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己一旦中槍倒下,失去權力的光環,她們便沒有了蹤影,說不好聽一點,她們所謂的愛情,不過是權力身上的寄生蟲罷了,在她們身上或許根本沒有什麼愛情觀念,更沒有想過愛情這兩個字會堅不可摧,她們是現實派,是逐利者,是幸福的樂觀主義者,是把愛情和同等看待的人,或許在她們的心目中,愛情就是,亦爲愛情,愛情和只是手段與目的的關係,在她們成長過程中已經打下了深深的烙印,爲了她們披着文明的外衣將人的動物性發揮的暢淋漓暢悍。
她們是這個以金錢和權力爲主導的時代培養出來的怪胎。
而馬悅……只能用爲難之處見真情這句話來表達了,這是一個自己曾經傷害過的女人,當知道自己跟南素琴的關係後,主動退了出去,沒有糾纏,沒有誓言,更沒有打擾過自己的生活,自己當初甚至覺得馬悅之所以能表現的如此平靜,或許她心中的愛並沒有生根發芽,只是一種萌動,而現在想想才發現,這纔是真正的愛,是無堅不摧的愛,是一個女人甘願爲自己心愛的男人奉獻一切的愛的精神。
人的一生總感覺自己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清醒的,而實事恰恰相反,我們往往是迷惘的,因爲我們絕大多數人所追逐的都是善與幸福,而所面對的這個社會,並不能用簡單的善惡兩個字來區分,所以我們很容易迷失方向,很容易被一些東西所矇蔽。
思緒飛揚,原小生漸漸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好像進入了某種幻境,眼前一會是南素琴哭泣的面孔,一會是付穎聲色俱厲的容貌,一會是田曉蓉矯揉造作的笑,一會是馬悅誠懇憂心的眼神……
一陣悉碎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像是夜裡的風聲,又像是人的腳步聲。
“好像沒動靜了,我們進去吧。”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再等等,這小子手上功夫太硬,萬一沒有被徹底迷倒,我們兩個進去就死定了。”另一個人擔心道。
“切,,我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小心了,一個毛頭小子,用得着費這麼大勁嗎,照我的意思,進去一刀剁了不就完了。”
“你懂個屁,一刀剁了怎麼給上面交代,你別忘他可是副市長,再說了,就憑你,能一刀把人家剁了嗎,恐怕你的刀還沒拔出來就被人家一拳給打趴下了。”
“我說你們這些人是不是被原小生打怕了,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厲害,老子好歹也做過幾樁大案,殺過的人也有七八個,我就不信他能把老子一拳打趴下。”
“我給你說,你還別不相信,程遠峰你應該知道吧,那也是個狠角色吧,沂南市警局局長,全市散打冠軍,我聽說在他手底下都沒有走過去三招,你想想你自己吧。”
“狗屁,別他媽以爲老子什麼也不懂,他是副市長,程遠峰敢跟他過招嗎。”
“行了,你就別吹了,還是進去辦事吧,老規矩,你配藥我打針,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打完針,馬上讓她進去。”
“對了,劑量一定要掌握好,千萬不能一針打死,必須能讓這小子堅持到迷迷糊糊跟女人做完,要不然,我們就前功盡棄了,回去後老闆也不會放過我們。”
“好了,好了,你就別囉嗦了,又不是頭一次了,更何況事先已經下了,進去吧。”
嘶,,窗戶被輕輕推開,兩個黑影一個前空翻便穩穩地落在了客廳。
進去後,一個人便將門開了一道縫隙,另一個低聲問道:“哎,幹什麼呢,你開門幹什麼,找死啊。”
“笨蛋,這叫留好後路,幹活吧。”開門的人道。
另一個人不屑地嗤笑一聲,也不計較,躡手躡腳地往臥房走去,輕輕推開門,見裡面絲毫沒有動靜,才放心道:“哎,妥了,幹活吧,這小子睡的跟死豬一樣。”說着開了臥室燈,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針管便開始配藥。
“兩位深更半夜來到此地,有何貴幹啊。”
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兩個黑影被嚇了一跳,配藥的人立即從口袋內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原地嘩啦了一圈喝問道:“誰。”
“嘿嘿……”一串桀桀怪笑,如同黑夜中的鬼魅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你他媽的是誰,別給老子裝神弄鬼,馬上給老子滾出來。”拿匕首的人撕心裂肺低吼道。
呼,,啪,,啊,。
忽然一個黑影從客廳一掠而過,剛剛開門的傢伙,慘叫一聲應聲倒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裡喊叫道:“鬼……”。
拿匕首的傢伙還算清醒,過去一把將捂住了他的嘴,又在臉上猛抽一個耳光警告道:“別亂叫,再叫我們就死定了。”
不管是人是鬼形勢已經出現了重大變化,留在此地只能是坐以待斃,拿匕首的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一隻手拖着已經被打倒在地的同伴,一隻手晃動着手中匕首,準備撤退。
啪,,開關聲響起,燈亮了起來,客廳立時照的如同白晝。
“二位這就準備走嗎,難道就不想留下來喝杯茶嗎。”
襲擊者不是別人,正是原小生,剛纔腦子裡出現環境時,原小生就意識到有些不對,立即跑到衛生間用涼水衝了一下,果然剛纔衛生間出來,就聽見窗外的說話聲,於是悄然躲藏了起來,這兩個傢伙進來的時候,自然被原小生看的一清二楚,然而,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牌的情況下,原小生還是沒敢馬上貿然出手,而是選擇了先嚇唬嚇唬這兩個傢伙的辦法。
兩個傢伙對視一眼,估計也知道已經中了原小生的埋伏,只好做出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將匕置在地上。
“誰讓你們來的。”原小生問道。
“不要廢話,今天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想讓我出賣僱主,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剛纔拿匕首的傢伙態度死硬。
原小生嘿嘿冷笑兩聲,道:“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反正你手握匕首,預謀行兇,就算我殺了你,也是正當防衛。”說着突然出手卡住那傢伙的脖子,順勢一擰,那傢伙只悶哼了一聲便暈死了過去。
這也是個策略問題,剛纔開門的傢伙顯然是膽小怕事,更加容易對付,但是如果有拿匕首的傢伙在場,他肯定也不敢說,那就乾脆先將他弄暈再說,而且這種讓人突然窒息暈倒的手法,很容易讓人看成是被掐死,這樣也可以對剛纔開門的傢伙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當然,原小生也想過報警處理,但仔細一想,便很容易發現,這種做法顯然不可取,自己在這裡已經關了將近一週的時間,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如果王仁成已經控制了沂南市,那麼自己如果選擇報警,就等於把這兩個傢伙給放了。
“他已經死了,你呢,是不是也跟他一樣視死如歸呢。”原小生揪起剛纔開門傢伙的衣領,猛地一下提了起來。
“原市長,你別殺我,你別我,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沒法跟他比,我家有妻兒老小,如果我死了,他們可咱們活啊,是是是……是陳安國讓我們來的。”這傢伙說着竟然流下了眼淚。
“把你們的詳細計劃老老實實都給寫下來。”原小生一把將那傢伙退在沙發上,拿出紙筆重重地拍在了他面前。
發生這種事情可以說在意料之中,也可以說在意料之外,馬水成如斯,那個老外記者如斯,再用在原小生的身上也就不爲怪了,然而,原小生畢竟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他們竟也敢殺人滅口,足見這幫人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正如大家預料的一樣,希望的曙光總是出現在最後的關頭,農曆2月2日,正是北方傳統龍擡頭的日子,以羅榮天爲組長的中紀委調查組,正式進駐沂南市,開始對汾城的問題進行全面徹查,專案組到沂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除對原小生同志的雙規,同時要求市委立即恢復原小生被雙規前的一切職務,並配合專案組工作。
經過將近三個月的全面調查、取證,汾城案終於大白於天下,以省委副書記王仁成爲首的一幫分子相繼落入法網,並移交河西省高級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
省高級人民法院最終判決:原河西省省委副書記王仁成因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罪被判處死刑,沂南市副市長張永民因受賄罪、濫用職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年,沂南市財政局局長田檢勤因瀆職罪、受賄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沂南市農委主任胡仁明因貪污受賄、包庇犯罪、濫用職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汾城縣人大主任馬河川因貪污受賄、侵吞國家財產、破壞國家政府機關、僱兇殺人罪被判處死刑,汾城縣委書記陳安國濫用職權罪、僱兇殺人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汾城縣警局局長劉惠明因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其他涉案人員俊被判處5到20年不等的罪刑,至此,震驚中外的汾城案終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案件結束一個月之後,已經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原小生,在河灣大酒店跟馬悅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席間,已經喝至微醺的市長蘭新天把原小生拉到一旁,一臉愧疚道:“原書記,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今天說出來,一是請你原諒,二是給你道歉,你還記得下馬鄉悶娃等人上訪告狀的事情嗎,其實他們剛開始是找的我,但是我這……知道汾城的水太深,單憑我個人的力量根本解決不了,所以就沒敢接,但是我又對這幫人恨之入骨,就只好鼓勵他們上訪,讓他們把事情鬧大,希望這樣一來會引起市委、省委的重視,現在看來,我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差點把你害了啊。”
原小生臉上一陣錯愕,萬萬想不到下山村的老支書,不讓悶娃說出來的幕後主使者,竟然會是市長蘭新天。
這也許就是官場,有些事情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有些事情則比你想象的還要簡單;並那些非堂而皇之的頭頭腦腦就不會做齷齪事,也並非那些普普通通的小公務員就滿腦子欺良怕惡。
人的到底有多大,怎麼樣纔算是真正的滿足,恐怕誰也說不清楚,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所以單靠反腐恐怕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寄希望於正直、清廉的官員亦於事無補,只有真正堵死貪腐的漏洞,真正實現全民監督,讓者無處藏身,才能將這個禍害國人幾千年的問題,從孳生它的溫牀上徹底拉下來。
大示申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