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長老眉頭緊皺,臉也跟着皺成了一朵菊花,他不太明白傅靖容這話的意思!
“既然智長老看到了他的臉,那麼我這半邊臉受灼傷的程度,你可看到了?”
靖容說罷淡漠地朝智長老看去,那輕漠的目光彷彿在說,你沒瞎,就能看得出來!
不僅僅是智長老,其他的賓客,就連臉受傷的護衛,也不由的往靖容那一半邊如魔鬼般的面頰看去。
只不過那護衛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反而對靖容一臉的怨毒。
但其他人卻看出來了,連智長老也看出了幾分來,因爲傅靖容臉上那灼傷的程度,與那護衛臉上的灼傷程度以及焦糊樣子,幾乎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是被同一物所傷。
“在我八歲時,因爲喝一碗粥,而毀掉了這半邊臉。當時整個傅家人都相信,相信智長老你也在虔誠地相信着吧!”
靖容說着笑盈盈地朝傅奐美看去,此時此刻傅奐美微微地低着頭,一動不動,好似一尊塑像一般,令人看不出喜怒哀樂,靖容嘆息一聲續道,“天下沒有一樣東西,在灼傷人的臉之後,會留下與火麒麟一模一樣的傷疤。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寬宏大量,未曾說出這件事情,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沒說,把榮譽和美名留給傅奐美,智長老,靖容認爲我自己已經夠大度夠寬宏的了,你現在卻說傅奐美身爲長姐品德高貴,要我向他斟茶認錯。那麼當年她使火麒麟毀我容顏之罪,又該怎麼算呢?”
“容兒……”
靖容話落,滿場跟着一窒。
惟有傅林,眼圈發紅地來到近前,來到靖容的面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靖容一邊受傷的臉頰,他咬牙切齒道,“智長老!我們傅氏宗族的家規是何!你說!”
智長老滿是褶皺的臉頓時一陣黃白晦黯,竟然被問得有些無語了。
“既然陰謀毀我女兒容顏,那麼這種傷害族內子弟,不睦姐妹之人,輕則受到相應處罰,重則剝去傅家姓氏趕出傅府。智長老,你得高望重,不會徇私吧!”
傅林目光威嚴,伸手握了握靖容的削肩,轉而一步步朝智長老逼去。
“發生了何事,什麼容顏什麼譭譽?諸位不在這裡吃宴喝酒,都聚在一起做什麼啊!”
傅拳在這個時候趕了來,隨在身後的還有傅皓宇傅雅等人。
一直在旁邊低着頭不說話的傅奐美,見到傅拳來了,彷彿是看到救星一般,嘩的一聲就撲了過去,然後便嚶嚶地哭了起來,“爹爹,三妹想要女兒賠她一張臉。女兒小的時候頑皮做錯了事,這一次是女兒是認錯了,求爹爹向長老告一聲,女兒不要被逐出傅家,不要啊。”
傅奐美面容嬌美,語調柔弱,連哭起來的聲音都帶着催人淚下的百轉柔腸,彷彿她真的是不忍心,她真的是在誠心悔改一般。
“混帳!誰敢動我的女兒!傅靖容,你又想生什麼事!”
傅拳一聽自己的女兒臉即將被毀,立即便不樂意了。他想把這個帳賴了,爲今之計,只有把那火麒麟的獸核給拿回來,然後再將那同樣受了臉傷的小護衛給做了,這樣纔是毀滅證據。
剛纔傅拳是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才進來了,是對場中的情形,他也瞭解不少,並且也知道該如何應對。
正當傅拳想着法子的時候,靖容那般率先開口,悠悠說道,“既然智長老和二叔都覺得傅奐美的臉不該毀,其實靖容也覺得傅奐美如此漂亮的一張臉,毀了真的是可惜了,可是爲什麼你當初會想着把傅靖容的臉了呢?是因爲毀了傅靖容的臉,你就是最漂亮的嗎?可是你怎麼忘記一點,漂亮雖然好,可是心腸歹毒,一樣會活得不自在呢!”
聽着傅靖容的話,傅靖容用力的垂着頭,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脣,她的脣畔被咬破了,可是她依然沒有說出半個反駁傅靖容的話。
她好不容易維護好的形象,她好不容易讓所有的賓客都站在她這一邊,雖然現在被傅靖容毀去了大半,可若是她發怒,便會推翻之前所有的努力。
不行,她絕對不是生氣,哪怕被傅靖容逼到山窮水盡,她也要忍!
因爲她要等待最佳的時機,給予傅靖容最猛烈的一擊,相信她,一定能夠等到!
智長老面容僵硬,啞着嗓子,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盯着傅靖容,彷彿從來都不認識這個女子一般,他怎麼都沒想到,傅靖容的本領提高了,她腦袋裡面的鬼主意也在提高,竟然會把他也堵得啞口無言。甚至是三兩句話間,便將他推到了傅拳的那一行列中,這個傅靖容,果真不是好相與的!
“怎麼,莫非智長老還覺得靖容的話不對麼?還是說,靖容現在已經不追究了,您覺得還不行,還要讓我向傅奐美敬茶麼?”
靖容冷冷一笑,詰問道。
再次提到敬茶,智長老臉都黑了,現在的他深深的後悔,後悔自己怎麼會突然讓傅靖容給傅奐美敬茶,若非此事,他如今也不會當着衆多賓客的面前,顏面掃地!
“哪裡會,你能寬容大度是爲最好。不過傅奐美把你的臉傷了,這也是需要懲罰的,此事本長老便依你了,靖容你覺得如何?”
爲了維護自己的權威,智長老只好順着靖容的話往下說。
шωш✿ttКan✿co
靖容目光鬆了鬆,朝着旁邊那罩緋紗的女子掃去一眼,她嘴角微翹,遺餘着一絲薄薄的譏冷!
“智長老所言極是,靖容並不想要二姐的臉,靖容只是想要一個遲來的道歉。這麼多年,爲我所遭到無盡的‘醜陋’之語的小小的歉意,二姐,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傅奐美,既然你如此喜歡裝好人,那麼很好,我就給你個功德圓滿的機會,讓你好好地裝下去!
一聽到傅靖容僅僅是想要一個歉語,傅拳大大地鬆了口氣,傅林則是緊緊地抿住脣,他的女兒遭受了這麼多年別人的恥笑,莫非只一句道歉,那就算完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