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爬在豐色的牀邊睡了一整夜,時間靜靜的流走了,護士來尋房把我叫了起來:“喂!醒醒,都幾點了。”
我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說:“豐色,怎麼了?”擡頭才意識到護士要例行責任給豐色量體溫,輸液。
“好了,一會兒我再過來。”護士囑咐了一下就走了。
豐色轉過頭看着我,天哪!她的雙眼腫得像核桃,這就是大哭一場後對身體的損害。我拉開窗簾,光芒四射,暖暖的入心窩,我清了清嗓子說:“豐色,你看外面是個豔陽天啊!都入秋了,但有太陽的地方就特別溫暖。”
我轉過身望向她,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瞬間就融化了,她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對着我笑了一下,這樣的一個微笑是多麼彌足珍貴,在被玻璃折射後的眼光下顯得異常美麗,我覺得像天使。
“安安,你今天不上班嗎?會不會耽誤你啊?要不……”
“怎麼會呢,今天可是週末!如果醫生允許的話,我帶你出去曬太陽,好不好?”
“呃!週末啊!我都給忘了。”
我打了個哈欠說:“是啊!傻丫頭,連日子都不知道了,和我一樣,昨天我還跑去上班着,哈哈!”
豐色看出了我的疲倦,關心地問:“你累了吧?要不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沒事的,你別擔心。”
“我不累,都習慣了,以前還不是熬夜趕稿子,”我走過去扶她坐了起來,拿起枕頭的時候,才發現溼溼的,便隨口說,“要不我扶你到窗邊站會兒,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豐色“嗯”了一聲,慢慢地起身站在我的身邊,我把枕頭放在有陽光的地方,希望能烘乾,這個時間很漫長的,而她看到後卻說:“安安,不用管它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一會兒去換一個就行了。”
“嗯,好!我一會兒去找護士換個枕頭,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坐着。”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靜靜地佇立在那兒,窗外並不是繁花似錦的春天,落葉飄零的秋季總會無緣無故的颳起一些風沙,瀰漫整個北京城。我眺望遠方,看到的
全是鱗次櫛比的大樓和一條條並不寬敞的馬路,瞥了一眼身旁的她,一滴晶瑩的淚珠滑過臉頰,她的淚總會在靜默的時候冒出來,悲傷也總會悄悄臨來,我沒有說話,或許外面怎麼燦爛的暖陽也溫暖不了她涼巴巴的心。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們應該沒吃早點吧?呦!怎麼站起來了?看來是沒事了。”
我轉過身看到韓旭手裡提着早點,一臉的關懷,打了個招呼:“你怎麼過來了?醫生也批准你可以隨便亂走了?”我接過他手裡的東西,小聲地說:“別在豐色面前提起大同,他們已經分手了。”
韓旭吃驚的“啊”了一聲,接着降低了分貝:“ok,我會注意的。”
我把早點放下後:“豐色,來!吃點東西吧!韓旭可是拖着病去給咱們買的。”
豐色抹了抹臉上的淚,轉過頭來喃喃地說:“韓旭,謝謝你了!”
“跟我就不用客氣了,咱們都是同學,還是同病相憐的同學。”韓旭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沒來由的看了一眼我說,“鹿雨,你呆了一晚上?”
“是啊!豐色一個人我不放心啊!這不,我還想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呢,畢竟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了,沒病也躺出病來了。”我拿起一根油條放在嘴裡,對着豐色說,“你別吃油膩的,吃包子吧!韓旭,這什麼餡的?”
“韭菜雞蛋的,還給你們買了紫米粥,熱乎的。”韓旭指了指那個用透明塑料盒裝着的東西。
“嗯!味道不錯!你學會關心人了嘛。”我嘴裡嘟囔着。
“以前不懂事,現在還不懂事嘛!”韓旭咂了一下嘴說,“看你挺累的,要不回去吧!我替你陪着她。”他轉頭看了一下豐色的表情,豐色一直都沒說話,也沒怎麼吃東西,只是咬了一口包子,喝了一口粥,便坐着聽我們說話。
還沒等我口中的食物咽利索,手機鈴聲終止了我們二人的對白,喝了一口水,嘴裡嚼着東西:“喂!”
小慕的聲音很嘶啞:“喂,安安,我下午一點的飛機回美國,你會來送我嗎?”
我愣了一下
,忙說:“這麼快就走啊!我,我還以爲你只是開玩笑呢,沒想到……”
“沒想到我是認真的吧!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我想看看你。”聽了他的話,我覺得怪怪的,有種以後再也不會見面的感覺,想想一直都把他當弟弟,現在與他告別卻有點不捨。
“那好吧,我一會兒開車直接到機場,你等我一會兒。”
“你別開車了,我去接你吧!你在哪兒?”
“什麼?”我遲疑了一下,“好,我在豐色這裡,你順便來看看豐色。”
“嗯,一會兒見。”掛斷電話,我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情,小慕的離開是因爲我,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竟然他選擇逃避,我應該成人之美。
韓旭收拾了一下我們吃過的東西說:“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這裡看着。”
“沒事!我等人呢。”我轉過頭對豐色說,“小慕要過來看你,順便我送他去機場。”
“哦,他要走了?去哪兒?”豐色沒有表情的隨口一問。
“他回美國,不在咱們公司上班了,這次來算是和你告別吧。”
“你和他沒什麼吧?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捨不得他啊?”也不知道她怎麼看出我捨不得小慕的,只是我心裡的確有點失落,忽然有個熟悉的人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總覺得沒能很快的接受,畢竟人在一起相處久了都會產生一種別樣的感情。
我看了一眼韓旭,他裝作沒聽到什麼似的說:“你們聊着,我去把這垃圾倒了。”
我看韓旭出去了,忙解釋:“說什麼呢?我沒有,你別亂說,我只把小慕當做弟弟,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了我們的生活背景差距那麼大,根本就不適合,而且我喜歡的人是李允東,你……”
“你沒事吧?我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你看看你,和我解釋這麼多幹嘛,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奇怪,對啊!我和豐色解釋這麼多做什麼,也許是我想掩飾小慕對我的愛慕才怕別人多加揣測,有些事就是越描越黑,說不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