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總經理,公司這個月提前派發年底紅包了麼?而且還是很大很大的紅包。”多魚激動的拿手指點着手機上的短信,一時間竟想直呼其名。
“現在才七月,就想着年底的紅利。難道你已經拮据到這種地步了麼?”顏朗當然知道多魚爲什麼來找他,可他就是不告訴他原因,想看她着急的樣子。
既然不是額外的獎金,那就肯定是人事給她工資打款的時候給弄錯了。想到那個負責打款的人可能因爲此丟掉工作,多魚一陣不忍。
“我的工資出了錯了,打款轉賬多按了一個零……總經理,你能不能原諒那個粗心的同事啊。”多魚不安的把手機放回兜裡,可憐兮兮的替那個不相識的同事求情。
“可以啊,夫人求情,作爲老公的我怎麼能不答應?不過你還是要付出一點點代價的,否則……”顏朗放鬆的倚着濃的化不開墨色的椅子背,雙臂放在胸前,十指交叉,一副上帝的嘴臉。
“渣男!”多魚心裡罵着,面上卻是一副討好的眸眼微眯的模樣。“付出代價並得到想要的,很公平。希望總經理的代價不是高的離譜。”
“代價一點也不過分,其實也是你現在應該完成的我們的約定之一。”顏朗步下椅子,優雅的走到多魚身前,看着剛到自己胸口的多魚,帶着興味。伸出乾淨而修長手指捏住多魚的小巧尖尖的下巴:“後天世紀大廈的酒會,希望我的夫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我的身邊。”
“酒會?我?陪你!”多魚嫌惡的一把拍掉下巴上的大手,卻拍不掉菸草的氣味和溫熱的觸感。她覺得自從遇見了這個男人,自己的命運就一直被他操縱着。現在除了上廁所,蹲馬桶還能有自己做主外,其餘的都是在他的控制下完成。多魚知道,即使現在自己不爲那個迷糊的同事答應他的‘代價’,後天自己依然要被塞進車裡被強行帶到世紀大廈。所以……
“不就是陪你出席酒會演戲麼?這個我會。”多魚很痛快的就答應了,接着又想起工資的事,“那多打給我的幾萬塊什麼時候收回去?”
“既然已經多打了,就當是你買彩票賺到好了。不然錢再收回來,那個迷糊的傢伙就真的要倒黴了。”那個迷糊的傢伙本就是顏朗授權的,他自然不想讓多魚傻得再把錢送回去。
“可是它太多,不是三百二百。”多魚見天上突然又掉下餡餅,總覺得那餡餅裡是包藏禍心。
“你覺得錢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怎麼覺得你的朋友現在正很需要它。或許你也可以用餘下來的換個本本,行頭什麼的。”顏朗挑着眉頭納悶這真是一個別扭又傻的可以的女人,白白撿了幾萬塊,還推三阻四的。
多魚矛盾之極,卻不想再和總是嘲諷她着裝的傢伙說話,於是抿着嘴脣吶吶的離去。
第二天是雙休日,多魚出於敬業對自己約定的負責,帶着顏色去遊樂園玩。在她的認知裡,七歲的孩子就是喜歡遊樂園,喜歡吃冰淇淋。她盡職盡責的做了自己該做的,顏色也很配合的一路陪着,不過真的只是陪着。
去遊樂園興奮的顯然是多魚,工作五年,她還沒有這樣放鬆過自己。過山車的刺激,讓多魚喊破了喉嚨。顏色羞愧的捂着耳朵,幾度有從高速飛轉的過山車跳下來的衝動。在黑冰客冰淇淋店,多魚一個人吃了哈根達斯和各種水果聖代。顏色只吃了一個巧克力球還很勉強的樣子。因爲有卡可刷,多魚第一次覺得做人家後媽的額外福利真是好的沒話說。長這麼大第一次把饞了十幾年的冰淇淋都吃了個遍。
顏朗通過顏色的司機知道他們‘母子’這一天過得很‘快樂充實’,也滿意多魚的付出,想着那工資是沒有白付的。只是打了高爾夫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表現良好的多魚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很是奇怪。用眼光詢問了出來喝水的顏色,顏色只是很鄙夷的用眼光往衛生間瞟了一眼。
接着衛生間的門打開,多魚一臉蒼白的捂着肚子出來。
“貪嘴的女人。”顏色冷着臉撇着嘴,眸子裡卻有種幸災樂禍的偷笑。
“不孝的臭小子,媽咪都拉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同情一下,還敢打擊我。”多魚有氣無力的哼哼着,也不去迎接剛回來的顏朗,撅着屁股往自己的房間走。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嘟囔:“擦,窮人的肚子果然享受不了高級的洋玩意……”
顏朗看見這樣的多魚,眼角不自在的抽了兩下,有點凌亂。這樣的女人出席明天的酒會……自己還真是要有很良好的應變能力啊。
張媽給多魚細細的熬了粥,粥裡還放了幾個紅棗和枸杞,說給魚兒補補損失的元氣。晚飯的時候,飯桌上只剩下顏色和顏朗。兩個人相對無言,顏朗有點懷念昨晚的場景了。回屋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有個快遞小弟來。
“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哪有一點當媽咪的樣子。”顏朗把一個暖肚子的熱寶扔到趴在牀上直哼哼的多魚身上,明明關心在意着,嘴上卻說着刻薄嘲諷的話。
多魚把暖寶拽到肚子下,撅着小嘴反駁:“我這樣還不是爲了讓顏色少吃點?不然現在受罪的就是那個小子了。”
“那顏色還真是不孝,讓你替他吃了那麼多。”這樣會頂嘴的多魚,總是讓顏朗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吃壞了肚子而已,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見上帝的樣子。明天的酒會,你是必須出席的。”顏朗說着離開了房間。
多魚在顏朗關上門的一瞬間忽的坐起來,“你這個傢伙,還真是無情,外加火眼晶晶,這樣都被你發現了!”
一晚其實是很容易就過去的。在多魚的惴惴不安中,酒會還是如期舉行了。
多魚賴牀到十點,還是被顏朗無情的從被窩裡拖了出來。吃了一個小時的早餐,顏朗忍無可忍,最後直接用暴力把做最後抵抗的多魚弄進了車裡。
“我還沒換衣服,還沒弄頭髮……”多魚扒着車門,可拎兮兮的說着。
“這世上有種好東西叫做……錢!”顏朗陰沉着臉,不由分說的把多魚按進車裡,毫無聲調的對前面目不斜視的司機說道:“去美容院。”於是,墨色的大奔倏地行駛起來。
多魚下車的時候,還很不自在的雙手提着小禮服的胸口,忍不住恨恨的白了顏朗一眼。小禮服亮紫色,是無肩帶、抹胸的樣式,後背還有深v型,露着一片不大不小的後背。這樣的樣式不能穿胸衣,只能在前邊塞胸墊,才能讓這小禮服更美輪美奐。在多魚一邊就塞進兩片胸墊的時候,顏朗徹底鄙夷了。他當初選這個樣式的時候是爲了能突顯出多魚漂亮的蝴蝶骨,可是現在他有點後悔了,暗恨自己考慮不周。可是以前和自己上牀的女人那上圍真的都是很熬人的,他自以爲是的以爲多魚也是那樣的。當然,顏朗是不管先前牀友的上圍是先天還是後天的。
禮服收腰做得很精緻,裙襬長長的逶迤在身後,好像動人的小美人魚。加上十公分高的鞋子,和頭髮的特別處理,個子中等的多魚,海拔一下子上升了十幾個百分點,走在高大的顏朗身邊,竟也顯得個子高挑,風姿綽約。而且再配上精緻的
妝容,現在的多魚,無疑就是一個十足高貴的美人。
裝扮完畢站到鏡子前的時候,多魚自己都震驚了。直感慨如今的美容師都有一張變魔術的手。不僅固定的海拔能提高,就連這毫不起眼巴掌大的臉也像從娘肚子裡回爐一遍出來一樣。
“男人果然都是視覺動物……難道我用以前的面容站在你身邊,會讓你很丟人麼?”多魚雙手提完胸口提裙襬,粉嫩的脣嘟起,憤憤不平的說着。
顏朗攬着多魚的纖細的腰肢,感受着她曼妙的身姿。承認,這個女人從換裝間出來的時候,的確讓自己驚豔了,也又一次後悔。後悔給她選漏了很多肉肉的禮服,也後悔讓美容師把她打扮的漂亮。這樣清純又帶着魅惑的女人無疑是個尤物,是所有男人心裡都藏着的隱晦的女神形象。那一瞬間,他只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別的男人覬覦她的美麗。
“女人不都是希望自己越漂亮越好麼?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異性的眼光,相對的,你在我這裡的價值也會升高。”顏朗緊了緊手臂輕浮的說道。他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永遠不在一條線上。
“我就把它當成讚美了,不過……”多魚說着轉頭四望,看到周圍三三兩兩看過來發綠眼神,渾身不自在。“總經理這樣大方,還是讓我始料不及的,居然讓你的‘夫人’這樣呈現在衆多的男人面前。”
顏朗深邃的瞳孔猛的擡起掃向周圍,古銅色的臉孔黑如鍋底,手臂更是佔有的攬着多魚的腰身不放鬆。今天能來這裡出席酒會的都是s市的一些上屆名流,每人自是有每個人的背景在那兒不可忽視。可是如今也都被顏朗強大的氣場震懾的轉頭紛紛走進大廈,不敢再看他身邊的女人一眼。
世紀大廈高七十八層,是s市的標誌性建築。在頂樓俯瞰全市,尤其是在夜晚,那感覺是很震撼的。多魚偷偷甩掉顏朗,一個人端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外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屋裡那一羣根本就是非人類的存在。在顏朗強制的帶着多魚走完了全場,臉部笑的僵硬之後,終於逮到顏朗被市委秘書纏住的時候,自己一溜兒的就跑到了這裡。
多魚不敢進裡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看見了仿若脫胎換骨的陳詩源。
的確,這個名字,這個男人曾讓她魂牽夢縈五年。雖然現在已經和他斷的徹底,但當多魚看到他挽着另一個女人高調的出現在酒會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瞬間的僵硬。甚至不敢去看他幸福的眼神。是的,若他們現在還在一起,他和她都不可能出現在這樣奢華的酒會裡,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而今,他有了千金相伴,自己也有了富少作陪,這是另一種完美的結局還是最悲慘的情事,多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口喝掉高腳杯裡的紅酒,醇厚,爽口,可她依然不會品酒,覺得現在手裡要是端着一杯溫溫的白開水或許會更舒服。
不僅這裡各種名貴的酒讓她不舒服,就連酒會上衆人或探究,或豔羨,或鄙夷,或興味的眼神也讓她極是不舒服。這就是上流社會,每個人都帶着一張虛假的面具,故弄玄虛的讓別人猜不透自己。都爭着搶着說自己有高貴的血統,傲人的背景。
許多人都巴結顏朗,連帶着自己也成了神一樣的存在。只有多魚和陳詩源知道,她若是脫下這身十幾萬的晚禮服,換上十幾塊的T恤,不和顏朗站在一起,這裡的人不會丟給她一個眼神,哪怕是同情的。
一個身着酒紅色禮服的女人好像蛇一樣的來到多魚的身邊。她同樣酒紅色的捲髮,酒紅色的紅脣配着一張性感姣好的面容,顯得成熟魅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