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當看到自己此時的情景,她的眼睛猛然間睜得溜圓。怎麼回事,她明明是參加完大學畢業聚會回家的,可是誰能告訴她,她這樣不着寸縷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到底怎麼回事?而且還不是躺的牀,而是地板!
衣服亂七八糟被扯在了一旁地面,不知道是她自己脫掉還是被人扯掉的,可是,爲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就在此時,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因爲她側身躺在地面,因此腳步聲從地板傳到她的耳膜,驚濤駭浪。
腳步聲停下,顏子沫猛然擡眼,一雙光亮的黑色手工定製皮鞋出現在她的面前。隨着往上攀爬的視線,皮鞋的主人有兩條修長的腿、提拔的身姿,還有——
當顏子沫看清對方的面孔時,頓時就好像一盆冰水當頭潑下,身體裡燥熱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怎麼可能是他!一別四年,雖然她還時不時會在夢中見到他,可是,他明明已經去了國外,並且杳無音訊,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自己還是以這樣令人羞辱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四年裡,她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與他相遇會是什麼樣的情景。或許是她在集團的慶功宴上,穿着漂亮的禮服,手裡拿着高腳杯,一轉身,就看到身材頎長穿着西服高冷俊秀的他。
又或者是她去國外,在某個著名的浪漫橋邊,一轉頭,看到他也凝視着她,來一場沒有彩排的邂逅。
可是,不管是哪種情景,她都斷然沒有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狼狽不堪,令她羞憤欲死的情景。
“洛、洛亦辰……”顏子沫顫抖着雙手撿起旁邊散落的衣衫,胡亂地套在自己身上,擡頭望着那個至始至終一語不發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又怎麼會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他依舊還是她記憶裡的模樣,高大挺拔的身材,俊逸絕倫的氣質,四年的時光,讓他的原本就刀削斧鑿的輪廓變得更加銘刻深邃,一身合體的黑色西服穿在身上,在幽暗的燈光裡,顯得神秘如暗夜帝王。
就是這樣一張驚爲天人的臉,隨着蹲下來的姿勢,離她越來越近。他幽深的目光打量了她半晌,好像要將她看穿一樣,忽而脣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他輕啓薄脣,聲音比暗河的冰還要冷厲:“這不是顏大小姐嗎,怎麼,四年不見,竟然學會爬牀了?”
顏子沫身體一震,不可思議地望向他。記憶中,四年前他們雖然不是多麼親密,可也從未有過任何矛盾,爲什麼他會以這樣一種鄙夷甚至是厭惡的樣子看着自己?還有,當年他一聲不吭突然出國是因爲什麼?
“我、我沒有……”顏子沫忍受不了他那樣令她難堪的目光,扶住旁邊的牆壁勉強站了起來,她幾乎穩不住身子,後背緊緊貼着冰冷的牆壁,她解釋的聲音都帶着顫抖:“洛亦辰,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是嗎?那是怎樣?”洛亦辰跟着站了起來,他往前一步,傾身往前,一手屈肘撐着牆面,一手伸展,將顏子沫圈在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脣角還帶着笑意,可是眼中卻好像淬了冰:“我今天才第一天回到A市,你就這樣急不可耐地脫光了送上門來,難道這也是巧合?我記得我出國那會兒,你多次想要聯繫我,對吧?”
他說着,猛然湊近,屬於男性的鼻息噴薄在她的臉頰上,本來因爲他渾身散發的寒氣而有所緩解的熱力,徹底被點燃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