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明在醫院看護母親,陳小萌帶嫂子於文秀到男朋友的養殖場散散心。她們開車去的。陳小萌的男朋友韓茂生的養殖場,就在河西縣城的東北方向,離着不遠,那兒過去是老河灘了,有沙丘,種了好多樹,環境還是不錯的。
陳小萌和韓茂生是中學同學,韓茂生上的是農業大學畜牧專業,畢業後自己回家鄉創業了。在老河灘租了一塊地,建起了養殖場,主要養殖綿羊山羊和肉牛,處在起步節段。
於文秀開車,陳小萌做嚮導,不長時間,就來到了韓茂生的養殖場。陳小萌來的另一個用意,也是爲了叫嫂子看看自己的男朋友,他們還不認識呢。
提前陳小萌就給韓茂生打過電話去了,說嫂子要來看他,準備一下。所以韓茂生穿戴挺整齊,早早就站在大門口迎接。
於文秀開車拉着陳小萌來了,韓茂生就客氣的把她們引導進去。汽車在養殖場的空地上停好,陳小萌下了汽車就給了男朋友一個擁抱。於文秀看出他們是很相愛的。
於文秀擡眼觀看,發現這裡就是沙丘和樹林,是廢棄的老河灘,草木深深。很適合養殖草食動物。有三個鐵皮蓋的大棚,裡邊有牛羊。另外還有幾間鐵皮房,大概就是陳小萌男朋友住的地方。還算不錯吧。
陳小萌給韓茂生介紹,說:“茂生,這就是我嫂子於文秀,一家公司的高管。”
韓茂生聽陳小萌說起過這個嫂子,很有能力的,屬於成功人士,讓人佩服。今天見了面一看,果不其然,氣質就是不一般。像韓茂生這種創業的人,很尊敬在事業上有成就的人。佩服他們。因爲知道其中的艱辛,沒有能力和毅力是不行的。
“嫂子,你好!”韓茂生恭敬地跟於文秀握手,說:“聽小萌說起過你,早盼望着嫂子來指點指點。”
“茂生,挺不錯的小夥子啊,小萌有眼力。”於文秀看韓茂生長得清秀,還帶點大學生那特有的氣質,很是喜歡,轉頭對陳小萌說:“小萌,你看茂生這麼大的年紀就自己出來創業了,不簡單啊!你得好好待他。”
“你別看他外表單薄點兒,骨子裡可有股闖勁和韌勁,我就喜歡他這一點。”陳小們含羞說:“還是我主動追的他哩。”
“怎麼回事?”於文秀問,看着韓茂生。
“是這樣,嫂子。”韓茂生說:“我和小萌是在縣城大集上碰上的,碰上老同學了,我就請她吃了頓飯。互相介紹了一下情況,知道兩個人都大學畢業回家鄉來了,離着還不遠,就相約有時間走動走動。一來二去,時間長了,她就先給我寫了一封信,表達了愛慕之情。後來我們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看把你美的,鼻涕泡都出來了。”陳小萌挖苦說:“我給他寫了封信,你猜他怎麼樣了,給我送來了九十九朵玫瑰,表述衷腸。一夜之間鬧得我們廠子的人全都知道了,有一個清秀的大學生向我求愛了。一些女同士羨慕的不行。本來我是想試探試探他,倒把我趕鴨子上架,下不來臺了。”
“哈哈。”韓茂生笑,說:“你吐了口,我還不猛追啊。送上手的鴨子還能飛了啊?”
“呸,你怎麼說話呢?當着我嫂子的面放文明點。”陳小萌說:“不過和韓茂生談朋友,倒有一個好處,牛羊肉是不用再買了,送的吃不了。他說都是客戶送的。”
“對的,是一些客戶送的。”韓茂生說:“我賣給他們優質廉價的牛羊,他們送過來肉食,表示人情。都是市場批發價賣給他們的。今天晌午我給你們烤牛排吃。朋友送的還有一箱紅酒哩。我在大學時期,到西餐館嘗過這味道,至今留有記憶。很不錯的。”
“在我們這小沙土窩子裡,也享受一下異國情調。”陳小萌興奮地說:“我們三個都是念過大學的人,思想可不老土,我也喝過紅酒,吃過牛排。”
“我也享受過這美餐。因爲工作的原因,比你們吃的次數要多。的確不錯的。”於文秀說:“真想不到能在你們這裡吃到這美食。小萌啊,我看等你們結婚以後,上都市裡開個酒店得了,專門銷售你們養殖場產的牛羊肉,生意一定會很不錯。”
“好主意。”陳小萌說:“我嫂子就是聰明,給出的主意真不錯,我對我們的前景更有信心了。茂生,聽見沒?我嫂子給我們指出發展方向來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韓茂生說:“等以後我和小萌結了婚,共同把我們的事業做大做強,土窩裡也能飛出金鳳凰。”
三個人展望起前景,都高興的不得了。把於文秀要孩子的事給拋到腦後去了。這年輕人哪!
養殖場初建,設施還比較簡陋。韓茂生住的地方也不是太講究,小鐵皮房,夏天熱冬天冷。這正是立冬季節,雖生上爐火了,還是不夠暖和。
陳小萌來了,像個當家主婦似的給韓茂生收拾一遍,有些髒衣服和黑牀單還沒洗。陳小萌很要面子,想努力給第一次來的嫂子,騰出塊乾淨地來。
晌午吃的烤牛排,喝的紅酒。都是韓茂生親手做的。他們在上大學時,同學聚會,偶爾解饞下洋餐館,都吃過這些東西。於文秀在公司,吃的就更多些。
這門親事,父母開始並不同意,父母指望陳小萌能像哥哥陳潔明一樣,大學畢業後留在城裡工作,並且能在城裡買房成家立業。可是陳小萌畢業時,卻和本縣城裡的一個製衣廠,簽定了勞務合同,還不對口。父母很生氣,問原因,陳小萌說畢業大學生太多了,工作不好找,這家工廠福利待遇不錯,工資也行,又是本縣城的,就簽了合同。先有個飯碗端。上大本四年花了那麼多錢了,畢了業還啃父母啊?陳小萌陣陣有詞。父母一想,女孩家,早晚就是一門子親家,隨她去吧,好賴是在河西縣城,離着家近,互相照應方便,就免強同意了。
父母是想把陳小萌嫁到縣城裡,因爲是本縣縣城,本村和鄰村,也都有在縣城上班的,有的有親家。就有不少熱心的人,給陳小萌介紹對象。其中有一個陳小萌的遠房表叔給陳小萌介紹了一個縣城裡的,是他們村的。年輕人很能幹,在縣城裡買了房,還開着買賣,見了幾次面,陳小萌嫌他浮躁張狂,性格合不來,陳小萌就不和他來往了。
又介紹了幾個,總是遇不上合適的。熱心的媒人們就逐漸退了熱情,埋怨陳小萌眼眶子高,戴着有色眼鏡看人,橫挑鼻子豎挑臉,就是給弄個神仙來她也不一定看上。都不願意管老陳家的事了。左鄰右舍背後說長道短。
陳小萌的母親李大菊,性格直率急躁,聽不進閒言碎語議論她家閨女,還跟人家吵了兩場,更沒人管她家的事了。
李大菊四處託人給閨女說媒,弄得陳小萌很難堪,感覺自己好像嫁不出去了似的。臉面無光。就不經常回家了。
恰巧就在這時,在河西縣城大集上,偶然碰上了初中的同學韓茂生。老同學見面很是親熱,韓茂生就請陳小萌吃了頓飯。彼此談了這幾年分別後各自的情況。
韓茂生報的是工業大學,畢了業想上城裡當工人去,離開農村這土窩子。可是天不如人願,分數不夠,免強上了農業大學。韓茂生沒辦法就念了農業大學。學的畜牧專業。
畢了業以後,工作還不好找,在城裡轉悠了半年,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不能再浪蕩了。父母也是農民,供他上大學不容易,畢了業還吃父母啊?
屋漏偏逢連夜雨,韓茂生的母親病了,腦血栓,住院花了不少錢,都是東拼西湊給親戚朋友借的,母親免強纔看好。這事給了韓茂生深刻的教訓。腆着臉給人家借錢,面子不好看。有的乾脆給推出來,那種倍受岐視的滋味,沒借過錢的不知道。
韓茂生也是條有血性的漢子,橫下心來,自己回鄉創業。學的畜牧專業,有技術,就打定主義辦個養殖場。
家裡一窮二白,沒錢做資金,就東跑西顛的借,他也豁出臉面去了,但是籌到的錢款,也是杯水車薪,不夠用。
韓茂生沒辦法,就像農村老漢一樣,先用借的錢買了幾隻綿羊,從小做起唄。
就這樣,負債經營,經過幾年的打拼,總於初步建成了一個小型養殖場。得利於他年輕有文化頭腦靈活。那些農村放羊的老漢們,都很佩服他,心甘情願給了不少幫助。現在他養殖場裡,存欄上千只,僱着好幾個老漢放羊。他們乾的都很賣力,都說跟着大學生準能賺大錢。
碰到陳小萌的時候,韓茂生那個艱苦節段就過去了。就是這樣,陳小萌的父母也不同意跟韓茂生處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