,“它就讓你那麼寶貝嗎?我看你剛剛的神情,你應該呆呆地坐在這裡看了很久!”

“不關你的事!”

“哈哈哈……”他大笑了幾聲,“不關我的事?你如今是我的妻子,你的一切都該是屬於我的,這個耳墜子也不例外,我如今只想毀掉它!”

刺耳的聲音從他的手心裡傳來,他的手正用力地握緊,片片粉末從他的手心裡滑落,還未及落到地上,已被風吹散。

我憤怒地盯着他,心裡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你這個瘋子!”

“瘋子?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瘋子!”

他一步步逼近我,身上的怒氣大的嚇人,我只好一步步往後退,要打架我可是一定打不過他的,突然小腿彎撞到一物,身子不穩,跌坐了下去,回頭一看,竟已到了牀邊。

我害怕地盯着他,“你要幹什麼?”

他還在一步步迫近,我瞄準他身旁的空隙,伺機衝了過去,卻還是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臂摔在了牀榻上,他突然俯下身子,道:“你說我要幹什麼?你我成親以來,你可盡過妻子的責任?你不但沒有,心裡還在想着別的男人!”

我扭轉了頭,“你沒資格管我的心!”

他正在氣頭上,只管吼着:“那我是有資格管你的人咯?看來我該好好想想你跟我說的你跟皇上沒有什麼的事了,今晚就可以真正驗證了!”

“你混蛋!”他居然連這件事都懷疑了。

我倆如此接近,我才聞到他身上好大一股酒味,連呼出的氣裡也是酒味,我一面往身後退,一面道:“你喝酒了?”剛剛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我的確喝了!只有藉着酒意,我纔敢來跟你道歉,可是現在看來還不如不道這個歉!”

我正欲反脣相譏,他突然撲了上來,用手臂框住了我,脣壓了上來,迫地我連呼吸地餘地都沒有,齒舌相攻,我心裡又驚又怕,往他的脣上用力地咬了下去,他一下子吃痛方纔放開了我,脣上鮮血直流,卻一直將我框在他的手臂之間。

我用力地推着他,叫道:“你要幹什麼?放我出去!”

他一聲不吭,只是盯着我,我推了數次無果,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擡眼看他,驀地卻呆了,他的眼裡竟滿是哀傷,就在這呆的一瞬,他又欺上身來,吻向我的脣,吻向我的脖頸,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我這才知道危險。

與他爭持了許久,早已沒了力氣。在他急切的吻裡,我的身子早已軟化,只能任由他扯開了我的衣衫,雙手滑了進來,火熱的觸碰,讓我又怕又怒。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害怕極了,哭嚷着推他,卻哪裡還推得動。

他吻向我的耳朵,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這次放了你……我怕會永遠錯失機會……”

身子在他的蠻橫攻勢之下陣陣發燙,意識也漸漸模糊不清,只覺得眼裡的淚滑過了耳朵,他從我的脖頸吻向了胸口,我看着帳頂,在意識完全渙散前想着:原來這就是我的洞房花燭夜……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他依舊圈着我的身子,睡夢中的他沒有醒,正皺着眉,我又羞又恨得瞪着他,此時很想將他大卸八塊,忍着身子的不適,悄悄地移動着身子,想從他懷裡挪出去,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底明明有些喜悅,這讓我更厭惡他昨晚的所作所爲,抓起手邊的枕頭往他身上打去,“給我滾出去!”

我的手上根本沒力氣,他也根本不怕,眼睛卻還在我瞧着我身子,我連忙扯過被子來將自己裹住,怒瞪着他,他卻忽然起了身,扯過牀下的衣服穿上,淡淡道:“我去叫人準備沐浴的東西!”

“啊……不許去!”我這樣怎麼能被她們看到啊!“我恨你!”他不理我的叫喚,走出了房門,我氣得將枕頭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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