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朝着這邊看來,緩緩搖頭,“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我……”
“什麼死不死的!”靖容對這些全都聽不明白,只喊道,“爹爹,你的性命是你自己的,誰都不能無緣無故取你性命!爹爹,醒醒罷,不要爲任何人死,傅老夫人不過一句話便要你死,你覺得這值得嗎!你還我,還有孃親,還有未來的弟弟,你想讓弟弟一被生下來,就讓人嘲笑沒有爹爹嗎!”
聽到最後一句話,傅林眼中的灰敗化作一片晶亮,他略有所思地看向傅靖容,又看向碧鳥之上的安凝,眼中的尋死之象,漸漸瓦解。
傅林瞬間雄起,捉着傅拳便朝後退去,目光緊緊地盯着傅家以及君家的人,再度重申,“只要我們活着離開這裡,傅拳便能安然。母親,我不會去自殺,除非你想讓傅拳死!”
他目光如鷹般盯向傅老夫,眼中不再是曾經的順從。
靖容隨着一同上了碧鳥,而傅林鉗着傅拳,站在碧鳥旁邊,目光冷硬地盯着對方,神色冰漠,“走!”
他話音一落,手中的傅拳立即被他一掌擊開,同一時刻碧鳥縱起,剎那間飛向空中。
傅老夫人遙望着傅林離開的方向,神情冷凝。
而傅拳摸着脖子,滿眼冷若冰霜。
“我傅林,從此再不爲傅家家主,江湖之上,永不相見!”傅林大喝一記,轉眼間踏上鳥羽,縱橫入青天。
修槿見此情形,虛晃一招,接着便閃身而去,與碧鳥同一速度御風而行。
“爹,我們去哪裡?”坐在碧鳥背上的靖容,扭頭望着傅林,看到他神色不對,慌忙說道,“快讓碧鳥停下來,停下來!”
刷的一聲,碧鳥聽從命令停下來落到地面。
傅靖容扶着傅林從碧鳥背上落下來,看到他氣息虛弱,忙將兩枚丹藥送到他口中。
過了一會兒傅林的顏色好了一些,靖容皺緊眉頭,“早知道要離開傅家,我應該把菩提魄搶來。”
那菩提魄在冷王府中,當時急着回來,根本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安凝搖頭,“容兒,你還沒有熟練提藥之法,就算有菩提魄,也不夠。需得有足夠多的菩提魄,才能救你父親,更能在煉藥之初,經得起使用。”
“別爲我的病疾再勞神了,容兒,照顧好你孃親,我……”傅林喘了口氣,面色愴然,一雙眼睛灰濛濛的,顯然剛纔離開傅家的打擊,使他分外傷心,“我這輩子便如此了,不要再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菩提魄有起死回生的奇蹟。月國皇室對此,亦很是稀喜。”修槿來到跟前,紫袍一抖,面露微笑,“傅家主,菩提魄可以救你的命,與暗黑冰火駒的獸魂淬鍊,亦可保住你的修爲,是天大的好事。”
沒等傅林再說話,靖容緊跟着問道,“從哪裡能得到這菩提魄?”
“迷獸森林。”
“有人來了!”
靖容耳朵自動一顫,她驀地站起來喊道,眼睛還沒有看到,耳朵已經告訴她那些人已經在不遠處了,那聲音越發地清晰起來,聽到那聲音的來處,“這一次人不少,修槿你能夠看到究竟是些什麼人嗎?”
修槿微笑,並沒有回答靖容,而是朝傅林看去,“傅家主,你現在覺得怎樣,我們乘碧鳥離開,你可有問題?”
傅林這時候覺得好多了,他虛弱地點點頭。
一行人便再乘着碧鳥朝遠處馳去,在天際上朝下看,靖容才發覺,追兵離自己很近,而且追兵也絕不少。
“是冷王帶兵前來。”修槿精銳地看到了那些兵將的所在之處,目光微微淡然,並沒有放在眼中。
但是傅靖容等人卻一個個幾乎瞪直了眼睛,只見冷王的人的坐騎一匹一匹全部是長了翅膀的飛馬,速度並不下於他們的碧鳥!
雙方你追我趕,突然追兵手中憑空量出一把把弓箭,修槿帶笑優雅的容顏這一刻嚴肅起來,他扭頭突然對碧鳥道,“升起防護,碧鳥,莫要讓他們的箭碰到你!”
“鳴鳴——”
碧鳥沖天仰吼一記,身上碧色羽毛瞬間豎立起來,使它巨大的體形看起來好像是被刺蝟附身般,與此同時,從追兵方向傳來一陣陣嗖嗖之音,靖容探出精神力,發覺那些只不過是普通的箭,但是外加強勁的玄力,威力無比。
如雨般箭矢密集齊發,刺進碧鳥的身體,猶如撞到了玄氣牆上,粘了一下,剎那間便自動跌下去,碧鳥沒受半點傷。
沒想到碧鳥還有這樣的功能,靖容又嘆又奇,想象着她的巨翅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本事。
箭枝如瀑布一般襲來,一浪高過一浪。
“唉。”
靖容看着這麼多箭,搖頭直嘆。
如果有玄力就好了,她會將這些箭矢全部納入自己的空間,就像陰魂寒光一樣,萬一有用處呢?
沒有玄氣,便開啓不了空間,這一次賠大發了。
“主子,怎麼了?”古云英上前問道。
靖容便將自己想法告訴她,古云英一笑,不以爲意道,“這有何難,主子看我的!”
古云英一拍胸脯,少女活潑的臉上滿是自信之色,玄氣掌間翻滾,甫地衝身後擊來的箭矢一抓,箭矢破空發出嘶啞的吱吱聲,在古云英掌間一滾,剎那間便乖乖聽話地落於掌中。
靖容點點頭,“很好,把這些箭都變成咱們家的就好了。”
“主子等着!”
古云英大包大攬,旁邊的冰見看後,有些疑惑,不動聲色地觀看。
身前頓時涌起一道潮流,古云英撥動着這些潮流陡地朝如雨勢上的箭矢包涌而去,彷彿將擺放得整齊柴木全部攬入懷中一般,古云英一撥一翻,將那些箭矢全部往自己空間攬去。
修槿見了修長的眉微微蹙起,出聲想要阻止。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無數箭矢像是變戲法一樣,瞬間化爲虛無,卻是頃刻間入了古云英的空間之內。
“主子,你看怎麼樣!”古云英笑嘻嘻地說道,張開的秀口正要再說甚,突然哇的聲,驚然地嘔出口血!