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蘊千冷聲說道,“我們不是來尋人的。讓他們自行解決麻煩。我們要再涉未知領地。”
“雖然有點殘酷,但我同意他的說法。”元煙點頭贊同。
身邊的張天覷着一雙深黑的眼睛,死死地只盯住靖容,看到她未曾被獸皮裹蓋下的雪白肌膚,彷彿恨不得割開來,將她吸乾!
“血泣之岸有着天然的孕育妖獸的空氣與溼度,這裡的妖獸非常強大。”靖容指着那已變成骸骨的小耳象獸,“所以大家下去之後要注意,不要與妖獸發生正面衝突。再者我懷疑,菩提魄應該就在這裡。”
“怎麼說?”元煙眼放精光,欣喜道。
靖容搖頭,“我也說不上。只是菩提魄能夠長在這樣的森林之中,必會選擇一種極爲舒適的環境適合它的生長。”
與其說菩提魄能夠長生不老、起死回生,倒不如說它是一種毒藥。
迷獸森林本來不適宜人類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生長出來的任何物質都是帶毒的。
此毒發違*體質,造成變異,促使人類不死不老。這本身便是一種怪異現象。
怪異之中出現怪異,纔是尋找菩提魄的真正方向。
聽此言元煙等人反應沉默下來,似乎傅靖容說得對呢。
其餘的人已經開始想各種辦法,最好的法子是將颳倒的樹木,排成一排,做成巨大的長條,橫探在深淵之上,然後每一個人走過去。
無煙等人還不知道,靖容他們已經連丁點玄氣也施展不同,皆因爲體內有了犀角龍之血的緣故。
那以玄氣粘連在一起,橫上深淵的樹幹,需要每一人巧施力量,如蝶一般站在上面,爾後迅速到達對岸。
所施用的玄氣並不多,是以非常順利地粘成功,直到橫探過去。
隨後元煙等人第一個踏着樹幹朝血泣之岸而去。
接着是巫蘊千等人。
靖容與冰見排在之後,“靖容,你能過去嗎?”
冰見望着恐怖橫在深萬丈的懸崖之上,僅僅一根細而長的樹幹,接在風暴祭壇以及血泣之岸的兩端,身上懷有玄氣的自然如跳舞一般,划過去即可,前後用不上十秒鐘。
但若是施不出玄氣的靖容,那就要依靠並支撐着肉體凡胎,像普通人一樣,只看前面不看下面那萬丈深淵,一步一步地走過。
而這,無疑是最危險的。
“也許行吧。”
靖容點頭的同時,腦袋卻嗡嗡作響,拿精神力絲線勾纏住樹幹,自己倒是勉強能不掉下樹幹。但這也太讓人頭皮發麻。
如果換一種方式呢,用寶器?
空間內翻了個遍,也沒見白少送給自己類似宇宙飛船類的東西,能讓自己坐上去,飛躍到對岸。
“那你先上。”冰見拍她肩,“我在後面看着你。”
如果她不小心掉落,至少後面有自己接着。
風暴祭壇上再度只剩下二人,靖容只好點頭。
對面血泣之岸的衆人早已到達,像是看到新鮮物般,更如到了異地的旅人一樣,對那裡的一切都十分好奇。尤其是恐龍,它們不攻擊人,人類撫摸它們的皮膚,它們還很乖順。
人們各種各樣的新奇目光與目的潮水般洶來,對於落在後面的倆人,關注得倒是並不多。
但張天卻否然,他抱胸站在血泣之岸,仰首望着雙手保持平衡,正踏上樹幹,越過深淵,朝這邊而來的傅靖容。
“只要稍稍施些花樣,把樹幹打斷,她就會萬劫不復!”張天陰鷙寒冰的眸,一寸不移地罩向那着獸皮的少女,心中已發出可怖的預料。
“不要。”一道更詭異卻清晰的聲音在張天的心頭響起,是瑞茯!
“服下移魂丹,我們互換靈魂!”瑞茯的聲音充滿警告與說服,“快!”
張天神情陰慘慘的,僵硬了下,終是動了手往自己懷內放着丹藥處的小包伸去。
如果服下瑞茯煉製的移魂丹,那麼他便回到外面,瑞茯就會到了這裡,使用張天的身體。
手指一滯,不動。
瑞茯感受到他的猶豫與堅決,再度放聲道,“憑你,拿不到我小師妹的心頭血。季魘魔,你必須服下移魂丹,否則就算殺了小師妹,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你得按我的計劃來!想想你那些死去的魘魔!”
一聲聲厲刺之語,每一句都釘在季魘魔的心口。
他皺緊眉頭,終於是捏住那粒移魂丹,取出就要服下——
轟轟轟。
三道巨大足以撼天動地的聲音甫地從四面八方空襲而來。
張天放回丹藥,出聲回道,“又來妖獸了!暫時先不換!”
瑞茯顯然也知道這裡的情況,並沒有再發出聲音。
握住腰間的大刀,張天橫目四射,魘魔之體躍躍欲試。他是魘魔,無形無體。寄住在張天的身體裡面存活。
那些想破壞這具身體的妖獸,只要被他的魘氣侵吞,就會死於非命。
一路以來,季魘魔都小心保護張天的身體,以自己內裡的魘魔之息對付那些妖獸,無往不利!
然而張天卻沒想到,一路上,一直有一枚玉板指在對着他,清楚地看到他體內活動的每一分魘氣,同時暗暗心驚。亦在想着辦法除掉他!
元煙渴望地看着走到一半的靖容,妖獸的聲音越來越大,使得整個血泣之岸跟着震動不已。
震動聲雷鳴般傳出,被玄氣粘連着的樹幹也隱隱約約地傳來嘎吱的斷裂之音。
“靖容,回去!”
“靖容,過來!”
冰見與血泣之岸的張天,同時發聲大呼。
血泣之岸的其他人,本觀賞着恐龍以及尋寶似的滿眼激喜,但聽到轟鳴之聲傳來時,一個個開始收斂了行徑,全部都聚到這邊來。
站在深淵之上的中間,靖容皺眉頭,是到血泣之岸,還是回到風暴祭壇,這是個問題。
樹幹承受不住過於強大的震顫,最終嘎吱一聲巨響,靖容想也不想,飛縱起來朝回跑。
冰見只覺得身上一沉,耳邊傳來嘩啦一記震動聲,再回過神時,靖容撲在他身上,而後面被玄氣粘成的樹幹斷爲兩截,栽下深淵。
元煙嘆息一聲,滿面失望。
冰見驚訝地望着懷中人,“靖容,你居然真回來了?”
反正只有一半路程,她可以直接跑過去,盡最大力量。
“如果我不回來,風暴祭壇只剩下你,你怎麼辦?”靖容滑下,充滿情誼地望着他,“冰見大人,我們是同伴是朋友,我不會丟下你。”
更大的轟鳴聲傳來,那聲音從風暴祭壇傳到血泣之岸,彷彿是巨人之口,所發出撼天動地的咆哮聲。
“如果我們在這裡,那還可以一同對付未知的危險。”靖容充滿信心地望向血泣之岸,而在那裡,他們這一羣人可以相互幫忙,並不缺自己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