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席編店,賀志遠早已在那裡,聽小葦說於文秀和水潤妹趕集去了,就沒找她們去,和小葦在店裡招攬生意,收拾了一下庫房,算了一下帳,收益還是不錯的。水潤妹的到來,無形之中,給席編店帶來了人氣,帶來了財運,顧客盈門,效益直線上升。就是來了個活財神啊!
賀志遠見於文秀水潤妹回來,都風塵撲撲的。手裡大包小包的提着不少東西。於文秀瞟了賀志遠一眼,嗔怪說:“人家潤妹一個外地小女孩,來到咱這裡,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關心人家。我給潤妹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還買了些食品,暫時夠潤妹用的。”
“文秀姐熱心腸,可知道關心人了。我遇到這麼一位大姐姐,真是幸福啊。”水潤妹誇讚道。
“文秀,就謝謝你了。”賀志遠說:“我是個男人,心粗,丟三落四的,你多費心吧。”
“我知道關心我自己,文秀姐挺忙的,不用想着我。我自己能行。”水潤妹說。
賀志遠說:”潤妹啊,你文秀姐是我對象,就是女朋友。我們是同學,一塊唸書一塊長起來的。人生坎坷,轉了一圈,命運又把我們推到一起了。今年春節我們準備結婚呢,你吃喜糖啊,潤妹。“
“淨想美事。我還沒吐口呢。”於文秀紅了臉,說:“誰說嫁給你了,現在你這臉皮越來越厚了!”
“好事,喜事啊!”水潤妹歡喜地抱住於文秀,高興地說:“文秀姐,我等着吃你的喜糖了!”
“潤妹,別聽他瞎說八道。我還沒同意呢!”於文秀說。
“是嗎?志遠哥,你還沒向文秀姐求婚吧?你得求婚呢,捧着金戒指,單腿跪地,跪求人家文秀姐,才能答應你啊!”水潤妹說。
“這個嘛,我還沒正式求過。不過很快我會求婚的。”賀志遠說。
“志遠哥,動作要快,可不要再錯過轉了一圈又回來的愛情。來之不易!”水潤妹說。
“是是!潤妹說的對。我不會錯失良機的。”賀志遠看於文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大娘不是挺能說的嘛!”於文秀點賀志遠,賀志遠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水潤妹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就想讓出時間叫他們單獨談談,說:“志遠哥,你陪文秀姐再逛逛集市,聊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情況,佔用了你們的時間。實在抱歉。”
於文秀說:“潤妹啊,我來趕集就是爲了看看你,給你買點東西。你是一個很懂事的姑娘。”
賀志遠心裡話:小心眼子,目的就是過來看看我和潤妹的真實關係吧。就說:“下午我送文秀回去,路上有時間聊。”
“我覺得文秀姐是一個好人,不可多得。志遠哥,你可要珍惜啊。”水潤妹很樸實的一個姑娘。
於文秀在席編店裡幫着幹活,到了傍晚,才和賀志遠一塊回去。
路上兩個人說起了婚事。賀志遠說:“文秀,我知道你今天的來意。說實在,咱倆是從小一起上學長起來的,你還不瞭解我嗎?初中時我還給你遞過小紙條,說明我心裡早有你。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人都會變的,隨着人生閱歷的增加,人的性格脾氣及思想看法都會改變的。甚至是顛覆性改變的。我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對婚姻多少有些恐懼感,怕再失敗,傷不起。不得不謹慎。這個事你應該理解啊。”於文秀說。
“我當然理解了。你找的那個丈夫,就是你前夫,也是農村考出去的大學生,是吧。有一類這種人,從艱苦環境裡走出去的人,總想往上爬,不願意再滑下來。他是一心一意想在城裡成家立業,發展自己。比如說婚姻方面吧,他很想娶城裡的姑娘,最好是有錢的人家。好表明自己有成績。你得理解他這種人的人性特點。放開了,心寬點,不要想的太多。”賀志遠說。
“嗯,我前夫的確是這類人,我能理解他。不過我們沒有孩子,也可能是造成離婚的重要原因。他淨身出戶,把房子給了我,我嫂子一家人住着哩。”於文秀說。
“文秀,咱倆沒外人,說句體己話,你是不是覺得一個女人沒生育是很大的缺點啊,會影響到婚姻生活的?爲此心生恐懼婚姻啊?”賀志遠問的這個問題很尖銳。有些不給於文秀留情面。
於文秀沉默了一下,沒有生氣,很平靜地說:“有點吧。你是我從小的朋友同學,互相瞭解,又在談戀愛。我想一個女人沒有生育孩子,不能算一個完整的女人。沒有孩子的家庭,也不能算一個完整的家庭。孩子是聯繫夫妻倆人最重要的紐帶。沒有孩子,就少了這種紐帶,夫妻關係和家庭就不牢靠。這是很現實的問題。既然你已經說開了,我就是這麼理解的。我是擔心再婚後,因沒有孩子,造成夫妻感情破裂,家庭解散。我想你也應給理解我這種憂慮。”於文秀直言。
賀志遠想了想,怎麼解開於文秀的心結呢,於文秀前段婚姻沒有生育,他也不好問得太細,不瞭解內情。現在科學技術這麼發達,想要孩子,可以採用輔助生殖手段啊,沒必要憂慮這種問題,不過怕影響到於文秀的自尊,不好明說。他沉靜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來,說:“文秀,你多慮了。不是你的問題,是你前夫有問題。我相信你!”
“你說啥?”於文秀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賀志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啊。
賀志遠看到於文秀吃驚的樣子,解釋說:“我是說,夫妻兩個人沒有孩子,是多方面的原因。這種例子很多,前段婚姻沒有孩子,再婚後,一下子來了對雙胞胎。你完全沒有必要爲生育的事憂慮。”
“我都拿不準,你會拿準了?”於文秀說:“別用這事來哄我,我很煩的。”
“文秀啊,既然我想娶你,我就對你負責。你憂慮的事也就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很有信心。咱農村都講究個傳宗接代,我還沒完成任務呢,不努力也不行啊。所以說,這個事有我考慮就行了,你就不用心煩了。”賀志遠說的很堅定。
於文秀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賀志遠喝多了吧,淨胡說八道,就說:“你是神仙啊?還挺封建的哩!”
“文秀,我不是哄你,我都有信心,你還沒信心啊。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婚姻家庭大事,不敢兒戲。你相信我就行了,說到做到。”賀志遠說。
“滾蛋!我發覺你這臉皮越來越厚了。你要不嫌棄我的話,你可以託你大娘給我們家正式提親。咱還是按老傳統辦吧。我對婚姻也不那麼看重了,不行再離。”於文秀說。
“出一家進一家容易啊?說離就離,說着玩呢?淨說氣話。我懂你的意思。這點顧慮你打消了吧。我賀志遠是什麼性格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應該相信我!”賀志遠說。
“嗯,我相信你,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男人,好吧。我後半輩子的幸福就寄託在你身上了,可別叫我失望啊!”於文秀揶揄說。
“嗯嗯,我有點激動,文秀,我想抱你一下。”賀志遠有點聽不出好賴話。
“滾蛋!給根杆就往上爬,沒臉沒皮的。”於文秀說。
“小兩口說私房話,沒什麼丟人不丟人的。給媳婦跪下,那叫榮幸!”賀志遠很有意思。
於文秀轉動電門,加快了電動車速度,說:“不跟你說了,沒臉沒皮的,越說越上勁!”
“文秀,等等我啊,我還沒說完呢。咱倆說話,你害什麼羞啊!真是的。”賀志遠就在後邊追。
到了岔路口,於文秀停下車子,等賀志遠上來,說:“你讓你大娘到我家提親去吧,咱倆把婚事定下來。如果你心裡有別的想法呢,可以不去。”
“我的想法就是和你結婚呢。我不會有別的想法的!”賀志遠很堅定地說。
“那好吧,我走了。”於文秀說完就拐入去於家莊的路。
賀志遠望着於文秀遠去的背影,沉思良久。他感到於文秀因未能生育而離婚,心裡留下了陰影,有心理障礙。是不是於文秀不能生育啊,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啊。他只不過給了於文秀心理上一些安慰。在生育這方面,他有個女兒賀嬌,是無所謂的。主要是於文秀做爲一個女人,不能做母親,是一輩子的遺憾,多少有點自卑。
賀志遠甚至想給於文秀看病去,配合於文秀,給於文秀一個完整的家。這種樸實的願望,說明他非常愛護於文秀,把於文秀看作自己生命中的重要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