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容伸手從懷中掏出那一小塊玉石鏡,塞進韓慕手中,目光堅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這樣東西,能帶我見着安凝嗎?”
韓慕看着手中殘缺的玉石,剛剛喜滋滋的俊臉上,頓時陰雲密佈,他大驚失色地望着靖容,比剛纔看到靖容絕美的容顏還要嚴正,他慎重地道,“你等一下,我去爲你稟報安宗主!”
他丟下一句,轉身便進了不遠處的小屋。
望着韓慕離去的背影,靖容深有意味地笑了,這個韓慕,看起來與名錄宗的淵源不淺啊。
不多時韓慕從裡面急忙步了出來,看到靖容還在原地等待,他輕輕鬆了口氣,面上帶着爲難之意,支吾地道,“安宗主她出門了,也不知何時能夠回來。姑娘你……”
“我叫靖容,你可以直接這樣叫我。”靖容打斷他的話,微笑回道,同時心頭暗暗思索,看起來傅靖容與她母親的關係並不怎樣好。
傅家玄力測試之時,傅靖容的母親沒有到場,她的女兒失蹤了這許久,她依然沒有到場。這母女倆的感情,有待商榷。而傅林呢,他也並未提起過傅靖容的母親安凝,難道是和離了?
在如今這個記憶之中,靖容找不到半點安凝的記憶,她所有的信息都只能是向外問。
“啊,原來是靖容啊。靖容你知道嗎,並非是安宗主故意不在的,而是近來大月國要進行一場比試,安宗主她在準備,所以會很忙。”
兩人往回走,在路上韓慕對靖容說道,“這個比試之會,地點選在大月國的帝都,可是人員卻是由諸國的頂尖高手一同匯聚而來,目的便是挑出各國最拔尖的人才,共同抗禦魔獸。”
“哦,大月國舉行此比試,一定是意義深遠吧。”靖容這樣問着,神情中卻有幾分心不在焉的味道。
她在想着安凝,想着自己身上的這塊玉石鏡,以及她臉上的燙疤……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她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而那名白衣男子,曾經與她有過贈衣之恩的人,竟然也會出現在名錄宗,靖容不知道此人因何而來,莫非是因爲他的病,這個人咳血,確實病得不輕。
“……靖容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這是寧玉國帝尊發起的,除了他,在這天源大陸,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有此面子,就算是兩個戰爭中的國家,此刻也會放下對立之勢,而赴此之約。”
韓慕還在不斷說着,可是靖容卻沒聽進去,只是偏頭問道,“韓慕,你可知道安宗主可有家室?”
聽了這話,韓慕不由地一怔,眼中閃過促狹之色,好笑道,“靖容,你怎會問這種問題。安宗主是傅家家主的妻子,這是人盡皆知的呀,莫非你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
看起來父親與母親的關係,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冰點。
靖容聽後瞭解,復又問道,“那安宗主怎的不回家,卻在這宗內,她……”
韓慕一見靖容這樣問,頓時像是看外鄉人的目光看着靖容,卻也耐心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名錄宗,安凝所在的秘宗,是藥師所駐之地,常常救濟傷者,名聞大月。
原來安凝雖然是傅林的妻子,可是兩人卻並不常在一起。
在大月國與莫國開戰之後,那一些受了傷的召喚師以及被敵國魔獸咬傷了的兵將,都被送往了名錄宗,由這裡的藥師們來醫治。
而安凝身爲宗主,則是更忙,是以這些時日一直沒有忙完,還親自去採摘藥物,用以爲兵將門療傷之用,甚至是更珍奇的藥物,則是用來給召喚師們修復一些難以彌補的傷勢。
也難怪在傅家的玄力測試的時候,安凝並沒有到場,而傅林也並未因此而埋怨自己的妻子。
原來傅靖容有一個大義的母親。
靖容搖搖頭,擡頭看看前方的路,她覺得雪青應該把那蝴蝶珀給當出去了,是時候也該回家數金幣了,畢竟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
她捏了捏手中的玉石鏡,提步就要回去,可是韓慕卻不準,非要邀她前去武者行會。
“靖容,你若是不隨我去的話,那麼我便將你擁有最後一塊玉石鏡之事,散播到大月國的各個角落,到時候你不但在大月國無法容身,便是在天源大陸也無法容身。所有使用玄力之人,都想要玉石鏡複合,只有如此,他們纔會測試出玄力是幾何,而你,擁有玉石鏡最不可奪得的一塊,你覺得他們會對你怎樣?”
韓慕笑嘻嘻地說道,俊氣的臉上完全沒有像是在威脅人的樣子,反而帶着幾分迫切,好像有寶貝的東西,需要與人分享一樣,俊目滿是期待地望着靖容,這使得靖容一陣好笑。
“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
靖容故意板着臉道。
韓慕見此,卻猛地跳開一丈開外,面帶驚急卻安撫地喊道,“靖容,你先不要動用武力嘛,等到了武者行會隨便你使。那塊玉石鏡,反正我是不在乎的,只有會玄力的人才在乎。我只想讓你隨我去武者行會,聽說那裡在舉行一場試獵之賽,我想讓你一同前去見識見識!”
“讓我一同見識是假,是想看看我的武力階纔是真的吧!”
靖容毫不留情地戳穿韓慕的謊言,心頭卻莫名地生不起氣來,眼前的這個帥氣的青年真誠而坦率,好奇心重卻不爲外表所迷。
她的容顏已經恢復,可這個青年卻沒有半點迷戀,反而待她形如多年的朋友般,坦蕩蕩的,這使得靖容對此人並不厭惡,反而有一絲的相誠相待之意。
韓慕跳回來,衝靖容吐吐舌,臉頰上是朝氣蓬勃的俊氣,瀟瀟逸羣的灑脫,他甩甩頭道,“唉,被你給看透了!”
“今日多謝你帶我來名錄宗,至於武者行會,我願意隨你去,只是你卻不能再耍手段,否則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看到靖容答應,韓慕頓時笑了,眼底眉梢都漾着股喜慶,充滿笑意的臉上朝着東南方向一指,扭頭對靖容道,“靖容,你看,便是在那裡,我們現在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