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潑起的細雨讓隊伍加快了速度,拉棺的兩名苦力不吝嗇力氣,疾步而行。
細雨打得同學們眉頭皺起,有些穿着單薄的女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個時候已經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尤其大山深處,下雨就會溫度驟降。
“秦風,接下來的遊戲希望我們能夠再次合作。”卓龍瑩微笑道。她扭着美麗的腰肢,走到我身邊。
“當然了,既然管家讓我們組隊,我們肯定是要合作的。”我點了點頭,說道,“我還沒問你,上次你從澄城離開,之後去了哪裡?似乎沒有回到莊園啊。”
“管家給了我一個私人遊戲,讓我去完成,我完成後,就接到這個古墓遊戲了。”卓龍瑩道。
“私人遊戲?看來管家對你挺好的。”我並沒有多問,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送葬的隊伍已經來到半山腰了,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尤其天上還在下雨,道路已經變得泥濘起來。就算是我們也感到了一絲堅難,前面拉棺的人更加吃力。
“快點,今晚把棺材送上山,然後趕緊回村!”領隊的村民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名叫陳良斌,以前村裡有人死了,葬禮都是他在辦,算得上比較熟悉山上的路。
此時陳良斌看着變化的天氣,兩道濃眉皺了起來,不斷的催促拉車的人快一點。
來到半山腰後,周圍都被大山包住了,不管朝哪裡看都是黑壓壓的樹木。山林間橫插的喪幡在猛烈的陰風中啪啪作響,似乎在哀嚎,時不時飄起的冥幣更是極爲詭異。尤其兩名村民擡着的那口棺木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把裡面的死人給震出來。
這個時候很多人臉上都露出懼色了。
來到這後,我們的手機已經沒有了信號,就算我給管家發信息也發不出去了,積分商城也打不開。這也就意味着,到了這裡,就算是管家也無法聯繫到我們了。
旅遊團的一男一女緊緊跟着陸秋風,看上去極爲害怕。
“老大,你說他們會不會把棺材裡的人給顛出來?我感覺那口棺材好像沒有釘緊。”身邊的女人緊張的道。
陸秋風臉色陰沉,不屑的冷笑道:“崖葬成仙,這種下葬方式就是爲了復活,你覺得棺材會釘緊嗎?不過不用慌,剛纔我看過了,棺材就是一個死人,不是什麼鬼。”
成爲馭鬼者已經有一段時間的陸秋風從管家那裡也知道了很多東西,是厲鬼還是死人,他自然也能分辨得清。
“老大,待會我們進山後,要不要把秦風給幹掉了?”男人壓低了聲音道,他似乎知道陸秋風最討厭的人是誰。
陸秋風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此時周圍已經沒有什麼光線了,但他的影子還是明顯的映在地上,那是一個小人形狀的影子。
“有機會再說。”陸秋風並不是一個衝動不理智的人,知道完成遊戲纔是最重要的,不說能不能在其他人眼皮底下幹掉我,就算現在幹掉我,似乎也沒有必要。
忽地,前面擡棺的人停住了,但卻似乎不是到了目的地。
我走近一看,原本狹窄的山路上掉落了一口破爛的棺木,橫着把道路給擋住了。
這口棺木老化不堪,棺蓋已經掉開了,露出裡面的殘軀。
正因爲這口攔路的破爛棺材,纔會讓隊伍停了下來。
陳良斌皺着眉頭,走近去看,顯得有點不安,這口棺材很顯然是被懸在附近的,可能是風吹導致掉到路中央。
他們陳厝寨的人非常相信這些,認爲人死後經過秘法仍能夠復活,這種情況下,很少有人敢上去把路障清除。
很快,陳良斌就向我們走過來:“前面的路被一口掉落的棺木擋住了,來一個幫我把棺材擡走。”
對於他這樣的請求,很多同學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陸秋風向旁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幫忙把棺木擡開。
那個男人雖然有點害怕,但老大的話也不敢不聽,很快就走過去和陳良斌一起將棺木移開。
這口棺木經過那麼多年的風雨摧殘,日曬雷打,已經變得脆弱不堪了,稍微一用力,棺木就被捏成碎末了。兩個人小心翼翼地移動棺材,丟到路旁的大樹下。
清理的路障後,隊伍才繼續前行。
可能是因爲我們幫助了他們,陳良斌對我們的態度好上了很多,提醒道:“我們陳厝寨後山的墳場白天來還好,晚上來就會變得很陰森,有時還會看到某些東西,我們待會送完葬就立馬離開,你們最好也跟我們走,不然下起大雨,山上越容易起變化。”
對於陳良斌善意的提醒,我們只能敷衍的說好,如果不是遊戲,我們自然不會在大半夜進入這種地方,半途離開可是會受到管家的懲罰的,要知道管家的懲罰可是會死人的!
行走的路上,周圍已經開始出現棺材了。
“小弟,你看那裡,有一口棺材。”肖紅拉着我的手,指着西北方向遠處的山坡道。
我順着她所指方向看去,眼睛一凝,很快就發現山坡一株大槐樹下垂着一口棺材,在風中搖搖欲墜。
“這裡出現棺材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別忘了我們遊戲上提到的,陳厝寨的人都是百越的後人,當時死人都是這樣葬的,這山上的棺材,你覺得會少嗎?”蘇眉冷不丁的說道,她冷着一張臉,非常警慎的行走着。
我點了點頭,“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每個死人都這樣葬在這裡,那山上的棺材肯定不會少,說不定是以‘千’作爲計算單位的。崖葬成仙,你們說,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葬在這裡的人成仙了嗎?”
我說的成仙可不是真的成仙,所有人都知道,這種下葬方式,很有可能變成的是鬼!
聽我這麼說,其他人也都有點吃驚,臉上均不由自主的露出懼色。就算是陳平,司馬仲秋,聽到山上的棺木成百上千,也感到了一絲懼怕。
他們雖然心態強大,但也不是不怕死,雖然手上有一兩件道具可以抵禦厲鬼的襲擊,但萬一出現了成百上萬的厲鬼,那他們也只能放手跟世界說再見了。
繼續前行,周圍的棺木已經逐漸多了起來,原本偶爾才能看到一口,兩口,令人緊張一下,到現在,幾乎走十步就能看到一口懸在半天的棺材了。
山上左右插着喪幡,在陰風中發出哀嚎般的啪啪聲,偶爾被風吹動,一口口黑色的、紅色的棺材還會輕輕搖晃起來,懸着棺材的鐵鏈子也會發出輕輕的響聲。
“嘿,如果死後要被放到這種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換了我絕對不幹,我寧願火化了丟到天地之間。”司馬仲秋聳聳肩道。
沒有人跟他說話,似乎所有人都懶得在這種地方扯淡。
隊伍一下子也陷入了沉悶,只剩下雨聲,風聲,以及我們的腳步聲。
忽地,前面送葬的隊伍停了下來,陳文斌輕聲道:“到了,把棺材擡上去,我們就走。”
到達的地方是山陰處一個高起的大山岩,周圍隱蔽的樹木偶爾被風掀開,還會露出一兩口深藏其間的棺材。
陳文斌讓人把裝斂着村長的棺材擡到一個陰冷通風的高出石洞。
把一口棺材擡上去屬實不易,但天太暗了,再加上天上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村民們賣力的將棺材推上去,懸在了山石上。
“崖葬就是這樣嗎?陳亮昨天就來到這裡,現在會在哪裡?”我心中升起一個疑問。
現在我們已經到達了管家所說的無人墳場,不出意外的話,遊戲已經開始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和時間賽跑,成功存活至天明。
當然,遊戲還有另一種途徑,那就是找到古墓墓主,並且將之殺死,那樣遊戲就會提前結束。
不過第二種方法我並不想去做,管家說遊戲過程中很有可能會出現紅厲,也許古墓墓主就是紅厲。
紅厲是最怨氣最重的厲鬼,憑我們幾個人想殺紅厲無異於做夢。
我們10個人冷眼旁觀着,注意着周圍環境的變化。
“一口,兩口……除了村長那口棺材,附近還有三口棺木。”這個時候,司馬仲秋出聲道。
“三口嗎?如果裡面有厲鬼,那至少是三個厲鬼。”我說道,附近的三口棺材都老化不堪,雖然在風中晃動着,但沒有異變的徵兆。
“我們的威脅很有可能來自棺材,儘量遠離棺材吧!”
“不錯,想要成功活到天明,我們就得遠離棺材。”司馬仲秋也說道。
聽我們這麼說,其他人下意識的離附近的棺材遠一點。
這個時候,送葬的人已經將裝斂着村長的棺材安置妥當,***讓人拿出香火準備把最後的儀式進行完,然後就帶人下山。
這時,隊伍中負責帶冥幣,香火的一個矮胖男人突然尖叫一聲,聲音充滿了驚恐:“蛇,有蛇!”
緊接着,就看見他往後一跳,指着放在地上的一個籃子,臉色變得非常慘白。
籃子中聳起一個三角蛇頭,一對黑色的眼珠子盯着人羣。
雖然我認不出這種蛇是什麼蛇,但看那條蛇的模樣就知道是一條毒蛇。
“怎麼回事?老肥。”陳文斌緊張的道。
“我被它咬了,這蛇躲在我籃子裡的,可能是剛纔才躲進去的。”矮胖男人捂着右手,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毒蛇昂着三角頭,一雙妖異的眼睛注視着我們,時不時吐出一根蛇信子。
“毒蛇跑進籃子裡了?”陳文斌臉上變色,剛纔懸置裝斂村長的棺材時,籃子是放在一邊的,沒想到這會功夫會鑽進一條毒蛇。
“操,是黑脖子,有劇毒,老肥,別說話了!”一個村民認出了籃子中的毒蛇,找了幾塊石頭丟向毒蛇,試圖將它嚇走。
但這條毒蛇昂着腦袋,似乎不怕周圍的人,不斷吐着蛇信子,似乎有強烈的攻擊趨向。
很快,就有村民找來樹枝,迎着毒蛇一頓亂抽,毒蛇身子一縮,躥進草叢中就沒影了。
陳文斌冷靜地爲老肥處理傷口,吸去毒血,用衣服紮上上臂,說道:“現在不能走了,再走下山,很容易導致劇毒攻心,而且現在回村,村裡也沒有藥,再趕到城裡的醫院,人早就涼了。不過黑脖子還好辦一點,這種蛇山裡最多,以前我就遇到過很多次,知道一個土方子,只要找到幾種解毒的草藥,給他擦上就好了。”
村民們商議過後,決定把老肥放在這裡,其他人跟着陳文斌在附近找藥。
老肥捂着手,臉色蒼白的呢喃着:“真是倒黴,早知道給再多的錢也不來幹這份差事了。”
村民那邊決定下來,留下一個人在這守着老肥,其他人和陳文斌到附近找草藥。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可能會引起靈異變化,我們跟着離開。“目光微微閃爍,我出聲道。
這個地方也不安全,周圍至少有四口棺材,剛纔的毒蛇出現得太古怪,我不敢留在這裡。
其他人也都點頭同意,不願在這裡多待。
陳文斌穿着靴子,不怕毒蟲,直接在高高的野草中尋找想要的藥材。
其他村民拔出準備好的砍刀,砍下了樹枝,一邊走一邊用樹枝抽着草叢,以嚇走草中的毒蟲。
我們10個人則緩緩跟在他們身後。
陳文斌前往的方向是大山的更深處,似乎他想要的草藥只有深處纔有。
需要尋找草藥,隊伍行走的速度並不快。很快,就來到了一條建在峭壁上的棧道。
這條棧道是用木板和麻繩建在峭壁上的,往下望,深不見底,黑暗無邊。
“這邊找不到草藥,過去那邊看看。”陳文斌似乎經常來這裡,輕車熟路的沿着棧道走了過去。
走在棧道上,這條棧道就像船一樣搖動起來,不少人嚇得臉色蒼白。
這種棧道本來就相當危險,一個不小心就不知道會掉到什麼地方去,何況現在四周黑漆漆的,雨又還在下。
就算是我,走在這種棧道上也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棧道沒有把手,只是用麻繩懸在峭壁上,想要過去,不僅膽量要大,還需要維持自身的平衡。
忽地,身後有人驚聲叫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恐懼的事。隨即又有其他人也發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