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楚思思問這個標誌,顧澤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還是回答:“這是秦家的標誌。”
“秦家?”楚思思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口,“這不是秦尋自己的標誌?”
顧澤微微皺眉,“雖然這個合同是秦少的意思,但畢竟是用秦氏企業來投資的,所以當然是秦家的標誌。”
楚思思覺得這個答案還是模棱兩口,她乾脆問的更直接:“所以說,不僅是秦尋的東西上,會有這個標誌是麼?比如……支票,什麼人的支票,會有這個符號?”
顧澤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回答:“秦家所有人,哪怕是旁系的人用支票,恐怕都有這個符號。”
楚思思只覺得,自己緊繃了那麼多天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鬆懈下來。
太好了。
上輩子的那個男人,可能不是秦尋。
因爲顧澤都說了,只要是秦家人,用的支票都有可能會有這個符號。楚思思知道,雖然秦尋是秦家的合法繼承人,但秦家家大業大,旁支非常多,所以說,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會用這個符號的支票。
楚思思只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的輕盈,是自從知道秦尋胸膛上的那個表之後,她第一次覺得那麼放鬆。
可高興了一陣之後,她又忍不住奇怪。
楚思思,不過是知道秦尋不是上輩子那個要殺你的男人,你有必要那麼高興麼?
畢竟,就算不是秦尋,至少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男人肯定是秦家人,秦家人哪怕不是秦尋也都不會好對付。她有什麼好放鬆口氣的?
就算再不情願,楚思思現在也只能承認,她是高興,秦尋不是那個要她命的男人。
只是高興他不是,僅此而已。
合同很快就簽完了,楚思思剛準備離開,卻不想被顧澤叫住——
“楚小姐,麻煩你等一下。”
一旁和楚思思一起出來的肖遠看見顧澤過來,馬上知趣的說:“楚小姐,等合同全部都弄好了,我會再聯繫您。”
“謝謝您了,肖律師。”
肖遠點點頭馬上離開,顧澤走到楚思思面前,直接了當的開口:“秦少今天從國外出差回來,這段時間出差您不在他身邊,他睡得很不好,麻煩你今晚在酒店裡多留一會。”
楚思思點點頭表示理解。
“這是房間卡。”顧澤拿出一張酒店的門卡,遞給楚思思,“楚小姐以後可以直接在房間等秦少回來。”
楚思思接過卡,不由一愣。
之前她去凱撒的房間裡陪秦尋,都是按門鈴他開門,他從來沒有給過她卡。
可沒想到,秦尋竟然直接給了自己房卡。
這是不是代表着,秦尋也已經開始慢慢信任自己?
拿着房卡s,楚思思也沒心情回酒店繼續上班,直接打車到地下車庫,然後做電梯到了頂樓房間,在套房裡一邊看肖遠給她的一些資料,一邊等待秦尋。
過了大概半小時,她接到了秦尋的電話。
“在房間了麼?”秦尋低沉的嗓音從電話裡響起,不知道是不是楚思思先入爲主的緣故,總覺得他的聲音帶着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嗯,已經在了。”
“我剛下飛機,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纔到酒店。你洗個澡吧,還有,我給你準備了一套睡衣,在衣櫃裡。”
楚思思一愣,站起身打開衣櫃,果然看見除了秦旭的幾件襯衫和西裝之外,還多了一套天藍色的真絲睡衣。
楚思思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少。”她爲難地開口,“其實你不用準備這些……”
“你每次穿着工作服,不難受麼?”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秦尋就直接打斷了她,“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不喜歡外傳的衣服到我牀上。”
楚思思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吧。”她只能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她拿着睡衣到浴室裡,簡單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就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文件。
大約一個小時後,秦尋到達了凱撒酒店。
一如既往的,他從一個專用電梯上去,避免了任何人看見自己。
空蕩蕩的專用電梯裡,只有他一個人。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顧澤,他接通。
“喂。”
“秦少,投資那幾家APP和網絡公司的合同已經搞定了。您那邊怎麼樣?”
“嗯,很順利。”
“那……老爺他的身體還好麼?”
秦尋拿着手機沉默,沒有答話。
顧澤立刻意識到自己是問了不該問的,趕緊說:“楚小姐已經在房間了,您早點去休息吧。”
秦尋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他疲憊的靠在牆上,用手摁住了眉心。
這一次去M國,包括來去的飛機,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好好睡過覺了,那些醫生給的藥物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怎麼吃都毫無睡意。
但最讓他疲憊的,還是他的父親。
想到父親苛責質問的嘴臉,他好看的眉宇皺得更緊。
就是爲了那個女人。
這老頭子有必要做到這種份上麼。
秦尋正胡思亂想着,突然——
叮。
電梯到了頂層,提示鈴響起,電梯門緩緩打開。
秦尋這纔回過神,緩緩走到房間門口,刷開門。
一走進去,他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很顯然房間裡剛有人洗過澡。
他擡起頭,就看見客廳裡的楚思思迅速的站起來,朝着他有幾分侷促道:“秦少,您回來了?”
看着眼前的楚思思,秦尋突然愣住了。
此時的楚思思,穿着一件天藍色的睡衣,頭髮剛洗過雖然吹了但還有幾分溼,腳上是酒店的軟拖鞋,手機拿着一些文件。
不得不說,拖鞋和睡衣,是一種很奇妙的打扮,任何人一穿上,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好像在家裡一樣隨意自然。
就好像現在的楚思思,渾身上下,竟然透露出一種家的味道。
這個念頭從秦尋的腦海裡冒出來,他自己都有些被嚇到,但很快,他抿起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在亂想什麼。
他根本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家,他又怎麼知道,家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