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羅被血絲纏上也在短暫的三秒內身死,如果她再慢上一步,結果也好不了哪裡去!
“咯咯……小女娃……你逃不掉的,是你自己要找死的,你要是不跟來不就沒事了?”血絲連着碎屍正在迅速的成形,一個人型模樣的血淋淋厲鬼掙扎着,嘶吼着向祝瑤撲出。
陰森森的走廊上,祝瑤臉色蒼白,拼命向走廊跑去!
厲鬼有瞬間殺人的能力,如果她再晚一點被血絲纏上,等被人發現時,一定會變成一地的碎屍的!
恐懼開始侵蝕內心,陰森森的走廊似乎沒有了盡頭。
血絲已經從身後蔓延而來,拖拽着一大片細碎的肉塊尖吼着而來,肉塊中有兩個眼珠子一抖一抖的,透射着殘忍、怨毒之光。
祝瑤在走廊上疾奔,那些血絲碎肉已經從兩面牆包抄過來,一個血淋淋的殘破人頭突然出現在祝瑤面前,就像被人憑空用積木拼湊起來的。
人頭滿是一道道駭人的傷口,彷彿隨時會變成一塊塊碎肉,張着猙獰大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非要闖。你不跟來就沒事了,現在你還想逃出去,做夢!”
血絲如同鋒利的鋼絲,夾帶着陰冷的氣息以及濃郁的惡臭味,化作一張巨網向祝瑤籠罩而下!
祝瑤臉色驟時變得煞白無比,驚恐正在吞噬她的內心。
她是個溫柔知性的女孩子,也見過很多生死,但不意味着她不怕死。
祝瑤猛地想到什麼,沒有絲毫猶豫,鬼牌拿了出來,狠狠咬破手指,把血沾在鬼牌上面,然後朝着血絲厲鬼砸去。
她動作很快,但血絲更快,無盡的血絲碎肉已經將之籠罩,一秒內就會收縮,把祝瑤切成碎片。
血絲厲鬼的兩個眼珠子滿是殘忍和痛恨,彷彿想快一點見到祝瑤被絞碎的樣子。
就在鬼牌丟棄出去的一瞬間,綠幽幽的鬼火從中冒了出來,鋪天蓋地般向血絲侵略出去。
這些鬼火散發着更加陰冷的氣息,瞬間就壓制住血絲的陰氣。
“啊,什麼東西?”血絲厲鬼驚恐至極的慘叫起來,它雖然知道祝瑤身上有道具,從沒有想到祝瑤身上還有這麼一件道具。
鬼火無聲,但陰冷的氣息襲捲整片走廊,被鬼火包裹住的血絲忽然有了靈性般,痛苦的嚎哭着,掙扎着想要離開走廊。
祝瑤也冷得發了個顫,忽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和不安,而下一刻,她撒腿就跑!
因爲一部分血絲碎肉已經透過了鬼火,向祝瑤侵蝕而來。
那一股血絲碎肉表面沾着一層還未凝固的鮮血,動作疾快的向祝瑤侵來,碎肉當中還剩下一隻眼珠子,透射着無比怨毒的光。
“死,死,一定要她死!”被燒燬了大部分血肉的厲鬼怨恨已經達到了頂端。
“嗤!”那股血絲碎肉已經來到祝瑤面前,堵住了走廊,血肉中一隻眼珠睜得大大的,直直盯着祝瑤。
“啊!”饒是祝瑤再大的膽子,也不禁嚇得花顏失色,連跑帶爬,但是身後就是她剛弄出來的鬼火,她不可能爬到鬼火之中。
“絞碎了她,絞碎了她!”血絲厲鬼嘶吼着撲出。
祝瑤滿臉蒼白,慘笑一聲,心中無比絕望。前有厲鬼,後無退路,鬼牌已經用過了。
“祝瑤!!”身後傳來一聲大喊,我已經趕到了,眼見血絲就快鑽入祝瑤體中,我沒來得及多想,伸手就抓,一抓到血絲,頓時就像碰到數十片鋒利的刀片,被割得手掌鮮血淋漓。
我吃痛鬆開左手,但右手的哭喪棒已經揮出,重重掃擊在血絲上。
如同打在一捆鋼絲上,哭喪棒往後彈了出去,棒身還在不住的顫抖,但血絲厲鬼也因此向旁邊飛出,撞上牆壁。
沒有猶豫哪怕一分,我握着哭喪棒再次抽出,這次血絲突然成型,包裹着哭喪棒猛一用力,竟然把我的哭喪棒抓了過去,“啪”的一聲,丟到地上。
但血絲厲鬼似乎也受到哭喪棒的侵蝕,一捆血絲又減少了幾條,但兇性不改,竟然又向我撲了過來。
“吸……”我倒吸一口冷氣,這隻厲鬼出乎意料的強悍,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殺我,這強悍程度與廢棄醫院門外的缺心臟的男鬼有得一拼啊!
我往旁側一滾,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右手已經從褲兜中拿出一根發黑、陰冷的手指,手疾眼快地釘在了那股血絲上面。
我力氣用得極大,死人手指穿透過血絲,指甲直接釘入地板。
這根厲鬼手指是從死亡大轉盤中抽出來的,據介紹說是紅厲的手指。
這根手指被我當成了底牌,沒有放進揹包,而是放在褲兜中,也所幸如此,我剛纔緊急上來時,只拿出哭喪棒,揹包中的其它東西一個也沒帶。
“救救我……救救我……別殺我……”
隨着死人手指插中那股碎肉,碎肉竟然發出痛苦壓抑的哀嚎聲,似乎在向我們求救。這種聲音比死人上的喪樂還要難聽,比悽慘的哭聲還要讓人心生恐懼絕望。
彷彿血絲厲鬼經受着什麼極其痛苦的事。
“救救我……我不想被碎屍……我只是一個女員工……張老闆,不要殺我……”
血肉中發出一種含糊的聲音,彷彿是厲鬼在自說自話。
我臉色稍微平靜了下來,盯着被死人手指釘住的碎肉,又看了看走廊裡面正在逐漸消散的鬼火:“這隻厲鬼好強悍的生命力,被鬼牌燒了一次,又被哭喪棒打過,讓死人手指釘在地上,居然還沒有徹底死絕。雖然不是紅厲,但已經堪比紅厲了!”
這隻厲鬼的生命力是我見過的所有厲鬼當中最強的,就算只剩下一小股碎肉加上個眼珠子,居然還能活着,雖然實力應該達不到紅厲級別的,但生命力之強悍也能堪比紅厲。
那股碎肉蠕動着,不斷的抽搐,一條條血絲正在變得透明,血絲中發出如同詛咒的聲音:“爲什麼要把我放進攪拌機,爲什麼要把我衝進下水道……老張……老張……”
厲鬼最後的聲音當然不是深情的呼喚,而是充滿怨恨的詛咒,彷彿這個老張讓她變成這樣。
“這隻厲鬼也許是女的,和貼吧上說的不一樣,貼吧上說的是酒店老闆被員工碎屍,也許事實是反過來了。”我心中猜測道。
我走向那股看起來很噁心的血肉,冷笑道:“喂,我有話要問你,你能說話嗎?”
那股血肉蠕動着,掙扎着,發出哭一般的哀嚎,說的話卻是相當模糊,不過我倒是聽到了一個名字:老張。
每當血絲說到“老張”時,語氣就會充滿着怨毒。
“你是被老張害死的?老張是誰?”我詢問道:“是酒店的老闆嗎?”
“咯咯……咯咯……放過我……放過我……”血肉還在哀嚎着,但聲音逐漸減弱,似乎就要徹底死去了。
“看來這隻厲鬼已經失去了意識,它重複‘放過我’,似乎不是在對我說的,而是對曾經殺害它的人的哀求。”
我心中隱隱猜測到很多:“貼吧上說酒店老闆被殺害了,兇手是員工,也許真相是反了過來,一個女員工因爲什麼事被殺害了,酒店老闆把她屍體絞爛了衝進下水道,所以血絲厲鬼到現在還在喊着老張……老張應該就是酒店老闆,就算不是也差不遠了。遊戲任務完成的兩個條件,一個是渡過七天,一個是找到酒店老闆,酒店老闆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
“老張……老張……放過我……別殺我…”
“報仇,報仇…老張,你躲在哪裡?”
“你把我放進攪拌機,把我衝進下水道,我要從下水道回來,我要鑽進水管,我要找到你,我要睡在你身邊……”
那股血肉發出最後的哀嚎,血絲已經只剩下兩三條,聲音也消失了。
“既然你什麼也說不出,就乾脆去死吧!”我搖了搖頭,回頭撿起了哭喪棒,打算送這頭血絲厲鬼去投胎。
不管血絲厲鬼生前受到什麼殘忍的事情,她已經連殺了我們幾個人,說不定之前還殺過不少人,罪孽深重,而且剛纔想要傷害祝瑤,我絕對不能放過它。
就在我轉身去拿哭喪棒時,剩下的血絲徹底消散,但是那隻眼珠子還沒有消失,眼珠子上纏着一根細小的血絲,忽地,眼珠向祝瑤跳了過去。
祝瑤眼睛瞪大,臉上充滿了驚恐,只來得及喊道:“秦風救我!”
我猛地回頭,那隻眼珠子已經跳到祝瑤手臂上了!
祝瑤痛得呻.吟了一聲,往後一坐,臉上變得很是蒼白,她猛甩左手,左手手背竟然有一枚眼珠子鑽了進去!
“該死!該死!”我如遭雷擊,大吼着抓住祝瑤的手,想要扯出那枚眼珠子,但是眼珠子一眨眼就鑽進祝瑤左手手背中了,只能隱隱看到手臂上有個血紅色的眼珠紋身!
“怎麼回事?“一下子,我心裡涼了半截,睜大了眼睛,滿是驚恐和不解。
面前的一幕我根本想不到!
我也沒想到被死人手指釘死了,眼珠子還能出來,我更沒想到只剩一個眼珠子,那隻厲鬼還沒死!到最後關頭,厲鬼還要襲擊祝瑤!
“祝瑤,你有沒有事?”我緊張的看着她,心口怦怦狂跳。
祝瑤臉上露出迷茫之色,看着手背上,搖了搖頭:“只是痛了一下,就沒有感覺了。”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厲鬼呢?”這時候,陳亮急匆匆地從樓梯上來,左顧右盼:“怎麼沒有見到厲鬼?風哥,鬼呢?鬼在哪裡?”
我根本不想理會陳亮,緊張的看着祝瑤,心中懊悔無比,如果不是我太大意了,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祝瑤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好像沒什麼事,謝謝你秦風,你別懊悔了。”
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手臂上鑽進一隻眼珠,那叫沒事嗎?要知道,那是一頭實力堪比紅厲的厲鬼啊!
司馬仲秋以及其他人也都趕來了,不過也只有擁有道具的司馬仲秋敢來到二樓:“厲鬼在哪裡?”
陳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風哥,厲鬼在哪啊?”
我搖搖頭,“死了。”
看着祝瑤手上那個如同紋身的眼珠子,我心中就感到非常的不安。
“死了?被你殺了嗎?”
“算是吧。”我沒有心情和他們多說,將鬼牌找了回來,還給了祝瑤,心中暗道:“必須弄掉祝瑤手上的眼珠子,只能用紅色高跟鞋試試了。”
一起回到一樓,同學們聽說厲鬼死了,都歡呼雀躍起來,臉上充滿了喜悅的神情,無所忌憚的該幹嘛就幹嘛。
畢竟解決了厲鬼,他們就不用再擔憂有生命危險,壓在頭頂上的巨刀被拿開了,自然要縱情享樂。
陳亮更是摟着陳芸星就找房間做不可言喻的事了,司馬仲秋倒是看出我有心事,走過來問我出了什麼事,我搖頭不答。
這件事跟他說了,他也幫不了忙的。
同學們歡呼着準備大吃大喝,盡情享樂。
回到一樓後,祝瑤心疼地看着我的左手,找到揹包拿出藥給我擦上:“疼麼?傷得好深。”
我的左手剛纔抓住那捆血絲,被割了十幾道傷口,看起來十分的猙獰。
祝瑤認真地給我擦藥,還不時停下來爲我手上的傷口吹氣。模樣可愛而認真。
“不疼。”我搖頭道,現在我更擔心祝瑤左手手背上的眼珠子,按理說,她遭到了厲鬼的襲擊,但目前她卻沒有一點異狀,實在讓我摸不着頭腦。
“雖然厲鬼死了,但管家並沒有宣佈遊戲結束,也就證明了那隻厲鬼不是酒店老闆,所以還沒有過關,暫時不能離開酒店,也許酒店還有其它危險,最好還是不要太放鬆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司馬仲秋,他聽完後一臉凝重,也知道我說的話不會錯,急忙告訴其他同學,同學們才收斂了些。
……
“秦風,沒事的,我感覺挺好的啊!”天色青白,祝瑤和我來到酒店外的石椅子吹風,她看我愁眉不展,知道我在擔心她的左手,柔聲道。
“希望吧!”我將揹包放到地上,然後在祝瑤略帶詫異的眼光中從中拿出了一雙紅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