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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離開的兩人,秦嵐臉色有些憤怒的哼了一聲:“哼,什麼師兄弟?枉我之前還以爲崑崙是名門大派,超然世外。今日看起來,比仙劍宮的那些人還要不講道理。回去,我就對他們說一說崑崙!”

“唉,你可別胡說!”聽到秦嵐的話,周博立刻輕輕的喝止了秦嵐:“不看僧面看佛面,谷掌門爲人還是比較溫和的,這事情傳出去,不僅僅是對崑崙,對谷掌門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你還是不要說出去爲好!”

“我不否認谷掌門是一個好人,但是今日他的作爲,也有些太讓人看不過去了!”秦嵐有些怒氣的說着,剛想說下去,目光卻是看到了周博仍然流血的手,驚呼一聲:“先進入屋子給你包裹傷口,還流着血呢.....”

推開房門,古色古香的紅木傢俱帶着特有的香氣,讓兩人都是精神一振。顧不得打量周圍的擺設,關上門後,秦嵐目光迅速的鎖定在了一個小小的盒子上。打開一看,果然是日常用來裹傷的一些藥物還有白布。每樣藥物,都有註釋。因此,倒也省了一番辨認。

很熟悉的清理了一下週博左掌的木屑,那一大瓶的藥粉,就被秦嵐倒在了傷口上。看秦嵐的舉動,分明沒有半點節省的意思,大有把一瓶藥粉給用完的架勢。估計到最後要不是周博出聲阻止,秦嵐估計還要往傷口上撒藥粉。

崑崙是修道的大派,這藥粉也是極具藥性。這邊藥粉剛剛的敷上,那邊血流就減緩了不少。當秦嵐去拿白布的時候,血流已經完全的止住。看到血流止住,秦嵐也很滿意,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便用白布爲周博包裹傷口。一圈一圈的纏着白布,模樣顯得十分的認真。

“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說出去了,要不然真的得罪崑崙了!不爲別的,就算是賣崑崙一個面子吧!”看着低頭爲自己包裹傷口的秦嵐,嗅着那一股少女香甜的氣息,周博的聲音柔和的說道。

“可是他們崑崙今天做的真的有些過分了,谷掌門是一派掌門,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制止不了。要是當時他阻止住了那個雲秀,你還會受傷嗎?”秦嵐有點倔強的說道,看樣子是有點真的生氣了。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想來你也應該發現了。谷掌門還有張梓,對雲秀,都是一種百般退讓的態度。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張梓卻是和我交過手的。他的脾氣你也多少有些瞭解,至少不會任由別人胡作非爲。可是,連他都對雲秀的舉動默不作聲,這就有點奇怪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秦嵐哼了一聲:“雲秀的父親是上一任的崑崙掌門,而谷掌門還有那個張梓,都是雲秀父親的弟子,是從小被他從外面撿回來的。對於師傅的孩子,他們多少有些退讓,是應該的!”

“要是這樣分析,倒也沒有錯!不過,今日這種事情。我想,就算是退讓憑藉你所說的關係,應該還做不到吧?”周博笑着問了一句,接着說道:“我們兩個都知道,這件事情要是傳揚出去,對於崑崙有多麼的不利。而且,還有那麼多的崑崙弟子在場。雲秀所作所爲,可以說沒有給谷掌門什麼面子。但就是這樣,谷掌門和張梓都沒有動怒,這其中多少應該有點事情吧?這可是關乎到掌門的權威,我想你那個理由,應該在這裡不成立吧?”

秦嵐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按照自己說的,或許在小事情上,谷正樑會對雲秀做一些讓步。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師傅的孩子,肯定會多少有點退讓的。不過,要是放在掌門權威的這種事情上,一般人是不會退避的。崑崙這麼大一個門派,掌門人的作用也是不可或缺的。聽周博的分析,似乎谷正樑他們三人之間,還真是有點不對。

“你發現什麼了,給我說說!”秦嵐好奇起來,出聲詢問周博道。

“什麼也沒有發現,只是分析了一下!”搖晃了一下包紮好的左手,周博笑笑:“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不管是崑崙,還是各個門派,想來都會有一些不太好處理的事情。所以,我們也要試着體諒一下他人。他們三位師兄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谷掌門也不會一味的退避了。這一次的事情到此爲止,再說我們也是有求而來。各退步一些吧,畢竟崑崙那麼大一個門派,總要有很多麻煩事情的!”

周博的話,說道這裡戛然而止。其他的,也不再多說什麼。當然,以秦嵐的聰明才智,也肯定能聽懂周博話語中那蘊含的意思。點了點頭,看着周博那清秀的面龐笑了笑:“好吧,就聽你的。不過這種事情要是下一次再發生,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的算了!”

“好吧!”周博笑笑,舒了一口氣。他現在才發現,有些事情,似乎小女子家,更加的容易較真。記得那時候看到秦嵐出浴時候的景象的時候,秦嵐的反應似乎也只是比這過激一點點而已吧?後來,還是自己傳了秦嵐兩手劍法,纔算是讓彼此的關係改善了不少。世事浮雲變幻,誰又能想到,兩人會成爲這麼好的朋友呢?

不過,通過這一次,周博心中也是十分的感動。秦嵐的所爲,完全是爲了自己。有一個朋友這樣對自己。也總算是不容易了。因此,周博看着秦嵐,心中,那一絲絲的感激,也是逐漸的進入他的胸中。不斷的生根,不斷的成長..

果如谷正樑所說的一般,在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尋常的用早餐的時間中,纔有崑崙的弟子送來了早餐,並且告知周博,谷正樑會在會客廳等着周博到來。

既然谷正樑等着,周博只好來到了另外一處房間的門口,敲開了秦嵐的房門。和秦嵐用過早餐後,就隨着那名崑崙弟子一同去了會客室。或許是谷正樑做過了安排,總之今日一路走來,崑崙弟子少了不少。遠遠的沒有昨日那隨處可見的情形。不過對此,周博倒也沒有什麼反應。畢竟,昨日的事情大庭廣衆,衆目睽睽的看着,很多事情連一個緩衝的餘地都沒有。如今這樣安排,萬一有什麼事情,還是能儘量的容易一些的解決的。

會客廳內,谷正樑和張梓兩人顯然是等待了有一段時間了。兩人身邊的茶碗中的茶水,已經沒有半分的熱氣。看到這裡,周博剛想說聲抱歉,不過谷正樑卻先開口了。

“呵呵,周博,你的傷怎麼樣了?昨晚,休息的還好吧?”谷正樑笑着問道,顯的十分的熱情。

“傷口敷了藥,已經沒事了。說起來,還要多謝谷掌門的靈藥!”面對溫和的古箏,周博還是十分的有好感的。話語間,也是十分的溫和。顯然,昨日的事情,並沒有讓他對崑崙有什麼惡感。

谷正樑面露尷尬的神色,有點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這個你還是不要謝我了,是我們崑崙的緣故,才讓你受的傷。我應該對你說一句對不起,而不是你應該對我道謝!畢竟,我們崑崙這件事情真的做錯了。”

周博笑笑:“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吧,我想大家彼此誰都不希望記住這樣的一件事情!”

“恩!如此,我就在這裡,代替我們整個崑崙,說一聲謝謝了!”說完,谷正樑轉過身子,看了一眼張梓。後者會意,站起身子,把手中那用紅布包住的一物,輕輕的送到了周博身邊:“昨日,我三師弟莽撞,損毀了你的劍鞘。師兄特意回去找了一個,希望能彌補一下!”

聽到張梓的話,周博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那沒有了劍鞘的無緣劍。這一次,倒是沒有謙虛,隨口說了一句:“既然這樣,那周博就不客氣了!”說完,便是當着面打開了那紅布,露出了裡面那古樸的劍鞘。一入手,一股淡淡的清涼之感,立刻傳入手中。

不用想周博也知道,崑崙的掌門送出的劍鞘,絕對不一般。當然,劍鞘其實就是用來裝劍用的。隨處可見,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價值。損毀了,再換一個就算了。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昨日的事情上,又是崑崙的人損壞了周博的劍鞘。那麼,送上這一把劍鞘,也是算作一個賠禮了。周博把無緣劍放入劍鞘中,大小正好合適。看起來,昨日谷正樑也是在這上面下了心的。

“呵呵,多謝谷掌門的劍鞘。這把劍鞘,剛好合適!周博,就收下了!”放好無緣劍,周博看向谷正樑,道謝道。

“不用這麼客氣了,這把劍鞘就算做我們崑崙的賠禮吧!”谷正樑笑笑,再度的開口問道:“昨日,事情是一堆一堆的。有什麼怠慢之處,還請兩位見諒。不過,我想周博你們這一次也不是單純的路過我們崑崙這麼簡單吧?我崑崙地處極細邊陲,一般連魔道都很難來到這裡。不知道,你們兩位有什麼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們還是不吝嗇幫忙的!”

周博也是聽出來了,谷正樑的這番話其實意思就是說想幫自己一把。自己昨日的事情讓谷正樑感覺有點拖欠自己,因此才問問周博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這其實也是說,一種變相的補償。

谷正樑和張梓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能摸到崑崙的警戒範圍內的人,一般都是直接衝着崑崙來的。不過,一般是對手較多。很少有正道弟子來到崑崙,周博和秦嵐兩個人,幾乎可以說是第一個來崑崙的年輕弟子了。

“這個...確實是有些事情!”周博笑笑,卻並沒有立刻的說下去。因爲話到嘴邊,他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出自己的來意。所以,說完了自己確實有些事情後,周博反倒是僵在了那裡,不知道該要如何開口了。

“呵呵,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的爲難?我看,不妨說說看。雖然我未必能答應你,但是至少也要說完才能定下結論。在整個崑崙,我不能答應你的事情,還當真是少之又少!”

谷正樑倒是一副想幫忙的意思,有些鼓勵般得讓周博開口。看到眼前的景象,周博猛然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決心一樣的說道:“實不相瞞,我們這一次來,是想來求取一株千年靈芝草的!”

“恩?”“恩”兩聲“恩”的聲音,卻帶了兩種不同的含義。第一聲“恩?”字,是秦嵐發出來的。語氣中,明顯帶着一絲的驚訝和疑惑。周博有一株千年靈芝草的事情,秦嵐是知道的。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周博竟然會再度索要一株。所以,這一聲“恩?”帶了很大的驚訝的成分在內。

第二聲,自然是谷正樑發出來的。不過比之秦嵐,這一聲就要顯得平靜了許多。也許是事先猜到了,也許是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驚訝的。總之,他的聲音和語調,就平和了很多。聽完後,也是輕輕的一點頭。

“我想着,你們也應該是爲了崑崙的千年靈芝草來的。”谷正樑很平靜的說着:“外人來到這麼遙遠的崑崙,一般只爲了一物。那就是我崑崙的聖草,千年靈芝草。你們兩個千里迢迢,我想也是爲了這東西來的。不過,這個.......”

聽着谷正樑話語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拉長了語調。周博就是知道,這千年靈芝草,必然不是那麼好得到了。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對於周博來說,這一次自然不是爲了千年靈芝草所來的。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想找到自己的身份的線索。如厲青玄說的那般,如果自己真的是凌錚的孩子,那麼身體內必然有千年靈芝草的藥力。不管崑崙能不能查出來,總要試一試。這千年靈芝草嘛,只不過是摟草打兔子。反正易若的那一株自己已經得到了,如果能再得到一株,自然更好。千年靈芝草素有“百草之王”的美譽,藥效很高。自己這邊多一株,日後也許會用得到也說不定。

谷正樑沒有說話,張梓倒是哂笑一聲:“你還當真是光棍,我們這邊還沒有開口,你倒是自己先放棄了,哪裡有半點取藥的樣子?我看,要是每一個來崑崙要千年靈芝草的人都是你這副表情和態度,恐怕我們崑崙的草都會被拔光的!到時候,不要說千年靈芝草,恐怕就連草都沒有了!”

“這麼說,兩位前輩同意了?”聽張梓的口氣,周博立刻就知道這件事情似乎有轉機的可能性。至少,根據張梓的口氣判斷,谷正樑會答應自己,也說不定!

“別,我可沒這樣說!”張梓擺擺手:“還是問師兄吧,師兄做主呢!”

谷正樑聽到張梓把話題的注意力引向自己,無奈的笑了笑:“別聽他胡說!”

說完,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又解釋了起來:“周博啊,這件事情,本身我倒是不能答應你。不過這兩天的事情,崑崙對你也是有所欠缺,因此倒也並非不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