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陽城,太陽開始西落。
繁華的街道,大廈、商鋪林立,處處是人山人海,車輛穿流不息。吵雜熱鬧的景象,讓人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街道的上空,懸掛着各式各樣貼近時局的標語“慶祝廣州亞運會成功召開!”、“亞運盛會,激情廣州!”、“和諧廣州,和諧亞洲!”等。
何亮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好幾年,對這塊從來沒有清靜過的地方,已是習以爲常了。他這時邁着匆匆的步伐,穿行於人羣當中是要去接孫女;小何珂放學的。這些年來,他就是這麼地把何珂撫養成長地。當年,正當何亮匆匆地趕赴到醫院時,沒有見到何聰和何媛他們,正準備上報紙登尋人啓事之時,何聰卻抱來了病殃殃的小孫女何珂。只見小珂兒;全身軟綿綿地,面色蒼白,好象缺乏某種營養或因嘶哭過度而顯得特別地虛弱,何亮急忙接抱過手,心痛地搖晃起來。
何聰一邊解下攜在身上的嬰兒用品與物品,一邊說:“小珂兒是未足月份就出生地,何媛懷她不到九個月時就生下她,所以,身體上各方面的情況都顯得特別地虛困。在她出生時,要不是何媛的吵鬧,醫生是不允許我們出院地,醫生說,嬰兒目前的各方面情況不良,要留嬰兒下來好繼續觀察和治療,還告誡說,如果堅持出院的話,嬰兒或許會有生命危險。可爸,你應該知道何媛的脾氣,她不顧一切地抱起珂兒向醫院的大門直奔而去。可回到家後呢,在照看孩子上,身邊沒有一個老人來指導或幫手,她自己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加上何媛前段時間由於精神壓力過重,曾出現過瘋狂的舉爲,或許是一種自暴自棄吧,精神並不是十分穩定,怕就怕她不知幾時又會做出什麼突然地,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來。
何亮聽了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沒有想到媛女的變化得這麼快,更是着急起來:“快,快帶我去見何媛!”
何聰一邊衝着奶粉,一邊無奈地說:“爸,要是能讓你去見她,我今天就不會把小何珂抱過來了!”
何亮知道何聰的話是話中有話,只好直直地看着兒子不作聲。
何聰泡好了牛奶,推給爸爸。何亮小心翼翼地飼餵着小何珂,逗了逗大力吸吮奶嘴的孫女,然後才問道:“何媛現在的情況怎樣了?”他知道,媛女是對自己有抱怨地,聰兒也有,只是他不說而已。
何聰嘆了嘆氣,才說:“爸,幾年前你和我一起回桔子分場去找我媽的哪一次,當時幸好我手腳快,才追趕上了何媛,要不,她已經跳池塘自殺了!”
何聰今天之所以要說這些給父親聽,一是要爸爸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要讓他知道,何媛是對父親你是有怨恨地。二是遵照何媛的意思,把何珂推塞給父親,讓他也受受這份罪責。爲了不把這層意思直接地表露出來,只能把問題往嚴重上說。
何亮從來沒有聽過何聰說起這些,這時何聰的道出,讓他驚駭不已:“啊!”。驚駭讓他開口不得。緩了緩才說:“有這麼嚴重的事,爲什麼當時不與我講?”
“爸,有些事情能不打擾你的,我還是儘量地不去滋擾你,你也不容易了!”其實,何聰不論怎樣說,總是與親生父親有着一層不可逾越的感情障礙,有些問題令可爛在肚子裡也不說,除非迫於無奈,好象今天的這種情況,是話趕話到了嘴邊非說的不可,才說。
何亮聽了感到十分地感動,放開了一隻手,拍了拍何聰的臂膀,表示謝意。由於用力過猛,震驚了小珂兒,何珂隨即哇哇地大哭起來。
何亮急忙哄起小何珂:“哦,哦哦,小珂不哭,乖,不哭啊,哦,哦哦------。”
看到這樣的場面,看到父親兩鬢稀疏的白髮,想着將要離開女兒一段日子,何聰的心是何等的難過,要不是爲了那分責任感,他是多麼地------,想到這一些,一股悽愴涌上了心頭,淚珠欲滴,爲了不把這樣的情緒傳染到父親,他悄悄地背過身去。
由於過於專注孫女而沒有留意到兒子的感情變化,他一邊飼餵着何珂,一邊又問道:”目前你們有什麼打算,要我做什麼!“
何聰定了定神,說:“目前何媛她剛生完孩子,身體啊,精神等各方面都出現了不同情況的損傷,特別是心理方面出現了不正常的情況,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精神問題而影響了珂女的成長,所以,我把珂女抱過來讓你幫我們照看一陣子,等何媛的狀態好轉了,我再來接何珂回去,爸,就辛苦你了!“
何亮沒想到兒子會如此地客氣,搖了搖頭說:”什麼辛苦不辛苦地,都是一家人嘛。可聽你這麼說,何媛情況的嚴重性,超出了我的想象,還是讓我去看看她吧!”
“唉喲爸,剛纔不是說了嗎,要是能讓你見她,我們又何必把珂兒抱過來讓你幫我們照看一陣子呢,你現在去看她,不單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而且是適得其反!”
何亮還是不大理解:“哦?”
“爸,就麻煩你了,等何媛的情況好轉了,我一定帶她回到你的身邊來!”
“好,爸聽全你的,做爲父親的我,再辛苦再勞累,算得了什麼,只要兒孫們都能生活得平安幸福和有出息,就是我們做長輩的最大心願!”
何聰的神色顯得匆忙,急切地說:“爸,我着走了,我已經出來了三個多小時了,何媛那邊不能沒人太久,我着趕緊回去照料她,珂女就煩勞你了!”說完,深情地望了望女兒何珂一眼,就匆匆忙忙地向外走去。
何聰對着何亮總是客客氣氣地,客氣得讓何亮有點受不了。望着兒子匆匆離去的身影,那種失落感又涌上了心頭,只能喊道:“多給我打電話!”
由於聲音太過於響亮,驚動得何珂哇哇大哭,何亮一邊搖哄着孫女,一邊戀戀不捨地看着兒子匆匆離去的身影。
遠遠地傳來何聰的回答:“哎!”
可這一離去就好幾年,不知現在他們怎麼樣地了?何亮一邊趕赴着路,一邊嘆息着。突然,他感到有一雙烏亮的眼睛在緊跟着自己,可回頭凝眸,一個女子的身影閃入了人羣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繼續行走中又發覺好象有黃秀花的氣息存在,當想要探個究竟時,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羣,難道是幻覺?可何亮的心還是明鏡着呢,黃秀花一定就在附近,她想幹什麼?唉,太費思量了,還是儘快地把孫兒接回來吧,想着更加快了步伐,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何亮 匆匆忙忙地來到學校的教學大樓裡的走廊上,剛好碰到何珂和她的班主任;謝老師。只見何珂渾身溼漉漉地,眼睛紅紅地,好象剛哭過。
何亮心痛地扶住她,問:“哎,怎麼啦?”
謝老師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性,長期的教學涯造就了她文質彬彬,做事按步就班的性格,這是何亮爲之熟悉地。
謝老師扶了扶眼鏡說:“今天學校開展大掃除活動,剛纔在沖刷地板的時候,因地面太過於溼滑,何珂不小心滑倒了,弄得全身都溼了,我正想帶她去辦公室,爲她擦擦,你來了正好,趕快帶她回家去換衣服!”
何亮看了看謝老師,又察看何珂跌倒後的情況,然後說:“珂女,沒事吧!”
有爺爺在身邊,小何珂的心好象踏實了許多,兩顆圓溜溜而亮晶晶的眼睛,笑看着爺爺,搖了搖頭。
何亮用一早形成的習慣動作牽扯起何珂的手,口吻是愛惜又逗樂的意趣,說:“沒事就好,那趕緊回家,洗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就沒事了,走,回家,跟老師說拜拜!”
小何珂機械地又可愛地:“謝老師,拜拜!”
謝老師笑笑回答:“拜拜!”
何亮向謝老師點頭致意,牽着小何珂向樓梯口走去。
謝老師若有所思地望着何亮爺孫倆走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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