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手,把瓢蟲給放飛了。
靖容看到這一幕,一時有些無奈又抓狂。司徒引放飛瓢蟲,略似無意地朝這邊看一眼,鴻眸深沉,漾起幾縷悠遠的波紋,意味深長。
不知怎的,看到這樣的司徒引,靖容莫名的臉頰發燙,連這個被搭起來的域面都丟到了腦後。
囫圇吞棗地把古爺爺的話聽完,突然自安靜的屋內爆出一連番噼哩啪啦的聲音,靖容皺眉朝聲音處看去,一時驚呆了。
古老太爺也朝聲音處看去,一把年紀卻不由地瞪圓了眼,張大了嘴,嘴巴里面幾乎能放進一個大雞蛋!
只看到這屋子中似乎是從地底下鑽出來一夥人般,穿着稀奇古怪的服裝,雖然別人不太認識,但是古老太爺卻看得極清楚,這些服裝正是百多年前的古裝。
再看那一些人,一個個形貌或年輕或蒼老,但俱有着威儀。甚至是最後那相貌美豔的女子,卻在脖頸上生了兩顆腦袋!
“嘿,老傢伙別亂看!”雁芸尖叫地把自己的一顆腦袋放回去,只露出一個,張牙舞爪地衝古老太爺揮動着拳頭。
“我聞到了菜香?”後面的巨人公羊先生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老夫被餓了許久,今日也該飽餐一頓了。”海主跟道。
“嘻嘻,小靖容,你不會覺得我們太失禮了吧。沒辦法,這麼久以來一直被關着,要誰誰也受不了!”宴老頭跳上前衝靖容嘻嘻哈哈。
靖容看着眼前的一羣人,面色僵硬了下,即刻便起身衝古老太爺抱拳,“古爺爺,他們全部都是我的朋友,麻煩古爺爺之處,還請您多見諒!”靖容說着,看到這羣人一雙雙眼睛都衝着桌子來,她硬着頭皮道,“能不能麻煩古爺爺您……爲他們準備飯食?”
古云英早被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嚇傻了,被古老太爺一呼喝纔回過神來。
“主子,我這就去辦!”古云英看了面前這羣人一眼,立即點頭道。
這一些人可能是主子去玉幻山時,一直追隨着她的人吧。
古云英想通了這一點,便沒有再作懷疑,飛快讓人去弄餐,然後端着桌。
宴主與海主,兩個人各據兩端坐下來。
僕人已經就餐桌收拾乾淨,並奉上新的茶水。
靖容的精神力絲線則是到了司徒引的身後,若有所思地撫着他映着淡淡光澤的紅的長髮。
公羊師父衝靖容一笑,便坐到了海主之後,其餘的盡數排開。
不一會兒上來十名僕從,魚貫而入將各式各樣新鮮的菜品擺放在桌上。
因靖容等人已經用飽了飯,於是便請海主與宴主他們自行食用。
這些人用飯優雅得體,姿態非常古老但優雅,透着股莫名的尊貴的味道。
古老太爺看過之後,連連點頭,目中帶着讚賞之色。閃閃發光地看向靖容。
用罷飯之後,靖容等人被安排了居處。
每人一間寬大的居室,中間以薄薄的橫木隔開,但卻隔音效果很好,聽不見彼此的聲音。
靖容纔剛進房間打量着這房子,衛雷便跑了來,“主子主子!”
“什麼事?”
衛雷進門之後,便將門關上了,壓低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主子,我覺得這個地方有古怪啊,咱們得小心點!”
“你先帶兄弟們提高警惕,之後聽我的命令行事。”靖容發話。
“是。”衛雷抱拳應命,之後離去。
靖容回身上榻,盤膝運功。
她輕眨羽睫,神情莊重至極,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靜謐,靖容則趁機,感受體內的魔晶地圖。
那是一塊青玉玦,此刻她能夠看到,那東西正非常安穩地躺在自己的丹田內。
本來應該扔在空間裡的東西,卻偏偏與自己融爲一體。
靖容深吸口氣,體內行了一個小週天,之後大周天,頭頂上開始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煙,額上泛汗。她的身上那道黑影越發清晰起來。
這時候只覺得自己的體內流動着一股澎湃的潮涌,與在外面時疲乏無力的感覺相去甚遠,此時此刻,無比得心應手,好像有使不盡的力氣。
緩緩地睜開眼,靖容噓出一口氣,打開門一蹬足,便踏上青雲,眨眼間便在雲頭俯望腳下的整個西羽城了。
只是與在外面時的感覺不同,在這個地方,彷彿是混混沌沌的一片,腳下除了西羽城之外,只有一片混沌。
看起來古老太爺所說沒錯,這裡的確是開闢出來的一個域面,不屬於任何地方。
靖容還要再往上行,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壓力,她用力往上頂,繼續頂,伸出雙臂衝着貫注玄氣施出渾身威壓。
呼呼——
一道疾流從耳邊經過,冰涼得像是零下幾十度的冰。
靖容被這疾流給驚得本能縮手,往上頂的力道剎那御去,突然間頭頂傳來劇烈的猶如巨石砸下的聲音……
咣——咣——咣——
三道震耳欲聾的響聲一過,靖容擡頭看去,只見還是剛纔那模樣,自己推上去的那一點,也沒有半點用處,就好像是井蓋一樣,又歸復了原位。
只是掀開的那一瞬間,那股涼氣……真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世界啊。
正在靖容做如此想時,突然聽到隱隱約約的低吟聲傳過來,好像是誰在哭泣。
那哭聲並不像女子一樣尖細,而是帶着男子的渾厚的中音。
是個男人在哭?
靖容耳朵極靈,縱身而行,猶如一條游魚般隨意穿行在這個空間之內,沒有阻擋之物,更沒有她越不過去的地界。
不多時,那聲音離得近了,再近了。
直到她落到一棵巨樹開叉的枝丫上,猛然間聽到,聲音似乎來自於這棵樹。
靖容縱身在樹旁邊飄飄浮浮,檢查着這棵樹。
樹身非常粗壯,有十多人合抱才行的樹幹,以及枝繁葉茂的碧綠樹葉,靖容縱身朝樹頂看去,只見這棵樹在頂極處便再沒了樹葉,而是以光禿禿的樹幹頂着‘天’。
靖容試着跟這樹一樣,朝天上頂去,施出壓力以最大力量,突然搬動了一點,然後接着鬆手,身子隨之一躲,那頂住天的樹幹頓時嗷吼一聲,發出一聲近似於疼痛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