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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頭還沒鬧起來嗎?”左宇天蹙眉,問了身邊的管事一句。
“回老爺的話,派去的人剛回來覆命,說宮門外聚齊的那些兵士都已經散了。帶頭挑事的王莽被皇上的近衛鷹眼割了左耳。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哦?”左宇天有些不信:“鎮國將軍尤青松的授意,溪思淼暗中指揮,這事情怎麼如此輕描淡寫的就揭過去了?”
“回老爺的話,具體情形,派去的人也不得而知。只是聽聞騰妃也有出面對質。倒是宮裡並沒有其餘的消息送出來。”
這個其餘的消息,指的就是左清清。
左宇天微微擰眉,語氣沉沉:“自然是不會有消息送出來。她若是還記得她是左家的女兒,就不會讓潾潾慘死。倒累得我向三弟賠罪至今,也只是徒惹傷悲。”
“老爺莫怪,興許小姐在宮裡有她的難處。畢竟前些日子綠水宮才被焚燬,小姐如今也只能寄人籬下,暫住騰妃的寢宮。這件事情,皇上自然會出面,沒有波及到小姐和二殿下,已經是不易了。”
“哼。”左宇天冷哼一聲:“你倒是會爲她着想。可是她的心裡除了二殿下,何曾有過咱們這個家!”
管事不好再多嘴,只是躬着身子聽着。
左宇天微微蹙眉,道:“吩咐下去,這件事情決不能就這麼算了。既然來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讓他們好好給皇帝提個醒。”
“是,老爺。”管事應聲就利落的退了下去。
左宇天憤懣的擡起頭,看着銀盤月:“好一個騰妃,好一個盛世的三公主,有點本事嗬!有本事的人通常都會死的很慘。宮裡絕對容不下這樣的人。”
總算是安靜下來,凌燁辰直接帶着騰芽回了九鑾宮。
這裡沒有別人打擾,可以靜靜的坐着說話,喝些茶也好。
“朕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受委屈,不過你別擔心,朕會想辦法找出那些刺客,堵住悠悠之口,還你清白。”凌燁辰滿面溫和的看着騰芽,眼底的光是暖的。
騰芽微微一笑:“只要皇上信任臣妾,臣妾就不覺得委屈。”
“那是自然的。芽兒,咱們經歷過生死,若我連你都不信,這世上只怕再也沒有信任二字可言。”凌燁辰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把熱茶送到她的掌心。“你被擄走的那一晚,朕徹夜未眠,滿心自責。原本是帶着你出來散心的,卻居然連保護你都做不到。輕易就被那些刺客給困住了。你的馬車被劫走之後,朕多方派人尋找,卻沒有任何線索,憑空,一輛馬車居然失蹤了,太不可思議了。朕當時就在想,萬一再也找不到你,該如何是好。朕也想過,那些劫走你的人,不外乎是利用你來要挾朕,只要他們能平安無事的將你送回來,要什麼,朕都願意給。”
“讓皇上擔心了,可那一晚,臣妾卻稀裡糊塗的。”騰芽沉了口氣:“只記得當時馬車受到攻擊,臣妾的頭撞了一下,又疼又暈。冰玉和黃桃拼命的護着臣妾,然後有人扔了什麼東西進來。不一會兒,臣妾三人就失去了知覺。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第二天冰玉她們找到臣妾的時候了。正如王莽口中所言,那些人的確沒有爲難臣妾,而臣妾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是馬車上冰玉給臣妾準備的毯子,手邊也確實有個水囊。這件事,出了冰玉和黃桃知曉,當時過來的戍衛也能看見毯子在地上,水囊臣妾並沒有撿起來,只是他們知道的也未免太細緻了。”
說到這裡,騰芽蹙眉道:“這個細節,一直讓臣妾很疑惑,臣妾聽了靜夜的話,還當裕皇叔真的有所圖謀。所以纔在皇上回宮之後,隨意編了個理由,去了一趟安城。目的就是爲了和他當面對質。”
“芽兒。”凌燁辰握住了她的手:“朕沒有要問你的意思。你若不想說,就不必說。”
“不。”騰芽搖頭:“即便皇上不問,我也是要說的。這件事情之前我閉口不言,並不是覺得自己有嫌疑而規避。只是我自己沒想明白罷了。且當時,我懷疑是裕王所爲,也不敢隨意聲張。他到底是我的皇叔,若有可能,我希望他可以自己走出來承擔這個責任。但實際上,這件事情根本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因爲孩子的事情,靜夜可能受了刺激。她又是太后的人,做每件事情,都想着爲太后效力,所以逼着皇叔做一些皇叔不願意做的事情。隨後有跑到臣妾這裡訴苦。好幾次,臣妾都被她給矇蔽了,誤信人言,險些冤枉了皇叔。但今天去見過皇叔之後,我可以肯定,行刺的事情絕對不是皇叔所爲。他沒有傷害芽兒的理由,更不會用芽兒作爲籌碼,對皇上您下毒手。這一點,芽兒願意用性命爲皇叔擔保。”
“朕信你,也信裕王。”凌燁辰篤定的說:“朕與裕王共過生死,一同上過戰場。昔年並肩作戰的時候,就已經看出裕王的心性。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若真的不滿朕,亦或者是要取朕的性命,他不可能利用你,更不可能傷害你,陷你於不義。這一點,就算你不說,朕也深信不疑。”
從他的眸子裡,騰芽看出了他的肯定,不由得鼻子一酸。“連皇上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倒是臣妾糊塗了。臣妾居然會懷疑裕王,若皇叔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吧。”
“裕王不會。你也是被眼前的事物所矇蔽,纔會如此作想。”凌燁辰握住了她的手,用力的說:“朕料想裕王會同朕一樣自責,自責沒能好好的保護你。纔會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
“是。”騰芽勾脣道:“皇上果然瞭解裕皇叔。皇叔就是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所以纔會挑選了一些侍衛隨我回宮。他希望他們能保護我周全。”
“自是應當的。”凌燁辰有些自責道:“朕的確有加派羽林衛在你宮裡保護。但出了宮,仍然有這樣那樣的意料之外。當初朕接你來鄰國,實在是太過着急,很多事情都沒有仔細安排。其實宮裡的規矩,是允許你們帶隨行的侍衛入宮。其餘人身邊,也都有她們母家送來的侍衛,裕王給你精挑細選的人,留在你身邊侍奉着,朕也能寬心不少。”
“多謝皇上。”騰芽暖心一笑,依偎在他身邊。“只是臣妾覺得這件事,還沒完呢。”
凌燁辰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你是和朕想到一處去了。”
“皇上可有應對之法?”騰芽蹙眉問。
“朕的應對之法,便是抗衡到底。趁機收回這些人手中的權利。”凌燁辰微微揚眉:“當日朕登基之初,他們便是用了同一套說辭,讓朕迎娶宛心爲後,方纔能得到擁護與支持,坐穩君王的龍椅。那個時候,朕剛剛從盛世返回鄰國,支持朕的,不過是一些追隨了父皇,又有幸躲過凌玄宗迫害的臣子,他們手裡有兵權有實權的相當少。而左相則表示,只有朕後繼有人,才能彰顯天子的威勢,顯示江山綿延,皇族昌盛。而朕心性已定,方纔能接管先皇留下的基業。當日,朕抗爭過,卻敗給了他們手裡大過皇權的實權,迫不得已,迎娶開樂公主爲後。每一步,都彷彿走在刀刃上,怎麼做,心都在滴血。”
騰芽並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走過來的,也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這樣的屈辱才能成爲新帝。她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臉龐,語氣有些沉:“是我不好,當日只以爲皇上負我,卻不知這負,也並非薄情,而是經歷了無數苦悶的辜負。”
“何止苦悶。”凌燁辰握着她的手,語氣裡透着不甘:“就連朕如今想要廢后,都受同樣的掣肘。因爲朕曾在盛世流亡,因爲朕與母后是爲盛世皇帝所救,所以那些臣子即便是到現在,都覺得朕會將手裡的江山交託給盛世國君,對其稱臣,以報答昔日的恩情。以至於,他們覺得只要宛心在後位一日,朕就會隨時警惕開樂的前車之鑑,甚至替開樂揹負這段血海深仇,不至於爲了報恩而誤國。”
“皇上不會的。”騰芽凝眸道:“恩情是恩情,江山是江山。盛世雖然強大,卻從未有吞併鄰國之心。鄰國與盛世接壤,只有鄰國強大,才能與盛世相互幫襯,以抗擊其他國家的進攻。”
“是啊。”凌燁辰點頭:“可惜他們不懂這個道理。只知道在朕耳邊聒噪。這一回,正好有這個機會……”
看樣子他是期待了很久了。騰芽靜默的依偎在他身邊,不發一言。
“芽兒,等朕解決了這件事情,宮裡就有太平的日子可以過了。”凌燁辰溫和的說:“皇后的身子原本就不好,加之還要照顧子墨,很多事情都忙不過來。左惠妃自然也要照顧子珺。到時候,朕會將後宮的事情交給你來打點。朕處理朝政,你就管着後宮的事。等我們都不忙的時候,朕陪你出宮走走也好,亦或者是看書賞花下棋對歌。你只需要給朕一點時間即可。”
“皇上想做什麼,就安心的去做。臣妾會好好的等着。”騰芽輕輕的閉上眼睛,由着他在自己的臉頰落吻。天家富貴,大抵如此,想要獲取至高無上的權利,有時候君臣之間的周旋,比外敵的侵犯更可怕。
而騰芽怎麼也沒想到,她被捲進來之後,居然如此難以抽身。
翌日,她醒來的時候,皇上已經去上朝了。
冰玉和黃桃領着九鑾宮的婢子們,侍奉她梳洗裝扮,好一會功夫,才收拾利索。
“皇后娘娘駕到——”
頌豐的聲音,格外的嘹亮,且比哪一日都帶着威嚴。
騰芽還不曾起身相迎,宛心就已經氣勢洶洶的出現在她面前。
“把騰妃拿下。”宛心看着騰芽,卻是吩咐身邊的戍衛。
“爲何?”
“誰敢?”
黃桃和冰玉幾乎同時開口,警惕的將騰妃護在了身後。
“誰敢抗旨,直接拖去刑房。”宛心的語氣不容置疑,她的臉色陰沉不定。看樣子,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騰芽凝眸與她對視,蹙眉道:“皇后娘娘這麼做,可問過皇上的意思了?”
“哼。”宛心冷蔑的掃了她一眼:“若非皇上的聖意,何必勞動本宮親自過來?”
“不可能。”冰玉怎麼也不敢相信:“皇上絕對不會這樣對公主的。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更何況,誰知道是不是有人仗着在後宮的權勢作威作福,假傳聖旨……”
“啪!”碧桃一個箭步上了,一巴掌甩在冰玉臉上:“假傳聖旨是什麼樣的罪名,你一個賤婢敢如此污衊皇后娘娘,信不信我薅掉你的舌頭。”
“你……”冰玉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卻發現皇后身邊的戍衛居然拔出了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冰玉怎麼也不敢相信,昨晚上皇上還對公主那麼殷勤,那麼關照,怎麼可能才一夜的功夫,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黃桃也是一臉的驚恐,死死的拉住冰玉不讓她再有過激的行爲。否則,她們就別想能安然無恙的陪在騰妃身邊。若是騰妃身邊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騰妃。”宛心冰冷的語氣透着很不小心顯露出來的得意。“皇上已經開恩了,允准你被囚禁漓樂宮。你就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反思反思吧。”
不等騰芽說什麼,宛心轉過身,又是一聲吩咐:“把騰妃押下去。”
“且慢。”騰芽蹙眉道:“無論皇上爲何有這樣的決定,臣妾都還是皇上的騰妃。既如此,就不必這些戍衛動手,我自己會走。”
“好。”宛心轉過臉,嫌惡的看着她:“那就請你快些去吧。以免皇上回宮見到你,增添煩悶。”
“皇后娘娘你……”冰玉氣的渾身發抖。
黃桃硬是把她拽住,堵住了她的嘴。“好好伺候主子纔是要緊事。”
在宛心一行人的目光相送中,騰芽三人被戍衛跟押去了漓樂宮。而這時候,左清清、子珺以及隨行伺候的人,都被一早轟了出來。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宮門外等候。
“妹妹,這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左清清快步上前,一臉擔憂的問:“好好的,皇上爲何會下旨鎖閉漓樂宮?”
“害的姐姐又要挪宮一回,當真是對不住。”騰芽溫眸含笑,朝左清清行禮。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理會這些。”左清清急的不行:“到底今日朝堂上出什麼事情了?皇上爲何有這樣的決斷?”
騰芽輕輕搖頭,溫和道:“我一無所知。”
“什麼?”左清清驚訝不已:“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好,我這就去問皇上。”
“姐姐別去。”騰芽蹙眉:“子珺還小,現下姐姐最要緊的,就是好好照顧子珺。其餘的事情,皇上一定有聖斷。”
“要不怎麼說還是騰妃最得聖心。”宛心邁着款款的步子,就着碧桃的手走過來:“左惠妃你也是伺候在皇上身邊好幾年的人了。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皇上的聖意已決,就不是你我可以違拗的。只有乖乖的遵旨,命纔可以長久。既然皇上要你遷出漓樂宮,綠水宮又沒有修好。那你便去溪夫人的茵浮宮暫住吧。左右也是離得近,不必太過折騰。”
“茵浮宮多麼晦氣,那是人能住的地方麼?”左清清一臉的不滿:“即便是臣妾無妨,可子珺又如何能去那種地方,沾染污濁之氣?”
“是麼?”宛心凝眸道:“左惠妃一向不是不信這些嗎?怎的這一回就這般在意了?那本宮倒是想問一問,你想住哪兒?莫不是想要陪着騰妃繼續留在漓樂宮吧?皇上可是吩咐了,漓樂宮囚禁騰妃,囚禁二個字,你可明白?內務局再不必往這裡面送東西,而膳房頂多一日送一回吃的。這樣子你能受得住?你的孩子能嗎?”
“皇后娘娘莫不是在用激將法吧?”左清清緊咬貝齒:“大不了我把子珺交給你撫育,我還就住在這漓樂宮不走了。”
“不可。”騰芽連忙阻攔左清清:“二殿下年幼,離不開姐姐。姐姐不必爲了我受這樣的苦。何況若是我真的得罪了皇上,皇上也必然希望我能好好的反省。姐姐若是陪着,倒顯得我不能吃苦頭,反而會更加生氣。姐姐不如依從皇后娘娘的安排。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左清清明白,騰芽這是要她好好的等着翻身的機會。只要有機會,她就可以順利的將騰芽從這樣的地方救出來。可若是兩個人都被皇后制住了,那才真的是舉步維艱。“妹妹說的是,那就多謝皇后娘娘的安排了。”
“是麼。”宛心冷冷勾脣:“可我又改心意了。既然你不稀罕茵浮宮,那就去輕浪宮吧。尤昭儀的地方也空着呢。好歹她死的好看些。”
左清清心裡又恨,卻也只能微微一笑:“多謝皇后娘娘體恤。”
宛心懶得理她,只吩咐戍衛將漓樂宮宮門敞開:“騰妃,請吧。”
騰芽微微揚起下頜,慢慢的走進了宮門。
冰玉和黃桃亦步亦趨的跟着,誰的臉上都沒有露出怯色。
“把這裡原本的戍衛撤走,換上本宮安排的人。”宛心低聲對身邊的碧桃吩咐了一句。
碧桃執行的時候,卻碰上了硬釘子。“你們怎麼還不滾,難道沒聽見皇后娘娘的吩咐嗎?”
“我們隸屬盛世,乃裕王殿下親自指派過來,侍奉三公主殿下的戍衛。除了三公主與裕王殿下的吩咐,誰的話都不必聽。”那戍衛首領脾氣也格外硬:“況且昨日拜見皇上的時候,皇上已經允准我們在此戍守。我們又豈敢抗旨。”
“你……”碧桃真是氣的不輕:“果然是盛世來的,都什麼脾氣啊。”
“罷了。”宛心爲了能及早的鎖閉宮門,也懶得和他們在這裡廢話。“關上宮門,走。”
“是。”碧桃白了那些戍衛一眼,快步隨着皇后離開。“娘娘,這裕王的手可伸的真長啊,都到了宮裡了。您怎麼能縱容他們如此。總該趁機給騰妃點顏色瞧瞧。”
宛心輕哼了一聲,慢慢的歇下了臉上的嚴肅之色:“今天給騰妃的臉色也夠了。皇上忽然朝騰妃發難,這事情絕不簡單。昨晚上,騰妃還留宿在九鑾宮中。若皇上真的對她有什麼不滿,又豈會如此?所以,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皇上纔會勉強下這樣的聖旨。這件事情一日沒有坐實,咱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奴婢以爲,不如逼着騰妃畏罪自戕……”碧桃眼中迸射出狠戾的殺意:“她死了,皇上有什麼苦衷不都白費。”
“蠢啊!”宛心一臉嫌棄的看着她:“你能不能用點腦子?”
碧桃不解皇后的意思,不免委屈:“娘娘,奴婢是爲了……”
“是爲了報仇,圖一時痛快。”宛心蹙眉道:“你不想想看,皇上爲何不讓別人來做這件事,偏是要讓本宮從九鑾宮拘押着騰妃回漓樂宮?”
“就因爲娘娘您是後宮之主啊,這事情自然是該娘娘您過問。”碧桃有些吃不準,皇后爲何會覺得她蠢。
“你呀。”宛心略微放慢了腳步,側首問雪桃:“你覺得呢?”
雪桃連忙道:“奴婢以爲,皇上沒有吩咐其餘人來操持這件事,就因爲他想要皇后娘娘您來盡心。騰妃交給您若是出了事,責任完全在您身上。恰恰就因爲您是後宮之主,纔有能力擔待騰妃的安危。若交給旁人,反而能和您撇清關係,真出了事,皇上就難以追究您的責任。”
“不錯。”宛心沉眸點頭:“正是如此。”
碧桃漲紅了臉:“是奴婢疏忽了。”
“皇上是不想讓騰妃死。”宛心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本宮自然要擔待騰妃的安危。騰妃那個性子,就算是天塌下來了,她都不會畏罪自戕。當初母親和幼弟就死在她面前,從高貴的公主淪爲望宮裡的罪女,她不是也活過來了麼?要她的命,得有足以要她命的理由,這纔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