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青銅燈後,右肩膀漸漸恢復觸覺,但我心裡還是震驚無比,我早知道使用鬼器會有副作用,但青銅燈的副作用似乎出乎了我的意料,使用後將會讓人徹底癱瘓……
如果在這個地方癱瘓,等同於自殺。
雖然我放下了青銅燈,但陸秋風已經駭得臉無人色,全身都被汗打溼了。剛纔那一瞬間,他竟有種全身都懸滿了刀片的感覺,彷彿下一刻就會死得乾乾淨淨,什麼都不剩。
他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如果不是我不願意兩敗具傷,這一次他絕對有死無生。
……
“怎麼就你們三個人?”收起青銅燈,片刻之後,我緩緩說道。
盜洞之前,只有司馬仲秋,陸秋風以及陳平三個人,其他人卻不在。
司馬仲秋搖了搖頭,說道:“只有我們三個人逃到這裡,連許思渺也沒能出來。”
聞言,我皺了皺眉頭,我也沒注意到許思渺,似乎她並沒有出來……
“10個人,就剩下我們5個了?”我想起肖紅,這個小女警也沒能逃出來嗎?
不過,連我也差點死了,肖紅一個普通人又怎麼逃到這裡?
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我心中感到一陣不自然,卻沒有太過傷心。
似乎心中早就預料到她們會死,也可能是見過的死人太多了早已麻木,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多次使用道具,身體被陰氣吞噬,人的情感變淡了。
我看向前方的盜洞,微微頷首:“山上的屍體好像越來越多了。”
黑暗下的林子,時不時能看到穿行的鬼影,一具具死而復生的陰人踉蹌而行。
很快,就有陰人發現了我們,嘶吼着朝着我們奔了過來。
“操,又來了!”司馬仲秋怒吼着揮着鬼器衝過去。
陰人密密麻麻,不畏死亡的衝了上來。
我揮着哭喪棒抵擋着陰人的襲擊,後退到盜洞前。
而我退到盜洞時,那些陰人彷彿受到什麼東西的制衡,便不再前近,只是仍然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
“先躲進盜洞吧!”我舉着哭喪棒重新進入盜洞,睜開眼睛,留意着盜洞中可能會出現的某些東西。
現在我的眼睛能夠清楚看到黑暗中的東西,似乎是蘇老師的影響,看見真相的眼睛徹底變成了我的雙眼。
其他人跟着進來後,忌憚的看着洞外成羣結隊的陰屍。
“陳厝寨的無人墳場果然危險,難怪管家的遊戲上會那麼提醒。”司馬仲秋感嘆道,他一路上對抗着陰屍跑過來,身上的鬼器已經多了數個缺口,身上更是左邊沾了塊泥跡,右邊沾了塊血痕。
我搖了搖頭,無人墳場的危險絕對不止這些陰屍,管家可是說了,很大概率會出現紅厲,現在很顯然,紅厲還沒有出現,一旦紅厲出現,無人墳場就會變得更令人絕望。
那個級別的厲鬼,可不是普通人能對抗的,即便擁有再多的道具,面對紅厲也沒有用。
盜洞外的陰屍越聚越多,這個地方陰風陣陣,鬼影綽綽,此時若是有人走出盜洞,絕對會被陰屍撕成粉碎的!
而這羣陰屍剛開始只是離盜洞六七米,漸漸的,又離盜洞三四米,一具具虎視眈眈,窺伺在旁,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
“大多陰屍只有普通鬼怪的實力,但螞蟻多了也能搬動泰山,這麼多的陰屍,就算我們所有人都是馭鬼者,每個人身上有三件道具,也照樣得死吧?”我眼睛微眯,“還是那句話,管家不會佈置必死的遊戲,這個遊戲危險度雖然高,但絕對不會是必死之局。陰屍來到這裡,卻不敢進入盜洞,也許盜洞中有剋制陰屍的道具……雖然也可能有其它的鬼怪。”
兩分鐘後,在陰屍準備衝進盜洞之時,我開口道:“走,我們進去。”
進入盜洞裡面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破局方法,來到這片墳場之後,遊戲便開始了,就算我們想中途退出也不可能,相當於已經沒有了後路。
這片墳場的棺材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在墳場裡面,陰屍固然是一個大威脅,但我更怕陰屍之上的某些東西。
比如……類似於青銅燈的靈異之物!
一盞殘破的青銅燈就能造就一隻幾乎無解的厲鬼,誰知道棺山上的棺材裡面還有沒有這種東西?
棺山葬了那麼多陳厝寨的村民,誰也不能保證,這裡就沒有第二盞青銅燈!
前路,退路都被封了,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這個盜洞。
雖然盜洞詭異的腳步聲證明那裡可能存在一個鬼,但相對外面來說,還是盜洞更加安全。
短暫的思索過後,我下定主意,直接進入盜洞。
司馬仲秋有點質疑的看着我,但隨後點了點頭,他不是那種只會秀驚訝卻一點用處都沒有的隊友,很快就想明白,左右都是死路,進入盜洞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其他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我就當他們都贊同了。
雙眼發生質變,似乎已經轉變爲鬼的眼睛,我無需手電筒照亮就往裡走去,其他人則是打起了手電。
盜洞中陰冷,逼仄,狹窄。漸漸的,只能容一人通行,我在前面走,身後則是蘇眉,然後是司馬仲秋,陳平以及陸秋風。
黑暗的盜洞,突然拐出的山石,刀削般的洞壁,使得我們走得很慢。
而且盜洞中充斥着一股很怪的氣味,像是腐爛味,又像魚腥味,我說不上來,總之很是難聞。
這條盜洞似乎沒有休止,我在前面走了好一陣子,也沒有見到頭,不過卻發現洞壁上長出了青苔。
“有青苔,就證明這條盜洞空氣是流通的,陳文斌講的故事裡面,有一個像蛇一樣的女人,不知道會不會在這裡出現?”
我低着頭繼續行走,盜洞越來越窄,到最後只能用爬的進去。
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用手電筒了,所有人都熄滅了手電,雙手着地地爬行。
雙手撐在地上,便摸到石頭上的青苔,溼黏黏的,讓我感到非常的噁心。
這條盜洞實在是太長了,似乎沒有盡頭,如果不是我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鬼眼,早就要受不了了。
而身後的人見我沒有停下來,也只好硬着頭皮往下走。
位於最後的陸秋風低頭爬行,忽地,身後似乎還有一個腳步,緊跟着他走來。
“我身後有人?是誰?”陸秋風心中一驚。
繼續爬行,這次他靜下心來聆聽身後的動靜。
一個腳步聲從遠遠傳來,而且越來越明顯,證明了身後的人越來越近!
陸秋風到底還是個高中生,雖然受到厲鬼影響,心性變得冷酷,但還是會懼怕,尤其在黑暗,狹窄的盜洞中,看不見一點兒的光明,更是令人絕望,他大喊出來:“我身後有人!”
隨着他喊出來,前面的人微微一停,心中都充滿了震驚,要是身後有鬼跟上來,那就完了,這個時候誰也沒辦法回過身和厲鬼搏鬥啊!
恐慌的情緒充斥每個人的心中!
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出聲道:“快,向前走!”
現在不管後面跟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能有一個做法,那就是速度走完盜洞。
我加快了爬行速度,身後的人也緊張萬分的跟上來。
逼仄的盜洞忽然變得寬敞起來,似乎通向之處已經快到了盡頭。
我加快了速度。
盜洞前面忽然一闊,似乎通向之處已經到達了盡頭。
我馬上停了下來,蘇眉走得太快,粉臉頓時撞上了我的屁股,唔了一聲:“別走,秦風停下來了。”
我微微皺眉,探頭往外看了一眼,發現盜洞通向的地方一個寬闊的房間,這個盜洞是從寬闊房間的上方打下來的。
鑽出盜洞,我跳到了房間當中,睜大了眼睛,留意房間中可能潛在的危險。
房間不算大,普通公共廁所的面積。
房間當中,只有一個殘破的花瓶、三四個碎掉的碗以及牆上的燭臺,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這是一間空房間。
我離開盜洞後,蘇眉以及其他人也從盜洞中出來。
陸秋風躍了下來後,立馬打開手電筒,照着盜洞:“有東西跟上來了!”
剛纔那個腳步聲跟了他一路,但是此時,盜洞卻平靜無比,別說腳步聲,就算其它動靜也沒有。
“該死,明明跟上來了,怎麼會沒有?”陸秋風咬牙切齒的道。
“別管這些了,既然沒有跟上來,那就別管了。”司馬仲秋說道,他看向這個房間:“耳室?這應該是古墓的耳室。”
我微微點頭,指着地上摔碎的瓷器,很快就分析道:“耳室一般用於存放陪葬品,如今只有這些,再加上這條盜洞,以前應該有盜墓賊進來過,帶走了陪葬品,這一些是摔碎了沒有被帶走的。”
“有道理。”司馬仲秋點頭,同意我說的話。“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的古墓。”
我把目光撇向耳室另一邊的門:“既然有耳室,那麼也應該有主室。”
我們在邊閒聊,一邊注意着盜洞,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出來。
也不知道是陸秋風產生了錯覺,還是跟來的東西沒有繼續往前走。
接着,我並沒有停留,走出了這間耳室:“去別的地方看看。”
出了耳室,便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甬道中空氣帶着一股黴味,極不好聞,不過我們也算適應了。
很快,就見到了主室,主室合上了一扇重重的銅門,我用力推了推,並沒能推動:“主室還要加上一扇銅門?是不是太過保險了一點?”
沒有人留意我說的話,跟着我在主室門前試着推了推,但同樣也沒能推動。
“你們還記得嗎?管家佈置的遊戲中,還有一條過關條件,那就是找到古墓的主人,並殺掉它。這裡看來就是古墓了,就是不知道所謂的古墓主人會在哪裡。”我輕聲說道。
“最好別遇上,安全渡過下半夜就行。”司馬仲秋搖頭道。
“說的對,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我點頭表示贊同,接着又往下走。
甬道並沒有到達盡頭,前方還有一間耳室,這間耳室有一扇格子木門,輕輕一推便推開了。
看了一眼,我感到一絲驚訝。
而其他人打着手電筒一照,也是感到了一陣震驚。
這一間耳室也不大,但裡面的東西卻不少。
正面擺着一面大銅鏡,正好可以把人的全身照進去,而角落還擺着一副棺材,只不過棺蓋已被撬開,裡面也沒有屍體。
除了這些外,地上赫然還有三具屍體!
屍體只剩下了白骨,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腐爛得認不出來了,白骨一邊,還傾倒了各種金銀玉帛。
玉瓶,珍珠,瑪瑙,翡翠……
看得我眼花繚亂,心中也不禁微微一熱,這麼多東西,拿出去賣,分分鐘億萬富翁。
不過……這一間耳室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金銀玉帛?
蘇眉看到這些金銀玉帛後,眼睛也不禁一亮,從地上拿起了一塊美玉,輕輕撫摸着。
“這些東西應該是隔壁耳室的,這三具屍骨也是盜墓賊的,盜墓賊偷到這裡來,然後死在了這裡,另一間耳室的玩物也留下來了,房間中說不定還遊蕩着幾個鬼,說不定,寄身之物就是這些東西。”我看了蘇眉手上的美玉一眼,說道。
“我就看看,又不是真的想拿起。”蘇眉不屑的說道,把美玉放下來了。
“最好就別亂碰。”我面無表情的說道,看向耳室中的其它東西。
“三名盜墓賊最終還是沒能離開嗎?主室大門沒人打開,也就是說,盜墓賊直接來到這間室,然後死在了這裡,所以這裡有鬼麼?”我分析着,從揹包裡面拿出黑色手指,開始拍攝起來。
拍攝了一圈後,並沒有從照片當中看到鬼怪:“是因爲鬼怪不符合黑色手機的要求?還是這裡並沒有鬼怪?”
收起了黑色手機,我走向那口空棺,並且尋找着蛛絲馬跡,可惜的是,一無所獲。
忽地,我看向那面銅鏡:“其它地方都沒有詭異之處,棺材裡的東西可能跑了出去,那麼有問題的就是這面銅鏡了?我總覺得這樣的擺設很有問題,也很熟悉……江濱賓館中隱藏的房間中,也有一面對着門的銅鏡,兩者有沒有聯繫?”
這樣想着,我來到了銅鏡前。
忽然,我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