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碗筷,幫着安陵放在了食盒裡,蘇錦溪這才退後了幾步,跟几案保持了距離,也跟皇上保持了距離。
只見她微微福了福身子,笑着說道:“那臣妾就告退了。”
就這麼走了?
景傲一頓,想要留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沉默着望着她的臉頰,看着她那雙溫情的眼眸。
蘇錦溪在轉身前看了眼景傲面前那堆積如山的奏章,眼中露出了一抹的擔心。
“皇上也要保重,仔細不要累壞了身子。”
說罷,沒等景傲發話,她就帶着安陵轉身離開。
安陵在轉身之際本欲提醒娘娘此來的目的,可是又想着娘娘剛剛在路上吩咐魏德善的事情,便不敢多提了。
因爲她知道,娘娘心裡是有打算的。
或許自己這一多嘴,反而會壞了事情。
而且剛剛皇上對娘娘的態度也是溫和了許多,可以看出,皇上是在意娘娘的。
這樣的溫情的畫面,還是不要被這凡塵俗世給打破了。
不然,總歸是讓人心裡不舒服的。
景傲看着已然離開的皇后,久久的收不回自己的目光,她的背影,在何時,竟變得如此讓人牽掛?
是因爲她變了,還是因爲,她在自己的心裡,不一樣了?
不,怎麼可能?這天下的女人在自己的心裡都是一樣的,就連她也一樣。
她只不過是比常人聰慧了些,還不足以,不足以……
他的心裡打着鼓,一上一下,卻是連自己都糊塗了。
最後索性不想,再次拿起了奏章。
他本就是決絕之人,在此刻也不會變,所以,他可以在一瞬間放下,全心全意的撲在國家大事之上。
對,他一直都是這樣,所以現在也是,永遠都不會改變。
一時的心動,是動搖不了他的。
只是這几案上還殘留着剛剛的醃菜氣味,清清爽爽的揮之不去,彷彿是她還站在身邊。用那溫情的目光,默默的望着自己。
蘇錦溪走出了未央殿,那魏德善已然等在了那裡,對着皇后拱着身子鞠了一躬,看着她對着自己點頭,便乖覺的跟在她的身邊,一起走下了階梯。
一路上,他打着燈籠照着路,可都沒有說及自己打聽到的事情。
因爲皇后沒有問,所以他知道還不時說的時候。
不知不覺,他們就已經回到了鳳儀宮,昭月早早準備好了飯菜,守在宮門前等待着皇后歸來。
看着遠遠的燈籠,便想也不想的就迎了上去。
“娘娘,您回來了!”
她開心的上手扶住了蘇錦溪,眉眼中都是說不出的喜悅。
要說這世上是誰最不計代價的爲皇后好,那就是這個昭月了。
從衣食住行,到一喜一悲,都好像是爲了這個皇后而活着一樣。
忠心到可以不多想,忠心到可以爲她死。
“奴婢已經命人備好了晚膳。”
說着,她扶着蘇錦溪的手擡腳邁過了門檻。
可是蘇錦溪卻沒有去內殿用膳,而是直接帶着魏德善跟安陵一起去了前殿。
昭月跟着,本想着嘮叨一句,可是看着皇后臉上認真,便知道一定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想必,也是跟那個秦妃復位有關的。
而就在今日上午,她帶着小宮女們去御花園裡採集露水,就看到了秦妃身邊的敏月。
不僅僅明目張膽的出來了,還帶着一夥子人在花園裡採摘花瓣,樣子好不得意。
想在想來,她敢如此張狂,可不是沒有道理。
這件事情,等下一定要告訴娘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