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北山區,秋高氣爽。
黃昏,“希望小學”一片靜寂,從半山腰瞰視山麓下的人家,顯得特別地清幽,遠眺山巒疊嶂;猶如一幅清素的古畫。秋風掃落葉,加上零零落落的狗吠聲,讓人聯想起“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的詩句來。
丁健華漫步來到何媛的宿舍裡,參詳着回城的事宜。
經過了幾年與丁華的相處,何媛從排斥到接受;經歷了先是對何聰的回心轉意的希望與期待,到漸漸地失望與忿恨,從而得到丁健華的關懷與愛撫,到最終的接受;在每一個過程中都是在對何聰的期待中,又得到那無情的迴應,又不死心的期望,又得到無情的迴應的周而復始打擊,在每一個無情的打擊中,都是在丁健華的陪同下而渡過地,與何媛同憂同愁,甚至有時也伴隨她落淚。丁健華是一個具有官宦家庭背景,又具有勤奮與文質彬彬交織在一起的人,他寧願放棄家庭的優越生活地與何媛一起同甘共苦,可見他對何媛的真摯感情。
能使何媛對丁健華的大力排斥到接受,可見丁健華是多麼地愛這個女人。
2003年,因懷孕而不敢回家,怕的是備受母親的責斥,因爲媽媽是家庭的主心骨,也是何媛的精神支柱,特別是在生活上對媽媽的依賴程度是不可言喻地;在自己在遇到困難時,都是媽媽在爲我清除一切困擾地。所以,當知道何聰回去認親的時候,自己的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畫面是;媽媽那憤慨與嫌罵形狀來。當苦於沒有什麼良策來化解此矛盾之時,卻傳來了母親病逝的噩耗,在接到消息的一霎時,自己的精神底線全面地崩潰了,哭得死去活來地,要不是何聰一直緊隨在身邊守護着,自己也會在悲痛中死去地。我是怎麼樣從悲哀的漩渦中走出來地,自己已經不知道了,可對爸爸的憎恨只有增無減,並認爲這一切都是他一手搞出來地。隨着肚子一天天地豉起來,自己盤算着如何來整治父親。
幸好,大學四年級的下半學期是實習期的時間,是學子走向社會學習社會經驗的階段。何媛也利用這一段時間逃開了衆人的目光。在糾糾結結中,懷孕了八個月的女兒就匆匆地跑到這個世界上來,看到何聰痛惜着剛出生的女兒的樣子,雖有不忍心,但還是逼迫着他抱去給父親餵養,以懲罰他年輕時做出那個不負責任的事情來,而造成了我們今日的困境。
把女兒塞給父親還有其它考慮;一是,目前自己還是一名學生,如果學校知道了我的情況,一定會對我進行嚴肅的處理,這樣一來不只是害了我自己,也牽連其他幫助過我的同學。二是,臉皮上的問題,自己一直採取不敢去面對親朋好友,其中的一部分是面子上的問題,就是臉面上老覺得過不去;未婚生子,還是跟自己的嫡親哥哥,真是不好說。三還是對何聰的放不下,我根本就不怕違反什麼的《婚姻法》,近親不能結婚的什麼地,只要何聰沒有什麼顧慮,我還是願意一輩子跟隨着他。可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何聰對我從愛人轉變爲嫡系妹妹的角色是耿耿於懷,而且還在慢慢地疏遠我。怎樣才能讓他放棄這樣的思想包袱,繼續對我有興趣呢,是着好好地思量思量,那個明亮而精細的心靈告訴我,着緊緊地抓住他不放,讓他不能離開我半步,要是讓他離開了我,什麼黃瓜菜都涼了。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一點?應該創造這樣的一個環境;就是我永遠處於某個危險的境地,抓住他的那個承諾,會對我負責任的心態,從而緊緊地跟隨在我的左右,這樣才能確保他不棄離我而去,可是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正當苦於沒有良策時,一日,到了繳交論文的時間,回到學校,看到學生會正在召開支教說明會,豉勵今年的畢業生到教育條件比較落後的地區去支教。何媛聽了聽了,突然一個想法冒上了心頭;對,就報名參加到湘南粵北的山區去當老師,這樣一來何聰一定會跟隨我而去,也就解決了他不敢離我而去的問題了。當何聰知道我已經報名去偏僻的山區支教時,也沒有思慮地就要求與我一道來,因爲當時他只是想,支教的時間是不會很長地,正好也出來走走煅練煅練一番。就這樣我們好幾個人就來到這個交通、信息閉塞的青山綠水、充滿了人情味的山區裡當老師,這一呆就是七八年。在這七八年當中;前段時間,是在期待着何聰的回心轉意中渡過地,可願望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地;自從他發覺我是他的妹妹時,心態就出現了某種病態般的疙瘩,而且離我逐漸而去。在看到那個願望不可能實現時,當時的那份失望與悔恨使得自己整日以淚洗面。丁健華看在眼裡,急在心懷,那無微不至的關懷,使得何媛那痛苦的心停止了滑向深淵。說實在地,太爲難他了;丁健華在我根本就看不上他,不放在眼裡時,就不畏艱辛地追求着我,追隨着我,更不畏他人的風言風語。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放棄他那個官宦家庭的庇佑,享有某些優越的社會地位和豐富的物質生活,與我過着目前如此貧乏的生活,可見他的一片真情。
其實,讓我接受丁健華,其中也有何聰的從中的努力促合。爲了讓我放棄對他繼續的糾纏,他和我談了他兒時的成長過程與心理履程,讓我知道了他對親情的認識與理解,從而,使得我從對他的戀情轉化爲親情的認識過程,更重要的是,他能把我的怨恨轉化爲對其的理解的心理歷程,從而使我放下了沉重的思想包袱。他還努力地做丁健華的思想工作,特別是當丁健華對我的對他的不理不睬時表現出氣餒時,何聰總是適時宜地前去幫他出出主意或勸說一方,直至今日我真正接受丁健華爲止。說實在地,對何聰的那一段情感,在我的這一生當中是無法磨滅地,接受丁健華,或許是不願看到他在整日在努力爲了我能接受丁健華的艱辛,或許也有麻痹自己那受苦受難的心吧。今日對丁健華的接受或許也是一種妥協吧,這份妥協是來自於自身;一是自己已經要三十歲的人了,再也不能過着這種不明不白的生活了,更不能象何聰的媽媽那樣,去堅守着一份沒有希望的愛情,最終爲情勞碎而亡。二是三十歲人的思想應該是過了狂妄之年,是更注重於實際。經過了這幾年的折騰,心境更出現了某些變化,對以前的那個固執的思想,現在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比如以前,老是怨聲載道地數落父親的不是,現在在慢慢地改變了看法,從埋怨到理解;爸爸當時也年輕,會做出某種懵懂而無知的事情來,應該說,他當時也應該有他的苦衷吧,就好象自己現在的這種魯莽,造成了何聰、丁健華、黎椒華來與我一同受累一樣。幸好,最近在總結這段經歷時,他們一個個都表示;值得。既煅練了人又積蓄了某種社會經驗,更重要的是能爲社會做點貢獻而心慰。是的,經過了這幾年的困苦生活,讓人更懂得珍惜生命,更懂得生活不只有愛情,更要有能爲社會做出滴點貢獻而努力。
前些時,看到了何珂在找媽媽的鏡頭,使得自己的整個心身都快要粉碎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爲了自己的私慾,而置女兒不顧,我真不是東西,爲了自己恨念而惘顧親情與責任於不顧,應該清醒過來了,這次回去後,要好好地彌補回對女兒不公的損傷,最好是能帶她一起嫁到丁健華那邊去,讓她不離我寸步。可這個着徵得何聰的同意才行。
現在的愧疚之感,還有來自於母親的身死,母親的亡故是自己直接造成地,是自己衝動的結果。當時接到母親的病故,那個心碎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地,那份傷心,是要用好長好長的時間來修復地。可每每想起,還是讓人揪心不已。
丁健華說,已經和他家人說好了,一回去就結婚。怕我和他們的家人合不來,他家裡還特地地爲我們買了一套結婚用的新房。他的父母提出要明媒正娶,就是要上門向爸爸當面正式提親,這樣才符合他們家的大家風範。現在又該怎樣去面對爸爸呢?從對父親的怨恨到理解,有自己年齡上的原因,也有何聰的努力,更有丁健華的寬容。聽說爸爸在爲他年輕的魯莽行爲而懺悔着,也因爲我和何聰的因素而丟失去了他最心愛的教師職業。已有七八年沒見他了,不知他現在的狀況如何。
丁健華見何媛那憂心忡忡的樣子,更安慰起來:“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天下有那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雖然我還沒有見過你的父親,可從你們的描述中,你爸是一位善良而勇於承擔的人,我認爲啊,有些問題,你應該多與你哥何聰交流,或許,在這個問題上,他有良好的意見給你!”
丁健華那寬廣的心懷,讓何媛激動不已,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感動。
丁健華不想糾纏在這個一時說不清楚的問題上,把話岔開了:“剛纔我媽打來了電話說,也託人爲你謀得了幾份職業,讓你自己挑選一個;一,還是做老師。二是去市科學技術委員會屬下的科學館當一名工作人員。三是到市檔案室做管理員。你看,這三個你更喜歡那個?”
何媛一時還理不清頭緒,就說:“除了教師這個職業外,其它的,我還不知道是做什麼地,還是你幫我參謀參謀吧!”
丁健華沉醉於幸福之中:“做老師比較辛苦,檔案室又過於沉悶,還是科學館的工作人員好,清閒又無壓力。”
何媛深情地說:“我全聽你的就是了!”
丁健華想上前去抱抱何媛,突然,外面傳來喊聲:“丁健華,何媛,何校長要你們去辦公室開會!”
丁健華忙答應道:“好的,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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