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本來跟南素琴說好了,禮拜三下午請半天假去河灣縣去拜見未來岳父大人南振海南副縣長,卻想不到從禮拜二下午,就開始發燒,因爲身體一向還算健康,也沒往心裡去,不想到下午三點多竟然燒到三十九度三,喝藥打針,均不見效,無奈之下,只好去衛生院打吊針。
尉南鄉衛生院就坐落在鄉政府後面,跟農村基金會、農資合作社在一條街上,只不過因爲沒有後門的原因,要走到衛生院,卻不得不繞小半個集鎮。
南素琴下鄉去了,劉紅梅沒來上班,陳永年也不知道去哪兒鬼混去了。原小生感覺身體沉的難受,想給父親打個電話,又覺得這麼一點小病,應該沒什麼大礙,就一個人晃悠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去了衛生院。
剛進衛生院大門,就被一個坐在太陽下面曬暖的護士看見了。那護士見原小生腳底下都不大穩當了,像喝醉了一樣,兩條腿不時扭着麻花,急忙跑過來將原小生扶住了,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喝多了啊?”
原小生難受的要命,卻被問了這麼一句,心中哪裡還能高興,順嘴便道:“你才喝多了呢。”說完馬上又想起昨天跟錢胖子和聶全勝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多,三個人幹了五瓶白酒,又沒來得及換洗衣服,身上現在還一股酒味,難怪被護士錯怪了,就苦笑了一下歉意道:“我感冒發燒。”
那護士無辜受了原小生一句說,心中不快,沒好氣道:“感冒了還喝這麼多酒?”
原小生真是哭笑不得,只好又解釋道:“我是昨天喝的酒,今天下午才感冒的。”
那護士依然不依不饒道:“知道要感冒,幹嘛要喝那麼多酒。”
鬱悶,這倒成了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了,誰會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今天就要感冒,提前就不喝酒的。原小生乾脆不解釋了,直接道:“你趕緊帶我去看醫生吧。”
那護士馬上杏眼圓瞪,道:“你催什麼催,我這不是正帶你去看醫生嗎。喝了酒不承認,還這麼橫。”
麻痹,這都他媽的是什麼護士啊,專門找茬啊。原小生一怒之下,猛然轉臉嘴對着那護士鼻子就哈了口一氣,由於距離實在太近,那護士想不到原小生會來這麼一招,猝不及防,差點連鼻子都被原小生咬一口。
“我喝酒了嗎?”原小生氣哼哼地說着,甩開那護士,就往前走。護士也就十**歲樣子,長得倒是玲瓏可愛,皮膚白皙,一雙杏眼除了幾分稚氣之外,也不失千媚百態的氣質,估計是剛從衛校畢業,或者乾脆就是個衛校實習生,哪裡見過這陣勢,一下子愣在那裡,摸了摸鼻子,心有餘悸道:“媽呀,這是咬人啊。”說完,見原小生歪歪扭扭的樣子,又急忙趕了兩步,過去扶住原小生的腰部,嗔怒道:“沒喝酒就沒喝酒,幹嘛這麼兇。”
今天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怎麼碰上這麼個護士,原小生也不想理她,見前面一個醫生迎面過來,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忙叫住了道:“醫生,我重感冒,高燒不退,麻煩給看看。”
那醫生停下來,也不說話,翻開原小生的眼皮看了看,對那護士道:“先帶他到病房測一下體溫。”說着轉身欲走。原小生急忙道:“醫生,體溫我剛纔已經測過來,三十九度三。”
“測了有多長時間了?”那醫生不冷不熱地問道。
“大概半個小時前。”原小生如實回答。
“再測一次。”醫生說完,轉身離開,再不理原小生了。
這他媽的是什麼醫生啊。原小生那個氣啊。可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醫生又是殺人不償命的主兒,只好嚥了這口惡氣,無奈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護士,心裡又是一陣煩躁。不想,那護士卻咯咯笑了起來,給原小生解釋道:“你是酒後感冒,醫生的意思是首先要搞清楚,你發燒跟喝酒有沒有關係,也好對症下藥。要不然藥用錯了,就麻煩了。明白嗎?”
那護士的口氣忽然又溫柔了起來,卻溫柔的跟哄小孩子一樣,不過總比剛纔兇巴巴地樣子強多了,原小生也不敢再跟她計較,在護士身上瞄了一樣,發現竟是個美人坯子,只是胸部尚未發育成熟,看上去跟小饅頭一樣,倒也可愛至極,只好順從地往病房走去。
鄉鎮醫院不比大城市裡的醫院,平時人就少的可憐,更何況現在年關將至,更是沒有幾個人,那護士將原小生帶到一個雙人間病房,裡面卻沒有病人,把原小生扶着躺下了,又幫着蓋了被子,才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體溫表,竟不管原小生是否同意,就把原小生的扣子解開,冰涼的小手直接伸到了原小生的腋窩下面,原小生突然受涼,不禁打了個寒噤,眉頭皺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那護士反而責怪道:“大男人還怕涼啊。”
原小生一陣崩潰,馬上回了一句:“大男人就不是肉長的了嗎?”
那小護士也沒好氣道:“老考慮自己是肉長的,還算個男人嗎?”
我的那個天神啊!這是哪路高香沒燒到,看個病,竟然拿遇到這麼一位,本想唬小護士兩句,讓小護士馬上把院長梅小林叫過來,看她還敢不敢頂嘴。可又覺得如此做法難免有些大題小做,乾脆將腦袋歪到一邊,不跟那護士說話了。
那小護士卻莞爾一笑,拽了拽原小生衣服,指了指牆上的鐘表道:“你看着點時間,十分鐘就好了。我先出去忙了。”
原小生卻急忙唉了一聲,叫住那小護士,心中又一陣慚愧,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在這兒……等一會呢。我不會看體溫表。”說完連自己都有些汗顏,可也實在沒辦法。誰讓自己長這麼大,很少生病呢。對這些醫療器械自然一竅不通。說完,心中又爲自己寬心道:難道來這裡看病的人都能看懂體溫表不成,那些老頭老太太怎麼辦。又有點阿Q精神。
那小護士呵呵一笑,明顯對原小生不會看體溫表感到有些意外,卻也痛快道:“行,我就在這兒等一會。”說着在牀沿上坐了下來,又將原小生的被子掖了掖,沒話找話問道:“你在哪兒工作呢?怎麼喝那麼多酒。不會鄉政府的幹部吧。”
小護士本是無心之言。原小生聽着卻不是味。不過在這個小小的集鎮上,整天沒事鑽在飯店喝酒的,除了一幫鄉鎮幹部和村幹部之外,也不會有什麼人了,點頭笑了笑道:“我在鄉政府工作。”這也是原小生頭一次在別人面前,爲自己是政府工作人員人而感到尷尬。
不過兩個人總算是開始了比較正式的談話,小護士性格很開朗,不一會功夫就跟原小生混熟了。說着說着,話也說開了。原小生才知道,小護士名叫閆小玲,確實是明年要畢業的衛校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