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一個粵北靠近湘南山區的夜晚,古老的村落;人聲俱寂,涼風瑟瑟。
這時的寧靜,讓人感到一種不安定的成分,一種悵然。
村落旁的一座大山,在半山腰用人工開鑿而修造出來的一所小學裡,靠近山壁處的一排瓦房屋,是教師宿舍。宿舍的中間一個窗戶還亮着燈光。
丁健華雖然一動不動地躺在被窩裡,可心潮澎湃地而久久不能睡眠。
瑟瑟的山風吹得窗戶嘩嘩作響;山腳下的村落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吼叫,使他感到一點點美妙又添加了一絲絲悵意。昨天接到家裡來信說;要他趕快回去,家裡已經爲他安排到了一個更好的工作單位與職務,併爲他物識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讓他趕快回去相親。這樣的信,在這幾年裡不知接到了多少回,可這一次的來信,讓他更是心緒繚亂------。
媽媽在這次信中問到;現在這樣的生活,是你要的嗎?“是呀,現在的這種生活狀態,真是我要的嗎?我就這麼地甘心情願地這樣生活一輩子?”丁健華在叩心自問:“爲了一份真愛,放棄了城市裡的優越的生活來到這個貧瘠的邊遠山區,一呆就好幾年,值得嗎?”
2003年,大學剛畢業,家裡就爲丁健華謀得一份公務員的工作,而且是有帶有長的職務。可當時他的整個心思都被一個女人牽動着,無論家裡人怎麼樣地勸說,媽媽都哭破了鼻門子,都無法令他回心轉意,跟隨着一個心宜的人兒,響應國家的號召,來到粵北靠近湘南的邊遠山區來支教;一來就是七八年的時間。這些年是怎麼過來地,他不敢去細細地回味,但那種艱辛與苦澀的滋味永遠是佔據着他的心頭;特別是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與着另外一個男人有着那種不清不楚的感情糾纏,使得他的心扉好象爆炸了似地粉碎了。爲什麼,爲什麼我要這樣地折磨自己?這麼地遭踏自己?這個問題在丁健華腦子裡想了好幾年,可所有的答案都被他對真愛感情的追求給否定。當所有人都知道我爲了一個女人而受這份罪時,都一致表示不值,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特別聽說這個女人還爲他人生下了孩子時,更說我是傻子,腦子進水了。其實他們沒有看到這個姑娘,如果他們真地見到了,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這麼說。
丁健華變換了另一個睡姿,舒展口氣時,隔壁的房間傳來了一渾厚女聲的歌唱:“長長的頭髮;黑黑的眼睛;------純純的笑容,傻傻的話語,烙印在我的心頭忘記;頭上的彩蝶飛得好甜蜜,想要對你說我愛上你。------親愛的姑娘;我愛你;生生世世爲你付出一切我也願意------。”優美的歌聲就象一道五顏六色的光芒,照射到丁健華的心絃上,讓人蕩氣迴腸。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讀大二的時候,一次由學生會組織的拯災募捐文藝會上,那天的場面本是亂轟轟地,結果被一高亢的女高音給鎮住了,她的一曲《走進新時代》,歌聲激昂而動聽,把丁健華深深地吸引住了,起先認爲她是一專業歌唱演員,可經過司儀的介紹才知道她是同校同年級的同學,她的美貌,她的清純而高雅氣質和她的美妙歌聲,徹底地征服了丁健華,從那一刻起,丁健華就渴望着要認識這位多才多藝、姿態婀娜的女同學。
經過四方打探,終於在一次年度學生運動會場上,面對面地“撞”上了她,在正眼地與她相對的那一霎時,丁健華給她的相貌給”震“住了;她的那種美麗確實把丁健華給驚駭得有點驚慌失措的味道;她的那種美麗;典雅、清純而豔媚,讓人難於呼吸。原以爲她的歌聲美過她的人,可沒想到她的人更比她的歌聲美。丁健華的失態也驚動了人家,或許人家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便不以爲然地走開了。未等丁健華做出反應之時,人家已經消失在人羣之中。
她的美麗深深地把丁健華給打動了,更激起了他心中對“白雪公主”苦苦追求的夢想;從丁健華的心中有了愛意那一刻起,就不斷向自己的心扉呼喚;今生今世中,一定要娶個大美人回家。如果日日有個美若天仙般的大美人陪伴在我的身邊,那樣的生活簡直是美倫美奐地。如今碰見這樣的大美人,我怎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緊接下來的是是着實施如何去接近她的的問題了,首先着明確行動目標;一是要弄清楚她是誰。二是要掌握她的行蹤和行爲習慣;比如她的日常行爲習性的時間表;什麼時候去飯堂啊,什麼時候去上課啊等等等等。第三是要知道她有什麼愛好,目前只知道她愛好唱歌,可還未掌握她的其它愛好動向,應該儘快地弄清楚她,以便投其所好。四是要多多地接近她身邊的朋友,通過她們瞭解她的更多情況,以便更好地接近她。
俗話說“不打無準備的仗!”嗎,說幹就幹,首先在她的宿舍樓的大門前進行“蹲點”觀察;先觀察她的日常作息表,再看她有那些朋友?以便制定接近她的下一步計劃。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觀察,使得丁健華的心越來越不是滋味;每次看到她時,她身邊總有一位男生出現在她的身旁。看到這樣的場景,特別是看到他們親暱的樣子,丁健華的心裡更是不是滋味,沒有想到有人還比我手腳快,捷足先登地搶在我前面。怎麼辦呢,放棄吧,因爲在丁健華的心目中的女神,應該是冰清而潔白無遐地。
“放棄吧?”丁健華選擇了放棄,實是無奈之舉。
雖說是選擇放棄,但還是在不經意間會對她的舉動有所關注,如觀賞她美麗的容貌啊,享賞她婀娜多姿的形態啊等等,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特別是有沒有她和那個男的“摔煲”啊等消息。在畢業前的一段時間裡,突然發現她整個人憔悴了下來,使得丁健華不由而然地心痛起來;平日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也不見了,看來他們是鬧翻了,這是個好事來地。丁健華決定去靠近她,幫助她,照顧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顧忌了,就直接去面對她。
當丁健華去宿舍找她時;只見她的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往日那鮮亮的光彩遜色了許多;更曾添了憂愁傷感的神情。可不知爲什麼;這一切,落在丁健華的眼裡更是如此的美麗。可她那不知哭泣了多少回而紅腫的眼圈,讓他更是心痛;他不顧一切地靠上前去,可卻被她的一羣好娣妹給攔下來了。第一次想要與她接觸的機會,也就這麼地給攪沒了。不知怎地,想她的日子越是多了,就越是想要見到她。當丁健華再次來到宿舍找她時;她就好象空氣般似地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聽說她是潮汕人,現在學校正處於畢業前的實習期間,她可能已經回到她的鄉下去了,或許這一別,這個人從此也就在我心中失去了。
正當丁健華爲着沒有找到和她的聯繫方式而惆悵之時,一天,在學校的支教報名辦公室裡看到了她的身影,當時的驚喜,不亞於擇到了一塊寶貝似地。近半年的不見;更發現她的人雖豐腴了不少,可精神狀態依然萎靡不振。可以看得出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的精神負壓是過於沉重,還有原來在她身邊的人全都不見了,這個說明了什麼問題,哎,不管說了明什麼的什麼,重要的一點是說明了,再次見到她,是老天賜予了我的佳物啊。
她這次是響應省教委和學校的號召;前來報名參加畢業生自願到邊遠地區的學校去支教活動。當時她那認真聽着老師向她講解着支教活動中的難點與生活上會出現的困難問題的那個神采,更是讓丁健華着迷。後來才知道;當時,學校希望她慎重地考慮支教中的難點,是學校有意讓她留下來當助教,可她的態度卻十分地堅決,要求前去參加支教,當時她的行爲感動了在場的不少人;不少人還在猶豫不決之時,見到她那神情,都不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支教活動,丁健華本就有抱着出去闖闖,出去學習和積累一些社會經驗的想法;見到自己心愛的人的這般態度與行爲,更快樂地報名和她一起到邊遠山區去支教。她當時見到丁健華的舉爲,更回頭一眸,露出了那如《蒙娜麗莎》的抿笑,讓丁健華醉然不已,回味無窮,久久不能忘懷。
越是想着這些,丁健華越是睡不下。山腳下傳來豬的嘶吼叫聲;這又是那家農戶在宰殺豬隻,這些年來已經聽慣了這些聲音。他側了側身,想盡快地進入夢鄉,可任你怎樣折騰;就是睡不着。
如今的丁健華更愛上了這片土地,愛上了這裡的風土人情,雖然生活是清苦了點,但這裡的青山綠水;一草一木;田野風光和淳樸鄉土民風,讓他更是賞心悅目,美不勝收。現在的日子比剛來時,好過多了,經過將校長的爭取;已經有了**的補貼,加上鄉親們在生活物資上的點點的贈與;我們知道鄉親們的生活也是困苦地,也曾經婉拒過他們的好意,可他們的那般盛情,卻讓我們無法推諉。
讓丁健華寬慰的是,經過了幾年的努力,美人終於接受了他的苦苦追求;答應要和他結婚,我們已經都是老大不小的了,都奔快三十的人了,是該成家的時候了。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你東西南北風。”丁健華默默地吟誦着詩詞,感到特別地“解渴”,這首詩詞正好與他的心曲有着同工之妙,妙,實在是妙。
這時唸讀起這樣的詩句,讓丁健華激動不已。
“豆漿嘞,手磨豆漿嘞!”不遠處傳來跑買賣的叫喊聲音,打破了丁健華的萬端感慨,他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今天又輪到我去廚房值班了,應該起來煮早餐了!”丁健華想着忙起身,穿好衣服,悠然地向學校操場那頭的一個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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