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付穎的到來,讓原小生感到意外的同時,得到了一些快慰的話;那麼南素琴的突然造訪,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南素琴是在付穎來到條山之後的第二天,就坐在了原小生的辦公室的,就好像南素琴有通靈的本事,能感覺到自己的男人正在跟另外一個女人纏綿一樣,
來之前,南素琴也沒有給原小生提前打招呼,原小生正在辦公室查閱這幾年的文件,準備從中找出一些關於樊凡和陳立東的問題時,南素琴就突然敲門進來了,
儘管是深冬季節,南素琴還是穿的非常火辣時尚,波浪式的長髮下面是一條白色的貂皮圍脖,上身穿一件大翻領的韓版紅色羽絨服,下身則是一條蕾絲的貼身羊絨褲,配一條黑色毛線鏤空花邊短裙,腳上則穿了一雙過膝的黑色長筒皮靴,整個人看去時尚大方,跟電影明星一般的風采,
儘管事先沒有給原小生打招呼,但南素琴此次明顯是有備而來,進門便是一臉開心的笑容,一雙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原小生,等待原小生意外的驚喜和特別方式的迎接,
“你……怎麼來了。”聽到敲門聲後,原小生頭也沒有擡,隨意應了一聲,等待進來的人說話,可已然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了,卻半天沒有人說話,這才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南素琴,那種驚愕無異於,在大馬路上突然看見了外星人,
南素琴顯然對原小生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剛纔還笑盈滿面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嗔怪道:“怎麼,你不歡迎嗎,那我現在就走。”
顯然,原小生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南素琴來的有些太突然,而且事先也沒有打個招呼,讓他沒有一點心裡準備,更重要的是,這兩天付穎正在條山搞所謂的調研工作,萬一碰面,恐怕就是一場不小的麻煩,
南素琴說着就要往外走,原小生急忙從桌子後面出來,過去拉住了道:“你這是幹什麼嗎,我什麼時候不歡迎你了,我盼星盼月亮,恨不得你天天都能在我身邊,怎麼會不歡迎你呢。”
說完,原小生就感覺臉上一陣灼燒,心想,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撒謊,說話變得這麼肉麻了呢,不過想想也覺得沒什麼,畢竟南素琴是自己唯一“合法”的女朋友,而且兩個人也已經有了婚約,說什麼肉麻的話也就不爲過了,
跟原小生在一起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南素琴卻從來沒有聽原小生說過這麼肉麻的話,臉也不禁紅了一下,輕啐了一口道:“嘴上跟抹了蜜一樣,鬼才會相信呢,在條山當着副縣長,還不知道身邊又好了多少女孩子呢,現在又來哄我,我看恐怕是哄別的女孩子剩下的吧。”
嘴裡這麼說,南素琴的心裡還是一陣美滋滋的感覺,趁原小生不備,回身便啵地親了一口,臉上也隨之泛起了圈圈紅暈,低着頭好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這一吻卻也激起了原小生心中的千般柔情,又想起已經跟南素琴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愧疚和愛戀一時佔滿了心頭,那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一把將南素琴抱入懷中,便要繼續親吻,
南素琴剛纔也是一時的興奮,才做的有些過分了,並不想事態進一步發展,見原小生過來反而害羞了起來,急忙一把將原小生推開了道:“你還副縣長呢,光天化曰之下,也不分個場合,萬一讓人撞見了,多不好意思,你就不怕丟了你副縣長的面子嗎。”
心中的YU火一點點燃,哪兒會那麼容易撲滅,再加上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表現機會,免得萬一跟付穎碰面了,南素琴吃醋,愈加大膽張狂了,死死將南素琴摟住就是不放,瞬間早在南素琴的臉上親了好幾口,連手也不老實地鑽進了南素琴的衣服裡,
就在這時,常務副縣長馬文傑突然推門進來了,馬文傑這個人有個毛病,在縣裡無論進誰的辦公室都從來不敲門,去了市裡自然另當別論,
這種情景馬文傑也是頭一次遇到,一邊急忙擡手假意擋住眼睛一邊笑着往門外退着道:“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說着就要出門了,
原小生急忙將南素琴放開了,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向馬文傑招了招手,道:“那啥……馬縣長,沒關係的,進來吧……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南素琴,剛剛從河灣縣那邊剛過來……”
馬文傑一邊神秘地笑着,一邊伸出右手食指,指點着原小生,道:“你小子這也太猴急了嘛。”又伸手跟南素琴握了手問候道:“弟妹剛過來吧,這一路肯定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讓小原帶你在咱們條山四處逛逛……不過,嘿嘿,條山這破地方也沒什麼好玩、好逛的地方。”
南素琴也是一臉的不好意思,應付了兩句道:“馬縣長太客氣了,條山有你這樣的好領導,肯定會越來越好。”
南素琴說的本來只是一句場面上的話,馬文傑卻似乎當了真,淡淡地笑了笑道:“弟妹過獎了,我哪兒是什麼好領導,應該說山有了小原纔算看到了一點希望纔對啊。”
官場上互相吹捧倒是並不鮮見,可馬文傑這話說的明顯有些過了,如果說條山有了原小生纔算有了希望,那樊凡和陳立東呢,這句話不僅把樊凡和陳立東這些年在條山的工作成績一筆抹煞了,而且還給這二位扣上了一頂無能的帽子,更重要的是這句也把原小生一下子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準備對樊凡和陳立東動手的計劃,原小生沒有給任何人講過,按理說馬文傑是不可能知道的,可馬文傑能說出這種話,就說明馬文傑已經揣摸到了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正是原小生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
要知道,對樊凡和陳立東一旦失手,原小生不僅在條山無立足之地,就是在沂南市恐怕也很難待下去了,
想到這裡,原小生儘管知道自己的辯解是多餘的,還是反駁馬文傑道:“馬縣長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樊凡書記和立東同志這些年在條山的工作成績可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樊凡書記的正確領導和立東同志的苦幹、實幹加巧幹,條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嘛,你說是不是馬縣長。”
馬文傑看了原小生一眼,冷冷地笑了笑,似乎在自言自語道:“是啊,如果沒有樊凡書記和立東同志,咱們條山也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嘛。”
南素琴也是在體制裡混好多年的人了,豈能聽不出兩個人話語中暗含的意思,原小生儘管已經開始對樊凡和陳立東動手,但現在肯定還處於準備階段,謹小慎微,並不想把事情張揚出去,而馬文傑此來的目的恐怕就是想和原小生建立同盟關係了,而自己又不便插嘴,便道:“小生,你跟馬縣長聊着,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現在就去賓館,你下班後過來找我吧。”說完後,又覺得賓館這種場合似乎暗含了什麼意思,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急忙轉臉離開了,
好在這一天,付穎並沒有過來,下班後,原小生終於鬆了一口氣,給南素琴打了個電話,兩個人在復園餐廳坐了下來,
南素琴過來的消息,廉永利早就已經掌握了,所以晚上以下班,廉永利就特意交代後廚做幾道硬菜招待,自己則特意站在餐廳大門口迎候原小生和南素琴的到來,這讓原小生多少有些不舒服,吃飯的時候,又碰見了幾個局長,難免過來客套一番,把南素琴吹捧一番,說什麼原夫人簡直比明星還要明星,比仙女還要仙女,說的南素琴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尷尬,這一頓飯自然也就沒有吃成個樣子,
回到308房,隨便洗漱了一下,坐在沙發裡,南素琴便正色道:“小生,有個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原小生正開了電視看新聞聯播,便沒當回事,笑了笑道:“有什麼話就說,哪兒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本來還準備玩笑一下,說了半截馬上意識到南素琴的口氣不對,便轉身看着南素琴正色問道:“什麼事兒。”
南素琴又沉默了幾秒鐘才道:“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感覺,至於到底怎麼回事,還需要你來把握。”說了這麼一個前提後,接着道:“剛纔在你辦公室,我覺得這個馬文傑對你好像有什麼企圖。”
“企圖。”原小生一下子愣住了,隨之哈哈笑了起來道:“素琴,你的眼睛很毒,看的也很準確,不過,你想想,混在體制裡,混到像馬文傑這個程度的人,誰會沒有企圖呢,我倒是覺得,他有企圖很正常,要是沒有什麼企圖也沒有,反而讓人害怕。”
兩個人正說話,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嘟嘟嘟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