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開一頁,“雲主子,您穿的這件衣服怎麼好像裡面打了氣兒似地鼓鼓的?”劉嬤嬤也發問了。
“這件衣服叫羽絨服,是鴨子毛做的,很保暖,冬天裡穿着很暖和也很輕快,以後咱們也要做的。”
再翻一頁,鄭嬤嬤問道:“雲主子,您穿的這件衣服怎麼這麼板正?”
“這個叫西裝,一般都是正式場合穿,顯得很莊重。”
“這條裙子很好看,就是露着腿呢。”
“這叫西服裙,是那邊很普通的裙子,那邊的夏裝都是露着胳膊腿的。人家那邊的人比咱們大清的人開放、時尚。”
“您穿這身衣服顯得很高貴。”鄭嬤嬤由衷地誇讚着雲兒。
“多謝鄭嬤嬤誇獎,這種衣服是正式場合穿的正式服裝。”
“和亮子在一起的這兩個小夥子都這麼年輕、英俊的,好像很有學問。”福晉說道。
“這位叫嚴肅,是一位律師,就是幫人打官司的,咱們叫訟師。人家那邊的律師是很高等的職業,這位嚴律師幫我們把關買東西,少花了不少的錢呢,他是個很有學問的人也是很正直的人。這位是亮子的鐵哥們叫海龍,亮子的技藝有很多是他教給的。”
“田總管總是沉默寡言的,還有這麼好的朋友?”水兒很感慨了。
“這張是雲兒和小麗、小麗的小姨照的。雲兒給大家的那些透明紗和鬆緊布都是小麗從她小姨那裡搶購來的。”
“妹妹,你們也真是碰到好人了。大家對你們都這麼好。”福晉很感慨。
“中間的這個孩子是藍藍的女兒,比寶寶他們只晚出生幾天。給他們照相可是費老勁了,不聽招呼啊。不是你哭了就是他尿了,讓他們往前看他們偏偏往後瞧。”
雲兒的話引起了一陣大笑,可不是嗎,五個來月的孩子知道什麼,能把他們照下來是那位攝影師的厲害手段呢。最可笑的是貝貝,一副憨態可掬的熊貓表情,哈喇子都淌出來了。藍藍卻說這個鏡頭太珍貴了,百年一遇的是口水掛着就給照下來了。
“這張照片是大家的合影,大姐一家還有所有的朋友。”
後面的都是藍藍給雲兒拍的各種服裝、打扮的照片,其中就有藍藍展出的攝影作品。雲兒的表情很自然,氣質相當好,書卷氣很濃,一看就是高文化檔次的女子。
“您這裡還有您二兒子和二女兒呢,不看看?”雲兒打開另一本相冊。
“啊?還有哪?快給姐姐看看。”
“這怎麼沒見人先見手掌印和腳丫子印?”福晉覺得很可笑。
“這是咱們敏琪格格剛剛出生落草走到人間來的第一個腳印,給印到紙上了,等她長大了給她看看出生的時候手腳有多大。那邊的人很時興這個,雲兒也趕了一個時髦。”
“怎麼還有筆呢?剛出生能寫字嗎?”
“不是啊,這是敏琪的胎毛做的筆,也是個紀念。胎毛不好保存,做成筆就好放了。”
“那邊的人腦子是真好使。”
“這張是貝勒爺的手爪子和腳丫子印、胎毛筆。”
“這可珍貴了。”
“這是您兒子、閨女一出生的照片,眼睛還沒睜呢。
“喲,這不是兩個小肉坨嗎?”
“這個是半月照,這個是滿月照。”
“真是一天一個樣兒,看你侍候的這個乾淨。”
“那邊的水方便。”
下面一張是王爺和雲兒、一雙兒女照的,很隨意,就在牀上,一人抱一個。雲兒穿着隨常的衣服,扎着馬尾。
福晉又覺得心裡一股酸楚,好在是及時忍住了。平靜地說:“這間屋子就是妹妹和王爺住的地方?”
“是,這是大姐兒子的房子,她兒子、媳婦去了南方工作,房子正閒着,就給我們住了,條件還是不錯的。”
“這就好,姐姐老是想着你們住的地方漏不漏雨呢。敢情師父給安排得這樣妥帖。”
“這張是您閨女、兒子一百天照的,靠在枕頭上勉強能坐住了。旁邊的這位女士你們一定認識。”
“凌先生!”幾個人異口同聲。
下一張照片把福晉和幾位嬤嬤逗得哈哈大笑,是貝貝張大了嘴巴哭的照片,眼淚一對一雙的。福晉問道:“這是怎麼把孩子弄得這麼哭?”
“咱們貝勒爺一出生就是個好吃的。奶兩個孩子總得一個一個來吧?雲兒剛抱起敏琪他就哇哇大叫,小麗說她照這張相的時候,連貝貝的小舌頭都照下來了。”
衆人大笑,仔細看可不是嗎,嘴張太大了。
下一張是貝勒笑的時候照的,笑得特別好看,眼睛彎彎、嘴角翹翹,一副賣萌的樣子。
滿屋的人都笑個不停。
“妹妹你可真不容易,爲了學技藝還得被兒子女兒又掐又擰的。不過這張照片可真是珍貴,你們看雲主子笑的多好看、多真切?”
“這張是藍藍照的,是抓拍的。”
“什麼是抓拍?”
“就是很難碰上的畫面,趕緊照下來。您看貝勒爺的哈喇子,要掉沒掉就在下嘴脣上掛着,再晚一秒鐘就掉了,早一秒還沒流出來,晶亮晶亮的,很難碰上。”
“是啊,人在一輩子裡有很多很難碰上卻轉瞬即逝的珍貴東西,很可惜,留不下來。”
……
“哎呀不早了,姐姐耽誤你這麼半天,該回去了。這個冊子姐姐想帶回去仔細看,不知道妹妹可是應允?”福晉指的是雲兒和王爺的藝術照。
“瞧您說的,您喜歡就帶回去看。”
“這個像冊太珍貴了,姐姐想帶回去仔細看,不會給你弄壞的。先生他們看過嗎?”
“您就帶回去好了。我爹他們可以先看別的,您手上這本相冊他們晚一點看就是了。”
“那姐姐可就不客氣了,鄭姐姐、劉姐姐咱們回去吧,打擾雲主子半天了,相冊子我自己拿。”
幾天以後福晉又來了:
“雲兒,姐姐又來麻煩你了,姐姐先把這本相冊還給你換另外一冊,然後你給姐姐的禮物中還有一些沒看到的,姐姐不認得,拿過來你給看看怎麼用。”
“這個東西是玩的。”雲兒一看福晉手裡的東西就告訴她了。
“這個東西你說是玩的?”
“這個就是咱們這裡打的那個紙牌變化來的,叫麻將。”
“雲兒呀,你怎麼敢買這個?花多少銀子是小事,咱們王爺從來不讓接觸這些個玩的東西。他知道嗎?”
“這個不是雲兒買的,是買大宗貨物的時候,商家給的贈品。雲兒也不知道有這個東西,是翻文化用品的時候看到的。一共兩套給您一套我娘一套。”
“這個是贈品?白送的?這可是玉石的呀?”
“這個其實是塑料的,在異域那邊並不是太值錢的東西,不過在咱們大清卻是稀罕物。那邊的人很會做生意,凡是大宗貨物都給贈品。買布就給布的贈品,您的這個麻將是買文化用品帶來的贈品。雲兒在那邊的小區公園裡看到過老頭老太太打,多少懂得一點,雲兒告訴您怎麼碼牌、怎麼抓牌,什麼規矩。”
“妹妹,你忙什麼呢?”
“雲兒看到了藍藍給買的禮物了,正好開箱翻看。您也瞧瞧吧?”
“別介別介,那是你朋友給你的禮物,姐姐看什麼?”
“瞧您說的,看看怎麼了?您不知道藍藍的眼光有多刁呢。沒有什麼太值錢的,都是日常生活用品,就當看新奇好了。”
“這個,不大好吧?”福晉猶豫着。
“您怎麼這樣見外呀?不外是穿的玩的用的東西,是雲兒請您看的好不好?”
福晉沒話說了。要是別的府上,嫡福晉要看側福晉的體己,早就哭喊成一片了。這個雲兒的心大得象個窩瓜!
水兒把找出來的箱子拖過來了,雲兒用刀刷刷幾下就劃開封口,“哇”地叫了一聲:“音樂盒!”幾下子打開包裝,按了一下按鈕,立刻飛出叮叮咚咚的樂曲。幾個丫頭瞪大了眼睛,看着雲主子手裡精巧的物件。
“您喜歡音律,這個就給了您。”雲兒把音樂盒塞到福晉懷裡
“雲兒你這樣姐姐可生氣了!這是藍藍給你的禮物,你給了姐姐算怎麼回事?”
“您幹嗎分得這麼清楚啊?藍藍也沒有說她給雲兒的禮物不能給您。她給了雲兒,東西就是雲兒的,由雲兒支配。再說了,我們都是王爺的女人,和王爺是一體的,還分什麼你的、我的?您愛好音律,這個東西就歸您了。您給格格也行。哇!這個是太陽能的點頭老太老頭。您看這對老夫妻多恩愛呀?嘴裡都沒牙了,還互相看着笑,多深情啊?這個擺在您房裡最合適了,等到您和王爺也這麼大歲數的時候,也互相癟着嘴笑。”
福晉感動得眼淚嘩嘩的:“雲兒,這個老頭老太姐姐要!,姐姐成了見面分一半了!”
“哪有一半啊?滿滿一箱子纔給您兩件,您太誇張了。”
福晉破涕爲笑,在雲兒後背上輕輕拍了一下:“死丫頭,讓人哭笑不得。”
“這是兩套不鏽鋼的項鍊,肯定是有您的一份了。東西不是很值錢,卻是有意義,您瞧啊,兩顆心套在了一起,晶亮的,一塵不染。來,給您戴上,雲兒也戴上,願我們和王爺丈夫象這套在一起的心永遠不分開。”
“雲兒!”福晉抱住了雲兒:“姐姐謝謝你,這樣懂得姐姐!”
雲兒也很激動:“知我者藍藍女士也!知福晉者,藍藍女士也!”大家都笑起來。
“哇!這是兩套高級瓷器的調料盒,正好您一套雲兒一套。”
“姐姐有了,給你娘吧。”
“您不喜歡?”
“喜歡是喜歡,可是不能見什麼要什麼呀?”
“您是當家主母,要用體面的傢什,別爭了。”
確實是雲兒說的,箱子裡面的東西不是用的就是玩的,都是精巧的、精緻的東西,大多是小件。福晉由開始的推辭到欣然接受。因爲東西的上乘是巨大的誘惑,福晉被糖衣炮彈打中了。
箱子裡還有很多顏料、筆墨、畫冊之類的,是藍藍給雲兒買的高級顏料、筆墨和她自己用過的畫冊,這個福晉用不着。裡面的兩個高級算盤給了福晉一個。第二個箱子是穿的,都是衣料、牀品、裝飾用品和內衣內褲、化妝用品、等等,質量上乘。藍藍當然知道甘霖大師的規定,沒有給雲兒買外衣,但是她很懂得爲云云着想,衣服都是雙份的,有福晉的一份。所以,福晉又得到了好幾樣禮物,比方化妝品、純棉內衣、絲巾、唐裝等。鄭嬤嬤、劉嬤嬤和魚兒水兒都得到了幾樣小禮物胸針、髮卡、花露水、鑰匙鏈,非常纖巧,精緻。幾個人樂得嘴都閉不上了。
看過藍藍給自己的相冊,再聽福晉的建議,雲兒就着急開照相館了,還是擔心大清的人觀念跟不上,把照相師當成魔鬼。
雲兒也想練練手,當然目的不是給人照,是給各種花卉照,照回來當畫畫的素材。雲兒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園子裡寫生,照着照片畫也還靠譜。這些繪畫素材都是用手機照的,是雲兒在異域忙裡偷閒跟小麗學的。好在是雲兒三人的手機都是品牌,質量還算過硬,上面的照相機的像素很高,效果清晰、色彩也不失真。
王爺說現在開照相館時機還不成熟,那就先讓田亮培養幾個攝像師,慢慢鋪開。照相技術跟大清人的思想觀念有點相悖,得慢慢滲透,不能操之過急。
雲兒利用中午午睡時間把有關照相器材全都用異能搬運到東暖閣的後暖閣,把兩張辦公桌的地方都擺滿了。然後田亮和納蘭就在裡面鼓搗,一邊告訴納蘭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都能起什麼作用。由於是從來沒見過的東西,納蘭就是聽了也是五里雲霧。但是對田亮的佩服更加厲害。
田亮告訴納蘭:“這個照相術在異域那邊也只是百十來年的時間,一開始並不被世人接受,還有人說照相的人是魔鬼,能把照下來的人的魂魄握在手裡,然後就聽照相的人擺佈,弄的很多人不敢來照相了。其實就是個機器,就象照鏡子一樣,你看誰照完了鏡子就沒魂兒了?我們幾個在異域那邊經常照相,都是朋友們給照的,不是也回來大清了?要是魂魄沒回來不就是幾個傻子嗎?”
“有道理、有道理。我不怕,等你安排好了先給我照。我知道,這是個大技藝,一定跟你好好學,誠心誠意把你當師父,你就說,讓我做點什麼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