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傲靜靜聽着,自己也倒了一杯果酒,輕聲問:“查探的如何?”
說罷,他便拿起了杯子,準備往嘴邊送。
可是纔剛剛拿起來,蘇錦溪就馬上伸手製止道:“你身上傷還沒有痊癒,而且之前還中了毒,不能喝酒,就算是果酒也不行。”
她說的一板一眼,就好像平日裡她要制止玉陽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一樣,三分的嚴肅,七分的慈愛。
興許是感受到了蘇錦溪的關心,景傲臉上露出了微笑,嘴角揚着,放下了手裡的杯子道:“溪兒說不讓喝,我便不喝。”
說着,又是深情款款的望向了那蘇錦溪。
“呃?”
蘇錦溪方纔覺得自己這是多管了閒事了,收回的手握着拳頭,恨不得當場捶打自己兩下。
怎麼那麼不爭氣,又忍不住去關心他?
想到這裡,蘇錦溪便賭氣的低下了頭。
景傲倒是不緊不慢的爲她夾着菜,笑着說道:“今日出遊,可有收穫?”
見到話鋒又轉,蘇錦溪這才放下心來,擡起了頭,看着景傲回覆道:“本想着去逛一逛鬧市,誰知道他們一聽說成鳳樓有人施米,便全都收攤涌去了。”
“哦?”景傲一頓,問道:“你可知是誰在施米?”
能在危難之時,大義捨己爲百姓,此人一定要收到朝廷的嘉獎,方能服民衆,穩人心。
“聽說是葉鳴山葉老闆,皇上您應該也聽說過,據說那葉老闆以前也常常入宮爲太后唱戲。”
景傲聽着,忍不住咳了下,手放在嘴邊,點頭道:“嗯。”
蘇錦溪看着,卻是有些擔心,正要關心的問他可好,卻在話要說出口的時候,又硬生生的給嚥了回去。
憋在心頭,難受的緊,又是許久說不出話來。
她不能問,因爲過度的關心,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所以,她必須要忍着。
“看來要嘉獎這個葉老闆了。”景傲說着,帶着些許商量的語氣,看着蘇錦溪,心中渴望她的迴應。
“這是自然,但是,爲善不能落於人後,我們身爲皇室,更是要做好典範,僅僅是嘉獎那葉老闆還不夠,還得以身作則。”
蘇錦溪順勢而言,卻又說的一板一眼,很是認真。
景傲聽着,點了點頭道:“那……依溪兒的意思?”
“由官府出面施米啊!”蘇錦溪理所當然的說着:“一個小小的戲子都尚且能做得到,我們堂堂皇族,又爲何做不到呢?就算是嘉獎了那葉老闆,想來老百姓也不會領情的,因爲他們依舊還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根本就意識不到,葉老闆對於他們的恩澤是值得嘉獎的。反而還會有人埋怨,覺得朝廷是做樣子,有錢銀給善人嘉獎,卻不捨得拿出來救災。善人依舊是落了好的善人,可是朝廷卻一定會是那個被辱罵的。”
蘇錦溪說着自己的看法,卻是讓景傲茅塞頓開。
他本就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孩子,並不瞭解窮苦所帶來的自私人心,所以想這件事情的時候,難免不夠全面,倒是真的不如皇后了。
他本意是先嘉獎那葉鳴山,而災民,待到京兆尹處理了貪官,追回了朝廷的賑災糧食與錢銀,自然就能夠發放給百姓,可是卻忘了,眼下,百姓依舊活的很苦。
只見他點了點頭道:“溪兒說的有理,就按你說的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