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被拉走,小丫頭被領到王爺福晉面前。福晉一看蓬頭垢面的小女孩就掉眼淚了,心裡很愧疚:自己是管着府上的中饋,光是管錢了,這麼幼小的孩子在一個太監手下受虐待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於是把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扶起來,柔聲問道:“你告訴我們,那個胡公公都對你做了什麼?不要怕,我們給你做主。”
站在福晉身邊的鄭嬤嬤也說:“王爺福晉知道了你被胡公公欺負,你告訴他們,胡公公是怎麼欺負你的。”
“回王爺福晉的話,奴婢知道你們是府上最大的主子,可是胡公公說如果奴婢跟人說了就、就把奴婢穿上鐵籤子烤熟了吃,奴婢害怕……”
“不怕不怕,胡公公已經給關起來了,就看他還有什麼罪行,再處置他,你說吧。”
小丫頭一看就知道這位福晉是很和善的人就說了:“胡公公每天都要奴婢幹很多的活兒,擦地板、抹桌椅,給他打洗臉水,洗腳水,慢了一點就拳打腳踢,擰人掐人,還要扒了奴婢的褲子……”
“什麼什麼,他扒你褲子做什麼?”福晉覺得頭皮都緊了。
“那個、那個,胡公公不讓說,說要是奴婢跟人說了他就把奴婢的脖子擰斷了。”
雲兒小聲說:“讓你說你就說,胡公公已經給抓起來了你還怕什麼?”
“是,他把奴婢的褲子脫下來,就在屁股上面咬,還把手指頭伸到奴婢下面去……”王爺的臉都氣白了,對莽格說:“今天本王破例不打下人,你和巴特爾把他捆在柱子上先抽二十鞭子!”
“嗻!“莽格最願意做這樣的事了,雲兒忙阻止道:“王爺,雲兒已經拍了他一掌,可別因爲抽打他給弄死了。”
福晉不知道玉龍神掌,王爺卻知道。就說,好吧,那就先關幾天,看看怎麼安置這個小丫頭。這件事雲兒你去辦,把事情查清。“
王爺看出來雲兒處理事情很果斷,就給了她一個歷練的機會。雲兒領命,然後對王爺福晉說:“雲兒建議小丫頭先在凌姐姐那裡呆幾天,等雲兒查清她的來歷再安置。”
“這樣也好,你去吧。”
小丫頭被凌娟領到她那裡洗了澡又從魚兒那裡要了兩套蕊兒的舊衣服,立刻就象換了一個人,仔細一看小丫頭還挺俊的。就是這個命運也太可憐了。
經過提審,胡公公招供說小丫頭是從外府的管事嬤嬤方嬤嬤手上贏來的,雲兒立刻派人去外府把方嬤嬤找來,問明這個小丫頭的來歷。方嬤嬤多少還有點善心,是這個小丫頭凍僵在她家門前給撿回來救活了。但是方嬤嬤的最大弱點就是愛賭,積攢了不少賭債,就把小丫頭輸給了胡公公。她還覺得胡公公沒兒沒女的能拿小丫頭當自己的孩子,哪裡想到胡公公這麼**邪!世人都以爲太監沒有那種**,但是這個胡公公卻不一樣,得不到女人卻又有很強的嫉妒心、報復心。他不敢對年紀大的女人做什麼,卻敢在小女孩身上下毒手。凌娟是婦產科都明白的,給這個叫花花的女孩做了一個檢查,生殖器官發炎、******完全損毀,一直處於低燒狀態,時間長了就可能發生病變。還算髮現得及時,經過內服藥、外用藥,是可以治癒的,但是要有個治療的過程和時間。
於是方嬤嬤被傳喚到雲兒的住處,目的就是爲了弄清花花的來歷。方嬤嬤一聽雲主子傳喚就嚇得手腳冰涼,雲兒的厲害在福晉鬧出家的時候就闔府皆知了。敢欺負福晉的人還怕自己一個管事嬤嬤?
“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方嬤嬤斂衽施禮,心臟的鼓點敲得很快。
“免禮!水兒妹妹給方嬤嬤看座。”
“不了不了,主子面前哪裡有奴婢的座位?不知雲主子有何事吩咐奴婢?”
“沒有要吩咐的,就是打聽一個人。東外府的胡公公你可認識?”
“認識、認識,只是不太熟。”
“不熟悉?不熟悉你怎麼把自己家的孩子打牌輸給了胡公公?”
方嬤嬤的冷汗就下來了:王爺一再強調,不許在當差期間打牌、喝酒,更不許賭博,就是贏錢、贏東西那種賭博。
“雲主子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一時興起,就忘了規矩,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啊。我再問你,你和胡公公打牌輸了什麼?”
方嬤嬤都要癱在地上了,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奴婢輸了三吊錢。”
“只是三吊錢?沒有輸掉一個小丫頭?”
“奴婢是看胡公公沒兒沒女的,把家裡的女孩送給他的。”
“你家裡的女孩?我怎麼聽着有點含糊其詞?家裡的女孩可以分好幾種,一個是你的女兒,一個是家裡的丫鬟,哪一種?”
“是家裡的丫鬟。”
“那女孩多大了?”
“六歲了,啊不是是五歲。”
“你是把五歲的丫鬟送給胡公公當女兒呢,還是當丫鬟?”
“自然是當丫鬟的,給胡公公端個茶倒個水的服侍他。”
“那你知道不知道胡公公是怎麼對待這個女孩的?”
“這個不是太清楚。”
“你不清楚我告訴你,胡公公就讓這五歲的女孩到井邊打水,五歲啊,你自己的女兒五歲能打水嗎?還丫鬟,五歲的孩子你也忍心讓她當丫鬟?還有啊,胡公公經常不給這女孩飯吃,還把刀子伸進女孩的嘴裡把整個口腔給割爛,你把人當成輸錢的籌碼就已經犯罪了,還連問都沒過問她是怎麼在胡公公這個死變態手裡怎麼受虐待的!難道你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胡公公說過他會好好對待花花的。”
“這還不夠!胡公公還經常把花花的衣服扒光……我說都說不出口!你說,你要怎麼挽回花花的一生清白?她才五歲!”
雲兒氣得把一個茶杯摔在方嬤嬤的面前。方嬤嬤嚇得渾身哆嗦,不住地磕頭:“奴婢找胡公公算賬去!”
“你行了!我再問你,花花是怎麼到你身邊的?”
“是奴婢撿來的,她凍僵在奴婢家門口,奴婢把她抱進來,暖活了她。”
“你有這樣的善心爲什麼不好好對待她?”
“奴婢是欠胡公公的銀子太多,還不起了……”
“你怎麼不拿你自己的女兒當賭債還給胡公公?你撿到花花的時候,她身上有什麼信物還是什麼印記?”
“沒什麼信物啊,身上的衣服破得都看不出顏色了。對了,就是左邊耳朵戴了一個耳環,奴婢覺得她戴的耳環挺好看就、就給摘下來了。也不知道給放在什麼地方了?”
“限你今天晚上睡覺之前把那個耳環交給我,否則你就出府謀生路吧。”
“那個耳環還在,奴婢交給您就是,您千萬別讓奴婢出府啊?”
說着就使勁磕頭。
“行了行了,趕快回家找來!”
“主子,您該回家給貝勒爺和格格餵奶了。”
雲兒匆忙回家,結果奶沒了!氣的!陳夫人已經喂寶寶貝貝喝了白粥,寶寶貝貝也睡了。
“雲兒你怎麼了?幾天臉色不大好?”
“沒事,我昨晚沒睡好。”
“有什麼心事還是不高興的?告訴娘。”
“娘,沒有的事。不信您問魚兒姐姐、”
“還叫魚兒姐姐,她是你嫂子。”
雲兒的心裡相當不痛快。她就不明白某些人爲什麼就不顧他人的死活?就象胡公公,你是個太監,怎麼能做出來猥褻小女孩的事呢?你的人倫道德呢?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嗎?這種死變態還活着?不要臉!不要臉!
方嬤嬤把花花的耳環交給了雲兒。雲兒問她:“花花原來就叫這個名字?”
“不是的,花花是奴婢給起的名字,主子不喜歡就給改了吧。”
“念你當初對花花還有一點善心,我就饒你一回。如果你以後再賭博,我可對你不客氣!”
“是,奴婢記下了。如果您沒有吩咐,奴婢告退了。”
雲兒把花花的耳環拿給福晉看,福晉對首飾的優劣比雲兒內行多了。福晉拿着這個耳環仔細地看,翻來覆去地看,最後對雲兒說:“這個耳環是純金的,這個是弄髒了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可兒你拿去好好清洗清洗。”
丫鬟可兒洗乾淨的耳環拿給福晉,果然乾淨耳環煥然一新,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純金的牡丹花,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尤其不是花花這麼大平民家女孩能戴的,可以斷定花花的出身不是很低。很可能是走失的、被人拐賣的大戶人家的女孩。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小姐居然流落到這麼悲慘的地步。一定給她送還給她的親人!要不在府上怎麼安置?
雲兒把耳環的樣貌給照相機照下來,秘密複印了很多份,京城九門張貼,然後派親兵,各個路口發放,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門來。是巺親王夫婦!一副滿腦袋冒煙的模樣。
這位巺親王是王爺的侄子輩,禮親王代善之孫,順治九年封王。名字是愛新覺羅?常阿岱。要說簡親王是桀驁不馴,這位就是個混不吝。很可能是無意中得罪誰了,讓自己的女兒當了替罪羊。
孩子丟了兩年兩口子就找了兩年,可是在京城這麼大的地方,誰要是能找到一個幾歲的女孩,無疑是大海撈針。
是他們府上的一個採買出城辦事看見一堆人在城門口看什麼告示,擠過去看。就想起來小格格走失前戴的耳環跟這張圖很相像,回府就跟巺郡王說了。兩口子跑到城門口去看告示,孩子的母親認出來了就是他們女兒風鈴戴的!兩口子直接殺到瑞王府。
這幾天花花一直在凌娟這裡,凌娟很喜歡她,別看這孩子受到非人的虐待,開朗的性格卻沒有全部消失。在這裡能吃飽,有人疼,覺得跟天堂一樣了。俊秀的小臉天天都帶着笑意。離開家大概是兩年的時間,嚐遍了苦楚心酸,也養成了看人臉色的自我保護習慣。跟誰都會討好、賣萌,小嘴巴很甜,嬤嬤姐姐的不叫人不說話。
雲兒有一大堆的事要辦,魚兒有着身孕,就是凌娟還有點閒空,還是個喜歡孩子的。花花就在凌娟這裡不走了。雲兒給花花一份飯菜跟凌娟一起吃。花花覺得這裡比外府那邊好多了,沒有一個人欺負她,還能吃飽,那個蕊兒小姐放學了還來找花花玩。還教給她做燒麥包、疊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